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朱祁镇做了个小局,是针对其其格这个小姑娘的。
做局不是为了她的肉体,而是为了她这张嘴。
朱祁镇需要她来在阿拉坦仓部,散出一些消息。
其其格被关在帐篷两天,大小解都只能在帐篷内解决,终于被某人“大发慈悲”的允许出去放风透气了。
然后透了一刻钟的风后,在被监视人勒令回帐篷的途中,“凑巧”听到了朱祁镇与井野几人的对话。
其其格心里惊讶道:原来他们竟然是南边大明朝的人。
原来他们真的是也先放进草原的。
原来他们来草原的目的是,杀东部部落的人,消灭那些忠于自己父汗的人。
我要逃,我要把消息说给父汗听,让他小心。
待其其格在帐篷内被重新绑住后,朱祁镇唤来带她透风的那个特战队员。
问道,“你确定她都听到了吧?”
队员回答道,“教官,我能确定,刚才在转角,我故意蹲下擦拭靴子,看见她站着附耳听呢。”
朱祁镇说道,“嗯,我说的也挺大声的,应该能听的清楚。”
井野内心:教官,你们这么套路一个小姑娘,真的好吗……。
中午时分,巴根部的炊烟升起。
先锋军只是暂住人家的临时帐篷,伙食吃的是自己携带的米粮。
辎重车上,有着几车缴获自瓦剌援军的风干肉块,伙食还挺丰富。
吃饱饭,先锋军就进入到战备状态,等了快一个时辰,才把哨兵给等回来。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来了……”
哨兵策马奔腾,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群马的踏动的声响就传入先锋军耳中。
两千人在开阔的草地上齐奔腾,场面颇为壮观震撼。
巴根部的老弱妇孺们,手上拿着弯刀,战战兢兢的护在帐篷前。
当看到孟和部奔腾而来的骑兵人数时,他们手里握着昨日刚缴获的锋利弯刀,都没有安全感了,双手忍不住的在发抖。
先锋军则是稳坐在马背上,六百火枪兵举起拐子铳,其余人拿着十字连射弩。
朱祁镇在队伍的正中方位,举着拐子铳。
井野的背上绑着特战队的军旗,这是一面斩马刀与火枪交叉的旗子,当初是由朱祁镇亲自设计的。
周平手里举着令旗,只待朱祁镇一声令下,他就把令旗挥下,然后先锋军就会来一波火力齐发。
孟和部的哈丰,手里持着弯刀,在队伍的正中央,带着儿郎们向敌人快速冲刺着。
他是孟和部的一员战将,武力值在孟和部首屈一指,手里的弯刀曾经杀敌无数。
前方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果然是一支成建制的队伍,难怪之前的百人队被剿灭了。
战斗一触即发,哈丰来不及细想这支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小部落里,他现在要做的是,击溃他们,然后斩杀他们。
奔腾的战马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哈丰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敌方坐于马背之上,而不奔袭对冲。
骑兵最大的倚仗,那就是战马带来的冲击力,这点他们的统领不可能不知道啊。
难道前方有陷阱?
这不太可能,草原地域如此开阔,能有什么陷阱可设的。
只是对方安做着,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哈丰内心不安。
距离再接近一些后,哈丰看到了,他们手里拿的应该是火器。
“队伍往左右扩散,包住他们。”
哈丰高喊着。
朱祁镇看到敌方阵型的变化,暗想,这回碰到对手了。
此人显然是见识过火器的威力的,也知道如何应对火器的射击。
不过此人这么一喊,有个天大的后遗症。
那就是暴露了他自己,他已经被锁定了。
朱祁镇屏住呼吸,持枪瞄准,静待他进入射程范围。
前排的骑兵已经进入了射击范围,而朱祁镇依然没有扣下扳机。
玛德,还挺狡猾。
朱祁镇心里骂道。
此人在察觉到本方有火器后,竟落了一个身位,躲在了先头骑兵的后面。
呵,你以为这样就能藏的住吗,只要你敢向前冲,你依然要被爆头。
“开火!”
朱祁镇大喊一声。
周平的令旗放下。
“砰砰砰……”拐子铳开始一轮火力射击。
孟和部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砰砰砰……”
这是什么火器,竟能连射这么久。
这是哈森生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因为他的前排已经被朱祁镇给射杀了,跟随队伍前进的他,暴露在朱祁镇的视线中。
然后,被一枪爆了头。
孟和部中间的骑兵损失惨重,先是被拐子铳一顿火力压制,拉近距离后,又进入了十字连射弩的射程范围。
但侧翼他们的骑兵已经与先锋军近在咫尺了。
周平令旗再一挥,先锋军火枪兵与弓弩手,在一息之间,就把武器挂在自己背上,然后齐齐抽出了腰间的斩马刀。
这个动作,在朱祁镇的要求下,在行军的这些日子里,他们练习了无数遍。
重复重复再重复的练习这个挂枪、抽刀的动作。
这一刻,先锋军的将士们感受到了这个动作的重要性。
在战场上,快上一息,就能掌握先机。
朱祁镇手里依然举着拐子铳,继续收割敌方骑兵的性命。
十五斤的拐子铳,朱祁镇依然可以在马背上,行进间进行有效的射击。
井野也能做到马背上行进射击,但是他还有任务在身。
因为他的身后扛的是特战队的旗帜,先锋军的将士们要跟着旗帜进行冲锋。
井野一马当先,旗帜飘扬,手握斩马刀的特战队们紧随而上,带着身后的先锋军士兵,如一柄尖刀一般,直插孟和部中路残军。
双方已经短兵交接,朱祁镇也收回了拐子铳,抽出斩马刀,一路冲杀过去,护在旗帜下。
孟和部的骑兵,在冲刺过程中,被突如其来的火器连射了一波,离敌方距离还远,同僚们就纷纷坠马阵亡,士气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孟和部的人数优势,在散开如网之后,厚度已经削弱。
尤其是他们中路残军,刚一接触就瞬间被捅成了一个大窟窿。
孟和部的阵型被生生的撕裂,窟窿越来越大。先锋军前头部队已经迂回而来,对着他们的侧翼,又是一波冲锋。
孟和部骑兵顿时溃散,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