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凄厉而又绝望的呼喊声惊醒了外面的林阮阮，林阮阮终于元神归位，冲进去。
里面灯火明灭，暖澄澄的火光照映在大厅里。
而四姨娘文绣，就躺在地上，周围都是散落的菜盘和凳子。
“姨娘？”
林阮阮凑近两步，这不知道是有疾的伤病还是此刻疼痛的心没法顾地上杂乱的东西，脚步很是踉跄。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怎么会呢？”林阮阮问出声音来，“爹，怎么会呢？姨娘不应该死啊，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啊…”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睛夺眶而出，林阮阮只觉得心痛难忍，还有无数个为什么在脑海中徘徊。
不是在流放的路上死的吗？
有她在不是不会去流放的吗？
不是离流放还有一年吗？
怎么就死了呢？
文绣的身子还温热，嘴角溢出鲜血，暗黑暗黑的，过于不正常。
“爹！爹——”
林阮阮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喊：“爹！快！放姨娘下来，叫医师！医师来了吗？快啊。姨娘没有死…她不可能会死……”
神情癫狂，疯了似的扒开林志峰的手放文绣躺下来，“医师呢？叫他过来啊——”
破音的喊叫，周围一片寂静。
连痛哭的林志峰都被吓到，忍不住抓住林阮阮的手，“阮儿，文绣走了…她真的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林阮阮疯狂摇头。
嘴里不住的喃喃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那个说话柔柔弱弱的人儿，那个怀抱温暖温柔的人，那个什么都记着她好的人，她明明已经给她安排好了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
“爹…姨娘姨娘不可能死，叫医师好不好？求你叫医师好不好…”
林阮阮抓住林志峰的手臂说，一声声的哀求传到林志峰耳里，让他正值壮年的人也忍不住再次落泪。
“阮儿，文绣真的走了，她…”林志峰说到这里，哽咽的不行。
“医师已经来看过了，确认没办法再救……”林志峰忍不住用手抚上文绣的脸颊，很多时候，他一直不在她的身边，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抚她的脸庞？
“我不信，叫医师！医师在哪儿？”林阮阮吼起来，诺大的屋子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还是椿娴在林阮阮之前喊医师的时候跑出去将医师再次请回来。
“小姐…小姐！医师请回来了，奴婢把医师请回来了。”
椿娴在门口听到林阮阮的嘶吼，眼泪不止，只觉得她的小姐怎么那么命苦。
医师一大把年纪，这林府大的他还没走远就又被椿娴给拉了回去。
气差点喘不上来。
“医师！”林阮阮听到这就是医师，连忙抓住他的手，将人拉扯蹲下，“您看看…您看看我姨娘是不是还活着…”
“她一定还活着。”林阮阮语气肯定。
“您再看看，之前要是太紧张看错了呢？对不对，您再看看，说不定还能救……”她急促的说，语气快的好像她说快点就能救起四姨娘一样。
“四小姐，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那老医师一边感叹这嫡小姐对一个姨娘这般伤心痴魔，一边又忍不住将这残酷的事实说出来。
“中的鹤顶红，只要吃下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老医师摇摇头，拂掉了林阮阮的手，“更何况这位吃的量不小。”
被拂掉的手落了下来，垂到冰冷的地面上，初春还带着潮气的地板让她打了个冷颤，然后手指微蜷。
“你个庸医，看都不看就下我姨娘的死亡通知，我不信，陶桃！带上思修去大街小巷找医师。”林阮阮喝道，眼泪直流。
见人不动，大吼：“去啊——”
“小姐…”陶桃哭的眼睛都红肿难看，忍不住往外跑去。
结果椿娴一把拉住陶桃，“小小姐，节哀，可四姨娘…”椿娴带着哭腔，“可四姨娘真的逝了，就…就不必再让更多的人瞧见四姨娘这不体面的一面。”
“不可能…”林阮阮只反复念叨这一句话。
手再次摸上四姨娘文绣的手，“还热着，爹你摸摸看，你看，身子都是热的。”
“爹，姨娘这肯定是闹我们没有去看她。”
“跟我们耍性子呢…”
林阮阮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讲什么。
讲话没有丝毫逻辑，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鹤顶红呢？”
林阮阮抱着文绣的尸体，紧紧的抱着，“为什么吃鹤顶红啊，为什么啊……”
“明明…”
明明我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结局，怎么好端端的人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