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人殉而小九活,小九不开心。他日,主人活而小九亡,望主人能开心地继续走下去。”
“主人……小九要走了……请不要忘了小九……对……不……起……谢……谢……”
小九的声音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但是每一句每个字,皆是发自肺腑、有感而发。
虽然叶尘的肉体已经没有气息,但是灵魂却不灭,但是由于他那阴阳灵魂的特殊性,以至于不入此界的大道轮回,只能随风飘散。
小九不愿意看到主人如此,随即催动九天混元珠的禁忌奥义。以自身器灵之魂魄自我献祭,从而让主人的灵魂觉醒回归肉体。
代价便是,小九将永远消失,魂飞魄散。
……
无尘界中。
众人悲痛欲绝地对着苍穹之上的光幕影像,伸出手来用尽全力地狂抓,希望能挽留住他们疼爱的小九。
昔日种种、浮上心头。
二爷与沐老的脑海里,一幕幕关于小九那倩影的情景不断浮现。平日,他们俩都喜欢围着龙鳞古树瞎逛,一个负责爆衣,一个辅助交心。
当小九出现后,他们俩对待小九就像自己的孙女儿一般疼爱。
小九成天陪着他们在龙鳞古树旁,聆听他们俩讲述过去的光辉往事。他们俩累了,小九便体贴地帮他们俩揉揉肩捶捶背。他们俩互怼之时,小九便抱着肚子在旁边笑个不停。
昔日种种、历历在目。
此刻,他们俩的孙女儿要走了,永别在即,两位中年人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六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犹如暴风雨肆虐摧残的花朵,声泪俱下地互相搀扶着。
平日,她们对待小九犹如亲妹妹般爱护,小九在的时候总会给大家带来欢笑、快乐。
她们的心由开始的死寂,慢慢恢复希望,因为听到叶尘可能复活的消息。但是,再次听到叶尘的复活代价,便是小九的以命换命之后,她们的心再次陷入死寂。
妆化了,可以重新再化;小九走了,就真的是永别了。
六人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只能任其肆虐自己的双眼,模糊地看着亲妹妹的挥手告别,然后离去。
李东明、秦自大、貂四瞳和四当家,此刻已经哭得噎住了,出不来声音,极度悲伤。
在他们眼中,小九就像调皮捣蛋的小魔女,每天必不可少的,便是拿他们开玩笑一通。
邪火丹与欲火丹便是小九偷偷帮他搞下来的,对李东明的修炼帮助极大,但副作用也是极为明显,每时每刻都要担当护旗手,令李东明哭笑不得。
貂四瞳如今只能看到双瞳,就因为小九说四瞳好怕怕,便让貂四瞳遮掩两瞳,只能露出两瞳来。开始的时候,让貂四瞳极为不便,但习惯之后,居然双瞳的威能更加强大无比。
秦自大的小本本之中,记录着叶尘的传奇故事,每每记录到六位倾国倾城之时,便会出现不正经的插图。
按照小九所说,那都是六位倾国倾城的实际比例,年轻时必须留下,到老了她们会感谢你。秦自大觉得有道理,但每每翻看之时,总会不自觉地往小黑屋里面跑,按捺不住。
四当家的从良形象,又让小九改造回去,变成妥妥的山贼形象。她说做山贼必须从一而终,一日山贼一生山贼,令四当家立即心魔尽去,心中舒畅。随即突破不断,压制也压制不下来。
但是,此刻小九要走了,他们要和小魔女此生永别。心里突然就像缺了什么似的,眼泪没办法压制得住,只想痛哭一场。
就连平时无事一身轻的龙鳞古树,此刻也摇晃着身躯,发出凄凉的哀鸣。
无尘界的众人,皆与小九交集颇深。此时此刻,除了悲痛欲绝之外,只愿我的梦里有你,你的梦里有我。
……
死寂的黑白灵魂缓缓地漂浮着,完全不受叶尘的控制。虽然叶尘此刻还保持着一分极度模糊的感应,想尽办法排斥小九发动的禁忌奥义,他不想小九因为他而永远消失。
但是,叶尘那一分模糊的魂识,无论如何也没法控制灵魂的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九,为了救他而以命换命。
最终,伴随着小九化成一道光融入叶尘的灵魂之中,这道光犹如一双世间最温柔的手,体贴入微地呵护、滋润着叶尘的黑白灵魂。
“今宵谁肯远相伴,欢聚离散皆是缘。”
呵护着黑白灵魂的这道光之中,映照出小九那满面泪痕的虚影,那张即将消散前回光返照的脸,那张永别之前依依不舍的脸。
她紧紧地抱住黑白灵魂,抱住那木讷而无奈的脸庞,想尽办法将主人这脸庞永远刻画在心里,以及与这脸庞的主人日夜相处中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细节。
也许,今日一别,便是永别。
极度悲哀的情绪同时出现在黑白灵魂与小九虚影的脸上。但他们谁都不想对方看到自己的悲意,因而极度收敛、隐藏那一丝凄凉。
“聚散离合终有时,历来烟雨不由人。也许,再见亦无期。”
随着禁忌奥义与黑白灵魂融合为一,这道光芒渐渐地变淡,光芒中小九的虚影也慢慢消失。
小九再也抑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冲垮堤坝,顺着那不舍的脸颊,徐徐流下。
而此刻,叶尘的内心也不甘地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与凄泣。
随着光芒消失的那一刻,小九最后的虚影也最终消散。
小九永远消失,魂飞魄散。
叶尘心中留下的,只有小九对着他挥手告别时的笑容,与那一连串的口型。
“小九走了……主人保重……”
……
“无声绝泣”
两行清泪流淌着的叶尘,突然身体剧烈颤动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清泪依旧流淌着,顺着泪痕而下。
黑白灵魂处于禁忌奥义的融合当中,那木讷的表情犹如水平如镜的湖面。但湖底的汹涌澎湃,犹如此刻叶尘的内心一般,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却只能表现出无声的绝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