一饭店。
张宣细细打量一番进包厢门的董子喻,问:“你脸上的肉好像多了点?”董子喻把包放下,与他隔桌而对,笑道:“你眼光真毒辣,过年伙食太好,我确实胖了一斤多。”
张宣跟着笑道:“主要还是我对你太熟悉了,就算两月没见,你身上多一两肉我都能感觉出来。”
不等董子喻接话,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材多个3斤5斤肉都不算多,盈盈一握,刚刚好。”
董子喻打趣问:“我现在101斤了,要是再胖10斤呢,还能入你的眼吗?”
视线在她身上打个转儿,张宣说:“我感觉你和双伶身高差不多,166的个子111斤,也不算胖,仍是标准身材。”
董子喻抬头,“那意思是就算我哪天变成了个胖子,你也不嫌弃?”
张宣看着她眼睛:“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么,怎么会嫌弃你?”
对峙几秒,董子喻移开视线,“过年我给双伶打了电话,听双伶讲阿姨会到羊城长住一段时间?”
张宣回话:“已经来了,昨天和我们一起来的。”
董子喻送上祝福:“恭喜你。”
张宣蒙头蒙脑:“恭喜?喜从何来?”
董子喻揶揄:“阿姨来羊城难道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么? 有她稳着双伶,你可以安心到外面潇洒,京城你能随时去,而且双伶还挑不出你的不是。 这一招不错,双伶、米见和你三赢。”
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张宣打死也不成:“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董子喻可没给面子,笑笑道:“你在我眼里比这更过分,也许文慧你都不会放过。”
张宣盯着她瞧了小半晌,叹口气:“感觉现在我们俩说这话题怪怪的。”
董子喻翻过一个干净白瓷杯,提起热水壶给自己倒一杯热茶,抿一口许久才自责地说: “可能是吧,我也意识到了这点,我们俩好像回不到从前了。”
张宣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董子喻再次喝口茶:“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宣无奈地说:“你应该懂我的。”
董子喻调侃道:“我不懂你,我只跟你睡了一觉,哪有别人懂你?而且这一觉还是我强拉硬拽让你睡的。”
张宣身子前倾,从上往下看她一遍,又从下往上看她一遍:“你变了。”
董子喻低头自我瞅瞅:“我哪里变了?”
张宣说:“你以前说话可不兴这样咄咄逼人。”
闻言,董子喻问:“让你不适应了?”
张宣实诚话:“有一点,但你能跟我斗斗嘴感觉也不错。”
董子喻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缓沉道:“我要走了,有点舍不得这个地方?”
张宣蹙眉:“你要走?你要去哪?为什么要走?”
董子喻没回答,而是笑问:“我都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点菜。”
张宣拿过菜单,“过年时说好你请客的,你这请客人没发话,我哪敢胡乱点菜,我也不知道你请客的标准啊。”
董子喻望一眼包包:“过年收了一些红包,还没用,今天管够,你随便点。”
得咧,张宣当即不客气,一口气要了4个菜,尽挑自己喜欢的上。 “我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张宣把菜单推到她跟前。 董子喻低头把一本厚厚的菜单从头到尾细细翻了一遍,临了要了个枸杞乌鸡汤,还有一个菠菜,两个菜都很清淡。 张宣问:“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陪我喝点?”
董子喻摇头:“今天不太方便。”
张宣看着她没做声,四年多下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董子喻拒绝自己,以前自己想喝酒,她都会陪着。有时候甚至还主动提出喝点酒。 他本能地想到了董子喻亲戚来了,可算算日子也不对啊?两人相处这么些年了,有些东西就算不道破,但其实心里都有数,不然他也不会提出喝酒这事。 迎着他的眼神,董子喻伸手从包里拿出之前买好的感冒药,笑道: “真不是有意拒绝你,最近羊城天气反复无常,感冒了,在吃药,医生交代不要饮酒。”
视线在感冒药上停留两秒,张宣关心问:“严不严重?”
董子喻把药收回包里:“喉咙有点痛,其他方面还好。”
张宣本来还想问要不要来点饮料,但想想又放弃了,身体有恙喝点乌鸡汤最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枸杞乌鸡汤上来了,张宣给她盛一碗汤。 忍不住问:“你要去哪?怎么突然要走?”
见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董子喻解释:“你还记得我哥哥和嫂子在哪里工作吗?”
张宣回忆:“这事你跟我有说过,好像在蜀都工作。”
接着他问:“难道你要去蜀都?”
董子喻点点头:“对,我嫂子身体不好,经常住院。 可我哥哥的工作比较忙,也到了上升的紧要关头,他们希望我能到那边去工作,能帮着照顾一二。”
张宣带着私心问:“为什么是你?”
董子喻听出了他的话中话,坦诚地说:“我爸爸还想拼一拼,看能不能在这个年纪更进一步? 我妈妈得守着我爸,同时她自己的工作也比较繁重,一时脱不开身。 我姐就更别提了,有自己的小家庭、有自己的工作、还有孩子要带,最是没时间。 而目前家里就我最清闲,就我的工作最无关紧要,所以家里人都希望我过去。”
看到他定定地盯着自己不说话,董子喻开解:“其实我去异地工作一段时间也好,这样有利于我今后的升迁。”
张宣问:“这是你家里人的想法?”
董子喻回话:“这是体制里的生态,算是一个共识,有基层和异地工作的经验,今后我的前景更开阔。”
张宣给自己盛一碗汤,一口喝干,问了最关键的问题:“是暂时去?还是到那边长期定居?”
董子喻说:“我哥在那边最多还干三年,可能时间会更短,到时候我家里会发动关系调他回来,毕竟羊城及周边才是我们熟悉的地方。”
张宣秒懂:“基本盘?回来继承“家业”?”
董子喻嗯一声:“差不多。”
张宣问:“你到时候会跟着一起回来的吧?”
董子喻看了看他:“会。”
张宣松了一口气:“会就好。”
见他这幅样子,董子喻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你好像不希望我走?”
张宣不避讳:“当然。”
董子喻问:“为什么?”
张宣反问:“你说呢?”
闻言,董子喻避重就轻地回应:“你都这么大一身家了,要是想老朋友了,直接去蜀都看看我也花不了几个钱。”
听到“老朋友”这三个字,张宣没来由地陷入了沉默。 他一沉默,董子喻跟着沉默,刚才还有说有笑地包厢瞬间落针可闻,安静极了。 良久,董子喻拿起筷子,给他碗里夹了两筷子菜,随后她夹了一筷子菜到她自己碗里,无声无息地吃了起来。 默默地看着她吃了小半碗饭,张宣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人以前吃饭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来没有这般安静过。 吃到中途,董子喻忽地说话打破了僵局:“你喝点酒吧,我想看你喝点酒。”
张宣怔了怔,说好。 随即叫进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起开盖子就那样拿着喝。 还别说,有了喝酒这一行为,两人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董子喻用羡慕地眼神望他:“跟你喝了那么多次酒,唯独这次缺席,心里痒痒的。”
张宣道:“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到时候陪你喝个痛快。”
董子喻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那还是算了,你的女人和红颜知己那么多,就算走马观花似地一个挨着一个临幸,一年到头也剩余不了几个时间。”
话到这,董子喻抬起头:“何况双伶和米见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光她们俩就得占据你绝大部分生活。 另外还有一个你心心念念的文慧,这么来回奔波,你还能有多少精力分给其他人?”
这话在理,张宣被怼的哑口无言。 同时也听明白了,董子喻今天一改以往的温和态度,其本意就是不希望自己去看望她。 她不想因为两人有过一夜欢好就把关系变质了。 张宣喝完剩下半瓶酒,抖了抖酒瓶子,直到点滴未剩才开口: “我后悔了,早知道你会是这么个态度,今天我就不找你吃饭了。”
董子喻帮他起开另一瓶啤酒,放他面前,十分认真地说:“我不想牵绊你,不想看到你对我有任何愧疚之情,不想因为肉体关系而束缚住了我们的灵魂,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下次回到羊城后,我们还是从前的我们。 如果我还想爱,就让我安安静静地继续爱,你要一如既往地假装看不到。 而你呢,你轰轰烈烈地去追求你的爱情,咱们之间互不干扰。”
对视半晌,见她心意已决,张宣举起啤酒同她的茶杯碰一下:“我答应你,我努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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