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龙果断转身，朝楼下走去。
钟曼华急得喊他：“爸，你去哪啊？”
钟龙也不说话，转过楼梯角，朝楼下走。
方新亭打开门，没见到人，探出头看了看，发现钟曼华站在楼梯上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钟曼华？”方新亭试探着叫了一声。
钟曼华转过身，被钟龙气到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诶？方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方新亭侧身打开门，“进来吧，外面有蚊子，门不能一直敞着。”
钟曼华又转头看了一眼楼梯，已经不见了爸爸的身影。
气得鼓了鼓脸颊。
走到门口的时候拍了拍脸，脸上堆起笑：“老师，师母，我来了。”
听到钟曼华的声音，杨教授笑着：“曼华来了？”然后又向简思齐介绍，“这是我新招的研究生，你可以喊她小师妹。”
简思齐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小师妹你好。”
钟曼华虽然和简思齐是第一次见面，却很是自来熟，“嫂子你好。”然后又看着师母怀里的小意凝，“哇，好可爱的小宝宝。”
她蹲下，向小意凝打招呼：“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意凝看了看她，细细的眉皱了下，似乎是在思考着要该如何喊钟曼华，想了一想：“姐姐好。”
“要叫姑姑哦，我是你爸爸的小师妹。”钟曼华笑眯眯的捏了捏小意凝的手。
在小意凝的语言词库里没有姑姑这个词，怔了好大一会才接受这个称呼：“姑姑？”
“哇，太可爱了！”钟曼华伸出手去捧小意凝的脸，“长得也这么漂亮，姑姑好喜欢你哦。”
小孩子是可以感觉到别人的善意和恶意，小意凝从钟曼华的身上感觉到她真的喜欢自己，便拿出杀手锏，展开双臂：“抱抱。”
“哇，我可以抱吗？”钟曼华低呼一声，从师母怀里接过小意凝，在屋里走了两圈。
小意凝就开心地笑了起来，欢快的笑声传遍全屋。
方新亭和杨教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切好的哈密瓜：“吃瓜。”
钟曼华抱着小意凝坐到沙发上：“宝宝可以吃哈密瓜了吗？”
“她叫方意凝。”简思齐笑着介绍了小意凝的名字，然后拿出一块手帕放到小意凝的下巴那里，“我喂她吧，她只能吃一小口。”
“好啊。”钟曼华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小意凝递给简思齐。
抓着一块瓜，小意凝想了想，先伸手递给师母，声音甜糯：“奶奶吃。”
“欸！”师母无比欢喜，假装咬了一口，“奶奶吃过了，谢谢凝凝啊。”
小意凝又递给杨教授，奶声奶气的：“爷爷吃。”
杨教授心都化了，欢喜的欸了一声，也低头假装吃了一口：“凝凝给的瓜，就是好吃。”
看了看一点都没少的哈密瓜，小意凝又转头递给方新亭：“爸爸吃。”
方新亭一点都不客气，张口咬了一半：“谢谢凝凝，哈密瓜太甜，不能多吃，只能吃一块。小心蛀牙。”
小意凝脸上的笑容停滞，泪眼婆娑着把剩下的一半递给简思齐：“妈妈？~~呜。”声音里已经带了一点哭腔。
简思齐瞪了方新亭一眼，又拿起一块切好的哈密瓜：“我和你换换好不好？”用完好的一块，换了小意凝手里的一半。
小意凝顿时收回泪水，正准备往嘴里送时，突然想起钟曼华，又递给钟曼华：“姐姐吃。”
“是姑姑啦。”钟曼华假装咬了一口，又假装嚼着，用力地点头，“太好吃了，凝宝宝给的最好吃。”
小意凝开开心心的收回手，把哈密瓜放在嘴里，慢慢地吃着。
随着小嘴的嚼动，鼻子一皱一皱的，看起来可爱至极。
钟曼华简直都看呆了：“真可爱。”她嘟囔着说。
小意凝吃完了手里的瓜，眼巴巴地看着盘子，还想要再吃一块。
方新亭咳了一声：“不能再吃了，这瓜太甜。”
小意凝眨巴一下眼睛，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方新亭。
以往，只要她这样看江彩云，江彩云就投降了，什么都肯依她。
方新亭不为所动。
小意凝软绵绵的倒在简思齐怀里，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哀求，糯糯地喊：“妈妈~我要吃。”
师母就受不了了，叉了一块瓜递给小意凝：“今天奶奶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小意凝拿起瓜，冲着方新亭皱了皱鼻子。
方新亭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只能再吃这一块了。”
小意凝前世的牙不好，所以这一世，他很注意控制小意凝吃甜食的事情。
转过头，他把目光落到钟曼华身上。
她刚从火热的室外来到屋内，鬂间的发氤氲着水雾，软软的贴在耳边。
方新亭轻声问他：“刚才看到你在门外张望，是在喊什么人吗？”
钟曼华点头：“我爸和我一起来的，结果刚到门口想起他有事要办，就急匆匆的走了。”
方新亭的眉头抖了抖，静静地倚着椅背。
想起七岁那年舅舅闯进他的房间，喊醒正在熟睡的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他那时很困，只想回去睡觉。
舅舅又问了他一遍，要不要走。
他想起方保国说过的话，用稚嫩的声音拒绝舅舅：“大堂伯说你是坏人，会把我卖掉。”
屋里没有点灯，他看不太清舅舅的表情，但他能听到舅舅的笑声。
笑声里带着揶揄和冷漠：“我把你托付给了杨卫国，给了他一笔足够你上完小学的钱。”
“假如有一天你开始怀疑人生时，就去读书吧！读书可以让你明智。”
然后，舅舅就消失于黑暗中。
上完小学后，方保国就不许他再上学了，让他在家里干农活。
他却喜欢上看书，每天都往新华书店跑。
然后，他遇到了左晴，朦朦胧胧的有了初恋……
十八岁时，他参加77年的高考。
方新亭出声询问钟曼华：“不知你现在多大了？我记得你好像是跳级了？”
钟曼华立刻回答：“我生于65年。”
“65年？”方新亭的呼吸急促了一下，“是7月份的生日吗？”
正看着女儿吃瓜的简思齐突然转过头，目光里带着震惊。
看了一眼钟曼华，简思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她连忙垂下眼睑，一句话也不说。
钟曼华却是有些好奇地笑了：“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是7月份生的？”
方新亭声音温和：“你和钟佑平，是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