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压低沉可怕，换做旁的女生早就害怕的低下头，但是秦缨毫不畏惧，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冷漠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这双眼睛像是世间少有的黑宝石，令人着迷。
历景翊别扭地偏过头，闷声吩咐，“开车。”
经过这个小插曲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静悄悄，古怪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
半晌。
他说：“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女人。”
“不必惊讶，出门多走走，和我一样说话语气的人多的是。”
一句话又把历景翊噎到没话说。
这个女人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
车内刚刚有所缓和的氛围，又降低到冰点。
刺啦——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沥青路上现出一道黑黑的刹车印。
司机头也不敢回，轻声提醒道：“董事长，地方到了。”
他没说话，秦缨道了句多谢，要去拉车门。
“等等。”历景翊倏然开口，“两天后公司有个慈善晚会，你陪我一起出席。”
秦缨想了片刻，忽然问：“有报酬吗？”
“工资双倍……”历景翊咬牙道。
真现实。
“可以，但是不能太晚，晚上十点半之前我要回家。”
他满头黑线，内心容忍到了极点，“你害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不是。”她摇摇头，历景翊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那是为什么？”
“打扰我睡觉。”
早睡早起，原声的生物钟很好，她不想破坏。
历景翊这下彻底炸毛，有多少女人挖空心思爬上自己的床，想要晚上跟自己出去发生点什么。
结果秦缨，嫌弃自己打扰她睡觉？
白瞎了自己今天一整天，在公司担心她是否遇到麻烦。
还命人查她的行踪，一下班就赶过来。
“秦缨……”
他低吼一声，却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车内。
司机冒着被骂的风险，弱弱地说：“董事长，秦姑娘刚刚下车了。”
“开车！”
他没处发泄，冷喝一声。
另一边，秦缨已经回到家，入定打坐。
一夜好梦。
第二天当秦缨到公司设计部时，正好碰到孙蔷亲自过来对接合作项目。
两女在一起叙叙旧。
孙蔷一边悄悄打量她，一边说：“我听说你在天盛很受历董青睐，他甚至还把你借调过去当一天董事长秘书。”
“是有这回事，不过他并不青睐我。”至少在秦缨眼里是这样。
“哦，这样啊。”她眸中一转，细细想这里面的门道。
这时，天盛集团项目经理过来找她。
三人礼貌点头打招呼。
“孙总，合作还有一些细节，我们需要再商量下。”
“嗯。”
孙蔷刚走出几米远，忽然又折返回来。
秦缨问：“孙总还有事？”
她把人带到无人的一边，声音又压低三分，“你跟在我身边也干了六年，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天盛里面传闻你和历董关系暧昧，我不想去分辨真假，不论哪种情况我都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爱好，还有工作。”
秦缨嘴角微微一抿，“你放心，我懂。”
“那就好，那就好。”孙蔷接连说了两声，才放心离开。
秦缨回到自己工位，指尖来回抚摸瓷杯，细想孙蔷刚才的话。
“孙蔷来公司不到半天，就特意跑来提醒自己，由此可见私底下关于我和历景翊的谣言有多少。”
“那咱们怎么办？”系统问。
“什么都不用做。”
“啊，大大这样怎么能行？”它出主意，“我们好好澄清，然后警告他们不准再传播谣言才行。”
秦缨手下一停，“你觉得他们会在意你的澄清吗？你又能真正让他们闭嘴吗？”
“不，不能吗？”系统结巴一下。
它认为只要像程序设定一样，明令禁止就不会有人去做。
“不能。
他们不会在意你说了什么，也不会在意你是不是真的清白。
他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什么是非黑白，没人在乎。”
系统震惊到说不出话，“人，人心复杂又奇怪……还是当系统好，简简单单做任务。”
“是啊，人心复杂。”
她呢喃完，低头忙记成儒交代自己的工作。
马上慈善晚会，集团新得一块冰种翡翠，计划取其一部分，设计出一件珠宝首饰，当作压轴品出场拍卖。
而这个任务落到中、高等设计师手中，每人需要出两份设计图交上去。
办公桌前，“沙沙沙”笔尖落下的声音不绝于耳。
因为集团高层并未明确告知，将要取用的翡翠面积，所以秦缨按照大小，分别画了玉镯、扳指、两种不同类型的设计图。
等到不断修改完善，画完外面已经天黑。
猛然一抬头，办公区还有零星几盏灯亮着。
她把图纸整理好锁在抽屉中，刚出门碰到历景翊。
她蹙眉，最近怎么总是遇到他，“你怎么来了？”
历景翊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公司，我哪里不能来？”
他发现不论什么时候，只要秦缨张嘴，自己就能被她气到。
“好吧。”
“你先别急着回家，明日慈善晚会，我给你准备了几十套礼服，跟我到办公室挑下。”
办公室里没下班的员工，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低头工作。
“不需要，我有礼服。”秦缨语气冰冷，拒绝他的好意。
对方脸色微微一沉，他头一次心血来潮，为女人准备衣服，居然被拒绝了。
秦缨没空搭理他，侧着身子走出办公区。
无人的走廊里，历景翊追过去。
“秦缨，”他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受了委屈，“我满心欢喜为你准备好礼服，你为什么直接拒绝？”
他要问个清楚，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是气自己，就是拒绝自己。
“你以什么身份为我挑选晚礼服？”秦缨抬眸直视对方，眼睛里依旧似平常那么冷淡。
他一愣，而后继续说道：“董事长的身份。”
“没有哪个公司的董事长，会为了下属挑选几十套晚礼服，你想清楚再回答。
到底是把我当成下属，还是想要追求的对象？”她不喜欢磨磨蹭蹭，把话直接挑明。
历景翊这下彻底愣在原地，幽深的眼眸中尽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