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先前屡次诬陷四阿哥，早已惹了佟皇贵妃不快。
此刻佟皇贵妃拿六阿哥说事，令德妃脸色十分难看，却不敢反驳。
即便佟皇贵妃此时有了身孕，对四阿哥还是在乎的，毕竟她腹中的尚不知是男是女，养了四阿哥这么久，终究有了感情了。
岂容得旁人欺侮？尤其是德妃。
德妃勉强一笑，“多谢皇贵妃提点，臣妾会仔细照看六阿哥的。”
“德妃明白就好，在自个的孩子身上多用些心，免得得不偿失，一个也留不住。四阿哥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会照看好，往后就不劳德妃费心了。”
佟皇贵妃继续在对方心上扎刀子。
德妃眼中阴沉沉的，强忍着屈辱，默然不语。
四阿哥是她的孩子，她如何对待是她的事，皇贵妃凭什么指责她？
养的再久，也改不了不是亲生的事实，四阿哥始终是她生的。
真以为能养的熟了吗？
见德妃被怼，被羞辱，那些瞧不惯德妃的嫔妃满心痛快，一脸得意。
在皇上那儿再得宠，始终要被皇贵妃踩在脚下欺辱。
走出翊坤宫，德妃又遭了身旁的宜妃嘲笑，“德妃妹妹，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改不了在皇贵妃面前低三下四的模样，有些人啊，身份转变再大，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你说是吗？”
眼见对方笑盈盈的，眼中满是对她的嘲讽，德妃胸口火急火燎的，憋闷的生疼。
她僵着表情，道：“宜妃何出此言？好歹是一宫之主，说这些就没意思了，谁不是从伺候人过来的？”
意思是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宜妃哼了声，“怎能一样？本宫可做不出背地里爬床的事儿，本宫要脸。”
一听那两个字，德妃眼中都冒出火来，恨不得生吞了她。
见她如此，宜妃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德妃妹妹千万别生气，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都是皇上的嫔妃。”
既知今时不同往日，何必再提？
分明存心羞辱。
宜妃无视她的怒火，抬脚上了肩舆，一脸的志得意满。
德妃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恰好背后有人走出来。
那人刚到她身后，德妃回头，毫不犹豫抬手。
“啪”地一声。
被打的卫贵人捂着脸，愕然看过去。
德妃怒目骂道：“混账东西，还懂不懂尊卑？没瞧见本宫在此吗？”
卫贵人一脸屈辱和委屈，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还未走远的宜妃瞧见了，诧异了下，笑道：“妹妹怎的动这样大的火？卫贵人哪里得罪了你？”
德妃皮笑肉不笑，“卫贵人方才竟出口辱骂本宫，愈发不知分寸了，本宫教教她。”
说着看向身边的章佳氏和宫女芳芝，“你们可听见了？”
章佳氏神情复杂，还是道：“卫贵人……的确说了。”
芳芝也说听见了。
卫贵人眼中泛起泪花，脸色苍白，辩解道：“我、我没有。”
德妃冷冷道：“如此出言不逊，怪不得留不住皇上，卫贵人应当好好反省一下，了解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卫贵人瞬间没了话，脸更白了。
感受到身边的目光和指指点点，有些抬不起头。
宜妃没再理会，由着人抬着离开了此处。
德妃也没再看一眼委屈的卫贵人，抬脚走了。
卫贵人捂着脸，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犹如风中落花，甚是凄凉。
双喜扶着她，愤愤道：“主子，德妃也太嚣张了，竟然如此对您，要不您告诉惠妃娘娘。”
卫贵人喃喃，“有何用？惠妃不会为我出头，她们都是高高在上，何曾在意过我了？没有宠爱，什么也不是。”
她垂下眼眸，满是伤感苦楚。
双喜不甘，“那您就忍着？奴才都替您委屈，德妃一向温和好脾气，没想到也会如此，真是人不可貌相。”
“除了忍，还能如何？”卫贵人苦笑，仿佛早已习惯，“往后躲着些便是了，待八阿哥长大，争了气，我自然不用再委屈了。”
恩宠靠不住，她唯一能依赖的只有八阿哥了。
翊坤宫外发生的事，宝珠很快就听说了。
“德妃是愈发胆大了。”
众目睽睽，如此打骂嫔妃，虽然只是个贵人，但打了脸，就太过了。
嫔妃是不许被打脸的。
德妃一向在意名声，今儿如此行为，分明没了理智。
也是地位更高，更嚣张了，完全不将卫贵人放在眼里。
今儿卫贵人实实在在当了德妃的出气筒，也太倒霉了。
吉嬷嬷道：“即便如此，到底只是个不得宠的贵人，这才是德妃敢如此做的底气。”
也是，康熙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追究的。
五公主晗曦醒了，一直哭，乳母喂她奶，她也不理，还是哭。
宝珠让把五公主抱过来，亲自哄着，很快就不哭了。
然而小家伙瘪着嘴，手在她胸前扒拉着，朝她那里靠近。
宝珠哭笑不得。
她倒是想亲自喂她，可惜宫里不允许，都是乳母喂的。
刚开始她喂了一回，不顾身边人的劝阻，这小家伙实在能吃，她压根不够喂她的，还是交给了乳母。
后来就一直是乳母喂着。
也是因为宫里是不允许生母给孩子喂奶的。
现在看她这样，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孩子亲近她是好事，可太缠她了，有时候乳母都哄不过来，非要她哄。
吉嬷嬷劝道：“还是交给乳母吧。”
宝珠想把五公主给乳母，五公主又哇哇哭起来，只好又抱着她哄，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哼着童谣。
很快五公主就又睡着了。
其实五公主并非时时都黏她，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地由乳母喂养，偶尔会闹着找她。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脸色红润，身体健康，是个好兆头，宝珠原本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乳母重新抱着五公主退下了。
冬日天寒，转眼又到了一年的除夕，辞旧迎新。八壹中文網
康熙二十二年，正月。
两个多月的五公主更漂亮了，不像别的公主那样清秀，五官更英气些。
脾气也大得很，动不动就哭，哭得很大声，乳母都哄不好。
但到了宝珠怀里，总能安静下来，咯咯地笑。
这才有了女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