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亭去问了乌秀梅，果真是霍尔金教授在找他。
亨利先生给他的是霍尔金教授办公室的联系电话，听说霍尔金教授会在好几个地方办公，他打电话未必能找到人。
最重要的，常青县邮局只是县级邮局，没有开通国际长途功能。
只能跑到地区邮局打电话。
国际长途一分钟12-20元，还是等霍尔金教授打过来吧。
正这样想着，电话突然响起来。
“方先生？”电话里传来霍尔金教授的声音。
“是霍尔金教授吗？我是方新亭！”方新亭笑着回话。
听到电话这头是方新亭，霍尔金教授终于放下心：
“终于找到你了，我和你们那里的人很难沟通，那位女士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霍尔金教授说话很快，应该是长久辩论养成的习惯。
在辩论时，要长篇大论。
说话速度太慢，很容易被对手趁着说话的间隙抢走机会。
乌秀梅只是普通的英语老师，能听懂一小部分已经很不错了。
八九十年代的大部分英语老师只会教书，不会日常交流。
“霍尔金教授，很荣幸能接到您的电话。”方新亭打了个招呼，“请问我给您写的信和论文，收到了吗？”
一提到信和论文，霍尔金教授下意识的想起亨利先生，声音里带着不满：“方先生，你怎么想起让亨利这个狂热小子带信？”
“是亨利先生主动来我们国家找我的，你知道的，我出国很麻烦！”
方新亭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把话题转到论文上：“论文您看了吗？”
“我看过了，太棒了！让成年人接受终身教育，教授他们技术，这和我的理念完全一致。”
方新亭所提的其实是让成年人和少年接受职业技能培训。
但是霍尔金教授巧妙的把话题移植到了他的终身教育上面去。
提到关于教育的话题，霍尔金教授就像是打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
霍尔金教授也有钱，不在乎这一分钟几美元的长途费用，和方新亭热情的交流着。
越交流，他越觉得他和方新亭的观点很契合。
聊了半个小时，霍尔金教授才恋恋不舍的准备挂电话：
“方先生，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我们的观点如此相近，也是上帝的安排。”
“我下周，要参加电视台安排的演讲，很可惜你不能看到。”
“我留下我的个人联系方式，这是我的电话。”
“577901604。”
带着万分遗憾挂掉电话，霍尔金教授把助理喊进来：“我们本期赞助商是谁？”
“是oki！”
oki即冲电气工业株式会社，创立于1881年，是日本最早的电子通信产品生产厂家。
“告诉他们，让他们立刻给方先生准备一台传真机。”
“oki希望您能在辩论里提一下您的文章是使用oki打字机打出来的，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五千美元。”
“一万！外加一台送给方先生的传真机。”
“好的，我会和他们交涉的。”
米国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多。
霍尔金教授正在曼哈顿上城区晨边高地，哥伦比亚大学的办公室里。
拿出方新亭的底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越看，越开心。
“真是个贴心的孩子，不仅有理论，还有大量的案例！”
霍尔金教授打了个响指，换衣服准备下班回家。
“我亲爱的布朗教授，这次一定会把你打趴下！拿到这次演讲的胜利！”
霍尔金教授那边已经下班，方新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通过霍尔金教授的电话，方新亭知道了，自己的论文已经被发表。
五万多字的论文，邮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刊登到报纸上面的。
邮报采用了夹页的方式。
就是在报纸中，夹着一本精美的小册子。
这种小册子，一开始是教堂里印福音散发给街上众人看的。
后来报社将这种小册子发扬光大，改成了印制广告或者楼盘信息。
或者是发表一些比较长的文章。
因为印刷精美，具有收藏价值。
很多读者会为了赠送的小册子，而购买今天的报纸。
就跟后世超市里，为了赠送的碗去买几包方便面一样。
文章发表就代表着稿费。
亨利先生已经去跟邮报签订合同去了，相信很快就会和他联系的。
这么多稿费，现在拿回国有些浪费了。
今年是一九八四年，通货膨胀很厉害。
拿回来换成神州的钱，其实也买不了什么东西。
放在美国？
他也不愿意去买什么股票基金期货之类的。
这些东西太过占用他的时间，除非是找个代理人。
看了看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方新亭不再想这些事情，进班级上课。
一堂早自习上完，方新亭说了一件事情：
“同学们，四月马上过半，五月份就要进行高考预考。”
“我们是高二年级，不必参加高考预考。”
“但有一件事情我要先通知一下各位！今年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五月一日起，就可以开始报名了。”
听到方新亭说起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很多学生的耳朵都支楞起来。
“不要用这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方新亭笑了一下：“不管你们是决定参加，还是不参加。我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
“如果参加的话，从报名那天起，其他各科的试卷将不再做，报名参加联赛的同学将主要做数学试卷。”
“如果不参加，一切照旧。”
“这件事情！我希望由你们自己来拿主意，或者和家长讨论一下。”
简单的说完这件事情，方新亭宣布下课。
同学们都看向刘暗夜。
刘暗夜爸爸好几次明确表示，刘暗夜是要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
如果放在去年，刘暗夜是很期望能够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
但现在，他有了一点小犹豫。
如果报名参加的话，以后各科的卷子就不再做了，主攻数学。
数学是方新亭的强项，也是刘暗夜成绩最好的一科。
但除了数学，还有其他的科目。
为了数学放弃其他科目。
如果能考中一等奖，固然喜人。
但若是考不上呢？
他的学习成绩到现在都没有超过段天宇。
更别提超过顾向远了。
他能拿奖吗？
刘暗夜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中。
既想去参加联赛，又不想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