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司煜寒眼神素来尖锐，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对，轻声说着，“幽州古称冀州，驴肉火烧是从冀州那会儿便就流传下来的，很是有名。”
“你若想吃，一会儿到了幽州，我带你去一家极正宗的驴肉火烧吃。”
这货……
楚明希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回去有望”和“不舍得和他分开”，听到他还在说吃的，忍不住看向他，却又被他此刻的神色弄得极为羞愧。
他似乎……不论何时，满眼都是她。
可她，可她刚才却还在想着，回去有望了。
她知道自己对他是有感情的，比喜欢要多一点，但比爱，又似乎还少了那么一点，真要和他分开，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了，更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会不会从此疯魔，又会不会恨她入骨，亦或是，从此视她为陌生人？
不管是哪种，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心里难受，像是要窒息了。
“好。”
楚明希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难受，朝他扬唇一笑，“等到了幽州，我要吃三个驴肉火烧！”
说得仿佛很俏皮，可司煜寒看得出来，她在强颜欢笑。
明明方才还十分开心，他不过是提了句幽州有驴肉火烧，她便变了个样儿。
幽州……
她去过幽州！
“只要你想吃，吃多少个都可以，”司煜寒凤眸眯了下，随即却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般，满目宠溺地轻笑着，“这会儿还早，你若是困了，便再睡会儿吧？”
“等到了幽州，我再叫你。”
小丫头必定去过幽州，只不过是，同萧县一样，只知其有什么，却不知其叫什么。
想来，还是容淮带她去的。
“嗯，那我睡会儿，你若是困了，就把我叫醒，我来守着你。”楚明希点头，心里愧疚，自然比以往对他更温柔。
司煜寒其实很想问她，但又怕问了，她却不说，到时他反而难受。
罢了，左右她若是愿意告诉他，总有一日会告诉他的。
她也有秘密，他不能完全干涉。
若她在他面前是个完全透明的人，什么都一清二楚，反倒……不是她了。
“快睡吧。”司煜寒语气越发宠溺。
楚明希也确实还没睡饱，心里又装着事，没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了。
司煜寒就在边上守着她，怕她落枕，又抬起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来。
可才放好，他便听到她梦呓一声，“师父，我不想回去了。”
师父？
不想回去？
司煜寒凤眸半眯起，直觉告诉他，她说的这句话，和她先前想的事有关。
只是，她先前想的是幽州……她并非是幽州人。
在遇到她之初，他便彻查过她，能确定她是南华公主，并非他人假冒。
不过，她也确实有许多与南华公主不符的地方。
“不想回哪儿？”想着，司煜寒便下意识地开口，从心底里想知道她的秘密。
可她说过一句后，便再次睡过去了，怎么也不肯再说。
司煜寒没了辙儿，心里想着她的事，越想越困惑，最后干脆不再想，掀开车帘，感受着外头灌进来的凉风。
幽州就在京城边上，与京城接壤，但也有六百多里，马车就算一刻不停歇，也要行驶上一日半功夫。
“唔，咱们到哪儿了？”楚明希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马车上睡觉睡得并不舒服，但能多睡会儿也不错了。
“已离了京城约莫二百里路处，”司煜寒扶她坐起，动作轻柔地替她捏了捏肩膀，凤眸宠溺，“希儿，咱们不走官道，走的是林间小路，等再过会儿，前边会有一个小镇，今夜便在那儿歇息，明早再赶路。”
从京城到幽州，不是一日功夫就能到的，何况他们是出来一个月，自然也不急在这一时。
“啊？幽州这么远的么？”楚明希才醒，还有点迷糊，忘了这是古代，还以为是现代，有高铁。
要幽州真是河之北，坐高铁也就一个小时。
可惜，这是古代，看样子今天是到不了了。
“六百多里路，咱们抄捷径，顶多两日就到了，”司煜寒可不知道现代有高铁这种东西，见她嘟起小嘴儿，不由轻笑一声，“再忍忍，嗯？”
“……咕噜！”
听着他那故意拖长的尾音，魅惑至极，楚明希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嗯。”
等她回过神来，看着某个淡定无比、还带笑看她的人，楚明希小嘴一撇：男色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