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能别顶着一张肾亏脸走来走去吗?我晕人。”
二级警员哈维口中吃着棒棒糖,依旧忍不住抱怨。
他心里有些疑惑:
“不就是行个刑而已,都做过多少遍了,至于这么紧张么?”
白月天忍不住又问:“倒计时还剩多久?怎么督刑人员还没到场?”
“还有四分三十秒……”哈维说,“至于督刑人员,这位先生接受的可是5级死刑,熔烈。是死亡刑罚里唯一不需要督刑人员的。”
白月天彻底傻眼了:“他不是3级死刑?单弹入额?”
熔烈是重级刑罚,一般用于穷凶极恶的政府要犯。人的身体被置入高温,在清醒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吞噬直到化为灰烬。
这刑罚,会将西弗的身体灰飞烟灭。
自己和白月魁制定的所有的计划,都将落空。
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另外找一个合适的身体了。
“队长,你眼瘸吗?系统上面可是局长特别批示的5级刑罚,不可能出错。”
“队长你忘了吗?这人曾当众杀了局长夫人。而且他性情狡诈,前不久才将他抓获……”
“入狱后,他的律师又一直以他精神失常为由,拖延受审流程。”
“当时局长不顾法纪,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惊动了国际联盟。要不是市里几个高层联名担保,局长恐怕……”
白月天转身就跑。
他已经想起来了,但是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西弗的身体保留下来。
格雷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在行刑前篡改处刑方式也说得通。
那么,如果真的恨不得挫骨扬灰,说不定他还会那么做。
现在,只能去白塔赌一把了……
另一边,医院的顶层医疗舱里,白月魁还在焦急的等待。
多次呼叫白月天都失败了,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迟了近半个小时。
霍恩的体能正在下降,脑部供血受阻,脑电波也在持续减弱。
这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吴赖的话再次浮上她的脑海,白月魁心烦意乱。
没想到那个人看起来像个地痞无赖,但是却被他说中了。
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任何一个人有意外,她都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眼泪已经在她的眼中打转。
难道真的改变不了吗?
此刻,她不知道该担忧医疗舱里的霍恩老师,还是该担忧那前途未知的哥哥,要是他真的会出事……
“叮”的一声响,把白月魁从无助中拉了回来。
“抱歉,来晚了。”白月天拖着巨大的冰柜,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电梯口。
白月魁连忙走上前,担忧的看着他:“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白月天以为按照白月魁的火爆性子,要把自己大骂一顿,问自己为什么迟到这么久。
但是此刻见到的白月魁却是满脸担心,无比温柔。
他知道妹妹一定是被吓到了。
顾不上自己的疲惫,他温和的安慰白月魁说:“出了一点意外,耽误了一点时间。还好一切顺利……还是先检查一下吧……”
白月魁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总之,哥哥还在,真好!
白月魁打开白月天带来的冰柜,神色也从刚才的不安和担忧,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子弹从前额射入,击穿颅骨,再从人字缝穿出……”
“弹孔问题不大,可以后期手术修复。”
“死者脏器完整……”
各项检查消毒之后,白月魁换上手术服,手术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展。
因为这个手术不能让人知道,所以里面只有白月魁和白月天两人。
白月魁专心操作,白月天在一边看着她。
想到死者和格雷的关系,白月天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本来他对于西弗的事件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和局长之间的恩怨纠缠。
但是又他想起吴赖下午说的那一句,因为这是白靖宇做下的孽。
他陷入沉思。
这件事和白靖宇有关系?
说起来确实是非常凑巧。
就在格雷要升为市长的关键时间线上,西弗忽然就出现了。
然后大闹一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把他的妻子杀了。
似乎不只是泄愤,还在疯狂的激怒他。
真的是西弗这个人如此疯狂吗?
而且这么疯狂,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为什么能在ash的全方位监控下躲了这么久。
这些事情,细细一推敲,似乎真的不合理。
现在回想格雷对白靖宇的评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无辜的人当做垫脚石。
难不成白靖宇为了成为市长,真的用别人的命,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想到这里,白月天觉得后背发寒。
这些年来,白靖宇对自己和妹妹多加照顾,很多时候,他对白靖宇的印象已经有些改观了。
然而现在,白靖宇再次变得冷漠阴暗,毫无人情味。
这件事,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查一下。
万一,真的只是巧合呢?
一个十分容易引起猜忌的误会……
楼下医院大厅里,医院里的医疗机器人健健正在接待病人。
吴赖坐在一边休息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它。
有意思,跟我有点像,我喜欢。
两个护士小姐姐还在聊天。
院长规定今天所有人一律不准接近楼顶。
院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打了一天的电话。
……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满身长疮流脓的患者走到两人面前求助。
两位小护士被这位男子吓了一大跳。
她们从没有见过这种症状。
先是一阵慌乱,然后立马联系感染科,临时增加隔离病房。
那个病人被像个病毒一样隔离对待。
人们惊恐畏惧,退避三舍。
吴赖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病人是自己作死,为了拍个照片发朋友圈,就靠近了地蔓藤,吸入了地蔓藤散发的孢子。
这个人,并不是第一个感染地蔓藤孢子的人。
而吴赖已经可以确定,地蔓藤孢子,只让人感染,并没有让宿主直接失去生命源质。
然后它会留在动物的身体里,用血肉和生命源质,孕育出花来……
这个花,就是后来的玛娜之花。
玛娜之花,是生态里最先出现的。
即将出现的脊骨,腥荭素,噬极兽,似乎与这个地蔓藤没有直接关系。
其实吴赖的心中隐约有些想法,但是他也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有想明白。
脊骨,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好像跟玛娜之花,甚至和它的上一代——地蔓藤,都没有直接关系。那为什么会在后来出现,且不会被生态所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