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母上前一把将伊若如抱在怀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滑落:“够了,真的够了,笑晚,我们伊家不欠你的,当年你只是宋大哥的养女,我曾劝过他,不要那么相信你,但他却将最好的都给了你,没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伊母断断续续的说着,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则更像是再次确认了宋笑晚毒妇的身份。“当年宋老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没想到竟然会死在养女的手上。”
“人心不蛊啊,宋老爷是彻彻底底的做了一回农夫与蛇。”
“这个女人竟然还厚着脸皮陷害伊家,真是狼心狗肺。”
一波盖过一波的骂声落在宋笑晚的耳朵里,她只觉大脑里嗡嗡的一片空白,只有苍白的嘴唇不停的嘟囔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爸爸,爸爸……”宋笑晚痛苦的蹲在了地上,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伊氏母女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转瞬即逝,然后继续痛哭流涕着。突然,发布会场门口泄进了一道亮光,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迅速从人群中清出一条道路来,廉臻来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马甲,外面罩上一件黑色的大衣,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将他笔直的双腿衬得遒劲有力,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带了震慑力。他一步步走到宋笑晚面前,她受伤的模样令他拧了眉,他脱下大衣披在宋笑晚的肩头,然后将女人打横抱起。底下的记者还在喋喋不休,他淡淡的目光缓缓落在谩骂宋笑晚的人身上,缄默的一眼瞬间让全场安静了下来。男人的背脊挺得笔直,即便抱着宋笑晚也没有半分为难,声音里带着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若谁敢再评论此事,不妨拿出证据来,我的律师随时恭候。”
众人静静看着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悄无声息的将相机里的东西全部删掉。廉臻抱着宋笑晚一步步向外走着,面无表情的五官上洋溢着戾气。“廉臻……”伊若如忘记了哭泣,傻傻的站起身,看向廉臻的目光里带着痴迷和沉醉。她想要追上去,廉臻冰冷的话却抨击了她所有的勇气:“你不该动她。”
哪怕没有责备,没有威胁,伊若如却如坠冰窖。……廉臻将宋笑晚小心的放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他本来是在开会,听到消息立刻赶去了发布会现场,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心疼的抚摸着女人苍白的小脸,声音温柔极了:“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宋笑晚没什么反应,只默默的流泪,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廉臻为她掖了掖被子,轻轻在宋笑晚额头上印上一吻,转身走了。如今董事会形势不稳,他必须要谨慎行事。廉臻扒开长腿走进会议室,再次若做到了首位上:“继续。”
会议室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这是一位年长的成员冷汗惊惊的站起身:“廉少,伊小姐才是你的未婚妻,您这样把对另外一个女人会影响集团的名誉啊。”
“是啊,那个女人可是个混混,现在还有陷害父亲的嫌疑。”
“她对我们廉氏的发展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啊……”廉臻只见悠闲转着的笔“啪”的一声落在了会议室上,唇角勾起的弧度,满是漫不经心:“继续。”
众人战战兢兢的坐着,哪里还敢多说,抬手擦擦额头的冷汗,助理继续讲解起了会议的内容。……事务繁多,会议结束时已近黄昏,廉臻指尖的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然后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房间的床被整理得十分平整,唯有宋笑晚不见了踪影。这时,助理匆匆跑进门,将手里的便签递到了连队的面前:“廉总,这是宋小姐留下的纸条。”
浅蓝色的便签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别担心,我只是想透透气。”
廉臻眸光一暗,平整的便签在他手里被揉成了团:“找。”
“是。”
想到晚上的行程安排,助理轻声提醒道:“廉少,晚上您和新市长约了谈商厦扩建的事。”
“行程不变。”
廉臻淡淡开口。……宋笑晚平躺着休息室的大床上,泪水无声的向外滑落着,她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咬紧了薄唇,努力不哭出声。发泄一番,宋笑晚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休息室里的安静却令她心头的烦躁难以消散。她重新穿好鞋子,走出了休息室,将写好的便签交给廉臻的秘书,沉默着离开。宋笑晚一路下楼,站在廉氏集团的大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擦掉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朦胧了她的视线。因为发布会,所以苏怡允了她半天的假,此刻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倒不知道去哪好了。突然,一辆深蓝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她的身旁,车里是多日不见的廉铭帆,男人眨着桃花眼,目光里满是笑意:“笑晚,多日不见,你这是要去哪啊?”
他是刚从国外回来,本想去医院看廉老夫人,却没想到看见宋笑晚在路边,于是就开了过来。宋笑晚仓惶擦掉脸上的泪水,凄凉的目光平视着前方:“别来烦我。”
廉铭帆很快察觉出中宋笑晚的异常,他收敛起笑容,褐色的桃花眼闪了闪:“你怎么了?”
宋笑晚没理他,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廉铭帆自然不肯放过,他扔下车子跑到宋笑晚的身边,手掌自来熟的落到宋笑晚的肩头:“若是心情不好,自然少不了我的安慰。”
宋笑晚沉了眉心,反感的甩开男人的手臂:“我没心情应付你。”
宋笑晚声音里像是掺了冰,明亮的眸子如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波澜,那样悲戚的模样像极了一支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坚强的让人心疼。这样的宋笑晚,廉铭帆忽然不舍得扔下了,他的脸上重新挂上笑,也不管宋笑晚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推上了车:“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干什么!”
宋笑晚挣扎着,廉铭帆已经锁死车门,利索的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