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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摊牌了(求订阅!)(1 / 1)

听到阮秀琴同志这话,张宣差点把菜铲扔了,姑姑心思是出了名的刁钻,这样跟她老人家讲,不是赤果果的给你宝贝儿子招麻烦么?

  果不其然,张茹目光在母子俩之间徘徊几趟,临了小声问:“秀琴,你这是?”

  见满崽竖起耳朵听着,阮秀琴好气又好笑,叹口气道:“姐,你们老张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风流种。”

  张茹精神一下子上来了:“风流种,你是说米见那闺女被...?”

  话说一半,张茹那半吊子眼白就扑棱扑棱直往张宣身上招呼,弄起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真的是,不带这么看人的。

  阮秀琴跟张茹情同姐妹,平日里经常凑一起聊天打屁,关系是极其要好了的,只见阮秀琴对着张宣呶呶嘴:“你问他,他现在翅膀硬了,眼里都没我这个当妈的了。”

  张宣:“......”

  他后悔了,后悔来厨房了,这亲妈真真是简直了。

  张茹围着这亲侄子品味了几圈,末了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好!我一直觉得我们老张家的祖辈都是没用的,太过实诚,人丁也太过单薄了点,现在终于出了个开窍的了。

  米见那闺女的种应该差不了,要是能逮着生个7个8个的,我们张家就兴旺了。”

  张宣:“......”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嘛?

  开口闭口就是7个8个的,米见就算能生,他也不会让,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人,他可舍不得把她变成了整日围绕孩子转的黄脸婆。

  听着这两人在旁边细细叨叨,他算是慢慢明白了这亲妈的想法,这是在拉强援呢,生怕日后对付不来那么多女方家长,提前把主意极正的大姑子给拉上了战车。

  良苦用心啊,用心良苦啊!

  看清楚阮秀琴同志的用意,张宣非常能理解了。过去几十年,老张家积贫积弱的时候,都是靠姑姑张茹打顶梁柱,这是有了依赖性。

  至于姑姑张茹嘴巴子牢不牢靠,会不会出去乱说?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她老人家好歹也是部队里呆过的,对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自有杆秤,嘴巴就如同打了铁锁一般,那是出了名的严。

  这年头的农村杀猪菜有面,要是有人邀请你去吃杀猪菜,那你该高兴,人家这是把你真心当朋友了。

  杀猪菜讲究大碗,分量足,毕竟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菜,如酸菜溜猪大肠、大盆猪血、爆炒猪肝、辣椒小炒肉。

  老男人好久没把勺了,但手艺自认为还没生疏,刷刷刷的一阵忙活,活生生的10来个菜就摆上了桌。

  人太多,分两桌。

  一桌是阮秀琴和张茹一些喝酒的大人。

  另一桌围满了高中的小圈子,还加个孙俊。

  厨艺好不好,都说吃一吃猪肝就知道,不老不腥有卖相就代表火候到了家。

  阳永健夹一块猪肝放嘴里,顿时调侃道:“张宣,你躲去做菜也是挺好的,就这菜我能多吃一碗饭。”

  听不得这话,什么叫躲去?

  就算是看破了老夫的用意,你也用不着这样揭短啊!

  俗话讲: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你个土味姑娘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专门来打脸,真他娘的不上道。

  张宣不敢去看米见和双伶,也不理会笑出了声的莉莉丝,只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阳永健,意思是好吃好喝招待你,你Y能不能给我闭嘴?

  陈日升不嫌事大,对准阳永健竖起一个大拇指:“健哥,还是你牛!我怕没脑子说错话,如今大气都不敢喘。”

  得咧,张宣气得,又一个二货不开眼凑过来了。

  他妈的,陈日升你个二愣子,现在就是没脑子在说话。

  阳永健和陈日升都下场奚落人了,唯一的局外人孙俊硬是没敢吱声,眼角余光一会瞟瞟杜双伶,一会瞟瞟莉莉丝,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莉莉丝喜欢张宣的事情,孙俊3年前就知晓了,所以以为阳永健和陈日升在说她,倒是没敢往米见身上想,那样太过骇人。

  杜双伶跟着夹了一块猪肝试了试,味道果真不差,随后笑眯眯地给张宣夹了一筷子猪肝:“好吃,你也吃点。”

  瞅着碗里的菜,老男人差点一把眼泪鼻涕一把流,差点激动到哭,还是自家媳妇体贴人啊。

  这顿杀猪饭,两桌子人吃的热闹,吃的尽兴。

  唯独张宣说话行事都拘着谨着,噤若寒蝉,如履薄冰。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好在厚厚的积雪还没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就算不打手电筒也能看清楚路。

  前镇到上村的路不比其它地方,都是山路,有些地方一边是山一边是悬崖峭壁,所以天一黑张宣就歇了回家的想法。山里的雪还没融化呢,走夜路很是危险,搞不好这些个没经验的城里娃子就滑山下去了。

  想到山路,他忽然生了个想法,要是有人组织修路的话,他倒是愿意出这个钱,自个儿身家丰厚也出得起这个钱。

  不过有一说一,如果让他去组织修路的话,那还是算了。前有猪肉王子建别墅的血泪教训,后有奶茶哥老家被泼的复杂人心,他是真心怕,怕惹一身骚。

  自古就有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说法,这话虽然不中听,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一定道理,人心有时候你真的捉摸不透,就算你一腔热情,但在别人那里却变了味,好心也许真能变成坏心。

  他琢磨着,按照历史轨迹吧,村里修路也快了的,也就这一两年了,到时候要是捐款的话,他可以多出点,就算兜底也行。不为别的,只为十字路口附近的邻居曾借钱帮老张家度过了难关。

  女人懂男人,尤其是一腔心思都系在张宣身上的杜双伶,见到他望过来时,瞬间明了,于是笑吟吟地发出邀请,“天黑了,山里的夜路不好走,先去我家呆一晚上吧,我们明天再上去。”

  阳永健对山路深有体会,率先表态:“行,听你的。”

  听着两人的话,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打个手电筒都跟着出了门。

  “姑父姑姑,今天麻烦你们了啊,我们走了。”

张宣最后一个走,临走前再次谢了一遍。

  “诶,好,你们路上走慢点,注意安全。”

张茹两口子亲自送他们到门外。

  阮秀琴没走,打算今晚留下来跟大姑子话家常,这时走到张宣跟前小声道:“满崽,晚上别睡太死了,要时时刻刻留个心眼。”

  这话一听就懂,亲妈在担心。

  张宣无奈地说:“知道知道,您老也赶紧去休息吧,别一兴奋就跟姑姑来个彻夜长谈啊,明天还得给她们做饭呢。”

  “放心吧,妈亏待不了儿媳妇们的。”

阮秀琴目光落在前面的三女身上,“们”字咬得特别重。

  遇到这么不省心的娘亲,老男人也是无言以对,转身就要走。

  阮秀琴一把拉住他,又嘀咕问:“妈的第四个儿媳妇怎么样了?”

  忽然来这么一句,张宣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第四个儿媳妇?”

  阮秀琴偷瞄一眼前方,声音再次降低几分:“你这次去邵市不是见希捷?”

  张宣嘴角抽抽,合着身边人都知道,都看破了,就自己还在苦苦隐瞒,这还能不能有点隐私的?

  郁闷,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张宣蹙眉:“您老什么时候能睁只眼闭只眼?”

  阮秀琴和蔼可亲:“妈明天就睁只眼闭只眼,不掺和你们的事,正好累了,饭也你们自己做着吃。”

  张宣深呼吸口气,服气地说:“有时间吧,有时间我带您去见见希捷,正好帮我个忙。”

  阮秀琴问:“什么忙?”

  张宣道:“到时候再跟您讲。”

  出了门,他花了好几分钟才追上前面的人。

  虽然前镇到老杜家的路不短,但胜在人多,一路叽叽喳喳时间倒也过得快。

  杜克栋已经在家了,正和几个叔伯在隔壁院子里修三轮车。

  打过招呼后,莉莉丝一进门就人五人六地吆喝,“好久没打牌了,手痒的很,你们谁陪我打牌?”

  阳永健最先接话:“算我一个,我也好久没打了。”

  接着她又点张宣和陈日升的将:“你们俩也上吧。”

  孙俊咧个大白牙:“阿呀,我咧?你不要把忘记了啊。”

  阳永健横一记卫生眼:“你在旁边给我当参谋。”

  孙俊顿时高兴道:“这可以,我看行。”

  然后孙俊又问:“杜双伶和米见不打?”

  阳永健指着茶几上的茶水:“今晚的菜吃的有点多,我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

  “听到没?孙俊你赶紧闭嘴去倒水,帮我也倒一杯,哈哈哈...”只要有热闹,哪里都有陈日升。

  孙俊视线在杜双伶和米见身上打几个转转,右手挠挠头,心想难道我说错话了?

  不能吧?真说错话了?孙俊走几步又回头看看米见和杜双伶,直接怀疑人生!

  对于这些话,张宣充耳不闻,开启了装傻充愣之旅,跑到电视柜下,拉开抽屉,从里面顺出了好几副崭新的扑克。

  身为主家的杜双伶这时刻很忙,忙着拿茶叶,忙着摆纸包糖瓜子花生,忙着各种饮料和水果。

  米见也没停着,在边上打打下手。

  见杜双伶要去开空调,阳永健阻止了她,“烧炭火吧,天天在羊城开空调,人都找不到儿时的感觉了,双伶你们家有炭火吗?”

  “有!”

杜双伶笑意盈盈地回答。

  杜双伶跑到一楼杂货间,找出木炭和火盆,随后又去隔壁叔伯家要了一些柴火星子,不一会儿,整个客厅就传出了木炭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一时间暖和极了。

  莉莉丝换双拖鞋放火盆架上:“这火得劲,你们俩去忙吧。”

  杜双伶视线在莉莉丝身上停留两秒,转身对米见笑说:“米见,我们好久没见了,去二楼卧室坐坐,我们说会话。”

  米见同样看了看莉莉丝,没拒绝,直接说好。

  等到两女离开,阳永健突兀地问莉莉丝:“你今天牌瘾怎么这大?”

  莉莉丝把手里的抓牌亮出来:“因为我手里有4 个2。”

  阳永健瞥一眼张宣,不问了,虽然不知道张宣给了莉莉丝什么承诺,但她恰到好处地断了好奇心。

  陈日升听得莫名其妙,催促:“别说些没七没八的,抓紧时间出牌,今天我要做大爷。”

  ....

  二楼,杜双伶端了一个方盘进卧室,上面有两人爱吃的南瓜子和美国核桃,还有打口干用的苹果桔子。

  招呼米见在沙发上坐下,杜双伶细细打量一番就忍不住夸赞道:“米见,你变化真大。

  高一第一次见你时就惊为天人,现在气质越来越好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把你视为梦中情人呢。”

  米见好看地笑了笑,“你也一样,我们都在变化。”

  听到“变化”二字,杜双伶轻轻感叹:“是啊,我们都在变化,你觉得我变化大吗?”

  米见端详杜双伶小会,如实说:“差不多还是老样子,只是脸上的青涩褪去了不少,更成熟了。”

  杜双伶沉默半晌,“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听到“成熟”这个词,小时候总是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盼望自己尽快成熟起来。

  但大了以后,成熟这个词很恐怖,它代表我们老了,代表我们经历的事情多了。”

  不等米见说话,杜双伶接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要是不成熟,要是成熟的速度跟不上他的成长脚步,也许我就是第二个少婉,早就被人拉下马了。”

  听到双伶自嘲,听到双伶自比第二个肖少婉,米见心里跟明镜似的,有些事情一直逃避一直逃避,但还是逃避不过,从高中伊始到大学毕业,存在了7年之久的窗户纸还是撕开了,感情纠纷还是摆在了明面上。

  米见宽慰道:“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不能一概而论,人长大就会一年一年变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开。

  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女人越成熟越有风情,他一直把你装在心里就证明了你的成熟魅力。”

  杜双伶盯着她眼睛看了会,随后垂下眼帘说:“他一直把我装在心里不假,可我男人的心和别人不同,一分为二,有左心房,还有右心房。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住的是左心房还是右心房?”

  事已至此,今晚有很多事要处理的杜双伶没有耽搁时间,没有墨迹,直接真刀真枪上,把三人的关系摊开了讲。

  她怕自己一墨迹,一犹豫,到最后不忍心不了了之,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张宣心里从一开始就有两人,张宣身边有很多红颜知己,但两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最重要,这是杜双伶和米见的共识。

  这份共识不用言说,两人默契的明白。

  也正是由于这份共识、这份默契,两人才选择面对面坐下来谈谈。

  而此刻杜双伶抛出这个左心房和右心房的疑问,就是在探路。

  探路米见的感情态度?

  探路米见对待他的态度,探路米见对待自己的态度?

  探路米见是抛开一切、铁了心要跟自己争?

  还是会顾忌过往情谊、顾忌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而有所退让?

  杜双伶抛出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所有局面。

  如果米见铁了心要争?那她也会放弃以往的温和态度,让米见试试自己的锋芒。

  她杜双伶过去是能忍,她过去是能容人,但并不代表她惧怕!并不代表她没有手段!

  已经跟了这个男人11年,已经为这个男人付出了所有青春,家里和亲戚朋友都把两人视为一体,她杜双伶早就已经押上了一切。

  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家人不成为十里八乡的笑柄,如今她已然没有任何退路。

  就算情敌是她心里最没把握的米见,也要迎难而上。

  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杜双伶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因为如果米见彻底撕破脸皮、不留情面的话,她也预知不了最终结果。

  但可以想象,自己要么惨胜,要么灰溜溜的一败涂地、被赶走。

  不过于公于私,杜双伶都还抱着希望,希望米见还是那个清高且自矜的女人,希望米见还是那个自己认识中的有血有肉的女人,会珍惜两人的情谊。

  都是聪明人,当杜双伶说出左心房和右心房之时,米见就已经清楚昔日最好的闺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开始向自己露出獠牙了,开始向自己亮屠刀了。

  左心房右心房,这是一个选择题,也是一个致命题,更是一个决定三人一辈子关系的问题。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都是以左为尊。

  比如在《吕氏春秋.慎行论》中有这样一句话:舜为御,尧为左,禹为右。

  再比如从古代宗庙神位的排列次序看,始祖居中,父居左为昭,子居右为穆,以下父子递为昭穆,左为昭,右为穆。

  抛开这些弯弯绕绕,男左右女就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典型例子。

  另外古时候的职位,比如左丞相高于右丞相,左将军高于右将军等等,这些已然说明双伶故意把心房比作他,问自己想要住左心房?还是选择右心房?

  米见明白:左心房和右心房这个问题,既表明双伶承认了自己的存在,尊重自己的存在,同时也是在向自己要一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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