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场面一度剑拔弩张,宋笑晚看着被按到地上奋力挣扎的范天阳,无力的闭了闭眼,心中一阵颓然。“好大的口气呀。”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队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进入会议室扭转局面,将连带王叔在内的一众股东全都控制了起来,低醇而冷冽的话语自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令宋笑晚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廉臻来了,男人穿着一袭纯手工的黑色西装,里面搭配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脚下一尘不染的皮鞋,在大理石上踏出铿锵有力的步伐,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会议室里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就是廉臻的过人之处,他似乎走到哪里身上都充满了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让人无法控制的想要臣服仰望。耳畔响起范天阳隐忍的痛呼声,宋笑晚微垂着眸掩盖住眼底的失落,匆匆走上前去,将范天阳扶了起来。廉臻一步步走到为首的位子旁,林瑞迅速上前将椅子擦拭一遍,男人才动作优雅的坐下,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宋笑晚,瞧见她挽着范天阳的手臂,目光不着痕迹的沉了几分。“廉总,您要来宋氏集团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不是。”
不清楚廉臻的来意,王叔只能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小心翼翼的恭维着。廉臻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着,薄唇轻启:“宋氏集团是没人了吗?什么人都能站出来说话。”
廉臻一番话说得平静,低缓的语气像是在议论今天的天气如何,王叔却觉得脸上被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可忌惮着廉臻的身份,他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宋笑晚眉眼间流转着淡淡的忧郁,她知道廉臻说这话是让她主动站出来说话,可她偏不,经历了这次的手术,她已经对廉政彻底的死心了,只想断绝和他的接触,她安静的站在一边儿,就是不去理会廉臻的话。股东们摸不准廉臻话里的意思,彼此互相看了看,推举出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上前去回廉臻的话:“不知道廉总今天来宋氏集团是有什么事吗?”
股东微微弯着腰,说话的态度也极为恭敬,小心翼翼的样子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众人却明显感觉到股东刚一说完会议室里的温度就猛的降了下来。低沉的气场一下子压在众人的心上,宋笑晚只觉得头顶的目光格外的炙热,即便不去看,她也知道是廉臻在看她,她却仍旧倔强的一动不动。廉臻看着不远处低眉顺眼的宋笑晚,心里的怒气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心里一阵无奈,廉臻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沉声问:“谁是宋氏集团最大的股权人。”
男人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到了宋笑晚的身上,见她迟迟不肯上前,股东们不由着急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催促着她。耳畔微弱的声音令宋笑晚一阵烦躁,心里有些气愤男人的腹黑,她伸手捏紧了身侧的衣角,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上了前:“我是。”
宋笑晚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倔强的躲避着廉臻看向她的目光。廉臻盯着女人黑洞洞的发顶,心里有些无力,看到宋笑晚的手仍旧晚在范天阳的胳膊上,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冷声说:“你就是这么跟人说话的?”
听着男人略带苛责的话,宋笑晚一下子就恼了,她猛的抬起头,愤愤的看着廉臻的目光,语气疏离而漠然:“廉总今天来到底有何贵干,我现在忙的很怕,是没心思好好招待你。”
宋笑晚一番话说的火药味十足,众人的心也都紧跟着她的话揪了起来,那可是廉总,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毁掉宋氏集团的存在,他们不禁都为各自的前程捏了一把汗。只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廉臻并没有生气,似乎还有些高兴,唇角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颇有兴致的问:“哦?你在忙什么?”
不知道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宋笑晚的心里只有浓浓的怨念,她觉得廉臻突然来宋氏集团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语气便更加不悦:“你看不到吗?我差点被赶出公司,地位岌岌可危,说不定你下次再来宋氏集团站出来和你说话的就是别人了!”
宋越说越生气,在国外做手术时的害怕,一回来就受人压迫的委屈,全都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她气鼓鼓的看着廉臻,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廉臻忽然沉默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一抹心疼迅速从他黑亮的眸子里划过,只听他平静的开口说:“那就把无关紧要的人赶出去好了。”
廉臻突来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想到宋笑晚近乎抱怨的一句话竟然就让廉臻替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廉臻今天来就是为宋笑晚撑腰的!保镖们同样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瞧见廉臻递过来的缄默目光,当即心尖一颤,迅速干练的将一众刚刚为难宋笑晚的人全都拉了出去。会议室里迅速只剩下了宋笑晚,廉臻和范天阳三个人,安静的空气里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氛,宋笑晚还在惊讶的看着廉臻,完全没想到自己束手无措的危机就这样被廉臻轻飘飘地解决了。廉臻挑了挑眉,唇角勾着一抹清浅的弧度,得意的模样像是在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崇拜我?那就赶紧来谢谢我吧。”
宋笑晚偏偏视而不见,直接转过身去看范天阳,温柔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心:“你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我……”范天阳却压根没有回答的机会,他才刚张了张嘴,廉臻就有一种诡异的速度来到了宋笑晚的身边,男人黑着脸拉着宋笑晚的手臂,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戳戳的将她带出了会议室。“你干什么,放开我!”
宋笑晚一路踉踉跄跄的跟在廉臻身后,清晰的感受着男人的怒气,她的心里却也好受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