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彤闻言,都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小姐这好生厉害的一句话!
花颜摇了摇头,再一次觉得,她那父亲连续做了九年的县令实在不冤。
另外一边,直到再也看不到三人的背影,陆有才才回过神来,然后步伐有些杂乱的离开了后院。
另一边,松鹤院。
在周夫人的服侍下,梁老太太已经洗漱完毕,如今正闲适的靠在榻上,满心欢喜的看着屋子里的一众子孙。
梁老太太总共生了三儿一女,除去出嫁的女儿,三个儿子如今都住在了一起。
梁家大房,也就是梁致高这一房,有三子两女。
梁文修,梁文凯,梁怡奕(也就是花颜),是正妻周氏所出。
梁文彬,梁怡双乃妾室陆姨娘所出。
梁家二房,梁致远,有一子两女,梁文杰,梁怡欢,梁怡乐,都是媳妇孙氏所出。
梁家三房,梁致强,媳妇吴氏只有两子,梁文涛和梁文辉。
梁致远、梁致强外出不在,但是两个媳妇带着儿女,都开了。
子嗣如此之多,也算得上是兴盛之家了。
一屋子人言笑晏晏,都围着老太太在闲话家常。
二房的儿媳孙氏笑着恭维道:“娘,儿媳发现,您看是越活越年轻了。”
梁老太太呵呵一笑,然后和蔼的看向周夫人:“我这破烂身子能好全,还要多亏了你给我们梁家生了一个好女儿。要不是花颜为我求来宝药,加之这些年在我身边逗笑取乐,我也不能好得这么快。”
花颜当初去寺庙求药的事,老太太在家信中提到过,梁家人是知道的。
对此,大家只以为是老太太在夸奖花颜有孝心,都没怎么当回事。
现在听老太太又提起,心中多了些思量。
下方,梁文修等孙辈,见梁老太太如此喜爱花颜,对她多了一丝好奇的同时,心中也微微有些酸涩。
他们刚刚可是好一通讨好卖乖,可除了长孙梁文修得到了老太太的夸奖之外,其他人只是略微说了几句话而已。
梁怡双看着父亲在梁老太太的讲解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似乎越来越喜欢那个长姐,心中就嫉妒得不行。
她才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
一旁的梁怡乐见梁怡双的脸越来越皱,眼珠转了转,低声道:“三姐姐,大伯有了大姐姐,以后还会喜欢你吗?”
梁怡双眉毛一竖:“当然,父亲最喜欢我了。”
声音有点大,引得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
梁致高见梁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瞪向梁怡双,不悦道:“怡双,长辈面前,岂能大声喧哗?”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梁怡双有些胆怯。
不过一想到那个叫花子一般的长姐一来就吸引了全家的注意,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祖母和三哥哥都洗漱完大半天了,大姐姐怎么还没来?让祖母和父亲、母亲等她,这也太没有规矩了吧?”
“砰!”
话音一落,梁老太太就一巴掌拍在了榻上的案几上,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上全是盛怒之色。
“娘!”
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老太太会如此生气,吓得纷纷站了起来。
梁致高连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娘,你别生气,怡双她还小,小孩子有口无心,你千万别跟她计较。”
陆姨娘这时也快速从下方走出,跪倒在地上:“老太太,怡双她就是太想见到大小姐了,她没有别的意思,请您见谅。”
她不出来还好,一出来,梁老太太立马想到了在县衙大门前的事,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好、好、好!”
梁老太太没理会陆姨娘,而是一脸恼怒的看着梁致高:“自从你当了县令之后,我也没再管过你,原想着你会自我约束,成为一方照拂百姓的好官,可今天,却是让我大失所望!”
“仗势欺人的衙役,娇纵无礼的妾室庶女,梁致高,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娘!”
梁致高急得立马跪了下来,同时,周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二房孙氏和三房吴氏有些无措,大哥大嫂都跪了,他们要不要也跪?
大人都慌了神,小孩子就更不知怎么办了,都缩着脖子往角落里挤。
梁致高满脸着急:“娘,都是儿子的错,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千万别气着了自己。”
周夫人也急忙认错:“娘,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没管好家。”
梁老太太看了一眼梁致高,弯身将周夫人扶了起来:“你有什么错,老婆子是知道你的为人的,是有些人以为自己当了官就飘了,不知所以了。”
梁致高知道母亲说的是自己,心中苦笑,愣是一点也不敢反驳。
周夫人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扶着老太太坐下。
一会儿过后,老太太脸上的怒气消了不少,对着梁致高冷哼了一声。
“这段时间,可苦了我的花颜了,要不是她,老婆子得饿死在路上。现在好不容易着家了,还不许她好好休息休息了?”
因为这一闹,屋子里的气氛微微有些凝滞,梁致高说话都要小心谨慎的,小辈们就更不敢多话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通报声。
“老爷、夫人,大小姐到了!”
话音落下,门帘就被掀了起来。
随即,众人就看到了一个绿衣少女背着光、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门帘落下,众人看清了少女的模样,皆是眼前一亮。
少女桀然一笑,刹那间,房间里那微凝的气氛似乎都在这一笑中被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