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的金色王庭,瓦剌太师也先亲自把几个使者送出了帐外。
这几个使者分别来自鞑靼部与女真部。
回到帐中,就有一猛将按耐不住的说道,“太师,如今我们瓦剌整个草原各部,大军已超十万之数,何须借他人之刀兵……”
“太师,大明军队早已不堪一击,我们瓦剌儿郎就能攻下那居庸关,打下北京城,到时候整个大明就都是我们瓦剌部的。”
也先回到首座上坐下,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拿下整个大明,光靠我们还不行,朋友多了是好事,我们的儿郎就能少死一些在征途上。”
一部落酋长拍胸脯说道,“草原儿郎不畏惧死亡,怕的就在军功太少,抢回来的东西太少。”
也先哈哈笑道:“放心,饽密尔,大明的京城是我们的,京城背后的万里沃土也是我们的。到时候大明皇城里的女人,金银珠宝,你想抢多少抢多少,只要你能攻的下。”
“那当然没有问题,也先,我们什么时候出兵,我的儿郎们已经饥渴难耐了。”
“再等三日,待鞑靼、女真压境之后,就是我瓦剌儿郎出征之时!”
…………
朱祁镇办公地点是随时随地的,正好三个大佬都在军器制造局里,那就顺便把他们手头上的事情放在桌面上聊上一聊。
王司官把三个大佬人物,领到他的小办公室内,他的心情是忐忑的。
如此朝廷重臣,来军器制造局已经是局里天大的荣幸,现在居然还用他的陋室里谈事,这怎么也想不到。
曹鼐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王司官走时,还看了一眼叶总旗。他心想,这叶总旗果真是背景惊人啊,跟这三个大人物居然还能谈到一块去!
等王司官一走,三人把朱祁镇请上坐,然后在朱祁镇的示意下,搬了条板凳,坐了下来。
“牧爱卿,科研院建设的如何了?”
牧阳成回道,“启禀陛下,院址已选定完毕,在西城的曲阜街。各地各行业有声望的人士,工部也已派人发出邀请函。”
“嗯,对待这些人才,你们工部官员不要耍官威,记得要礼贤下士,要客气,大明的发展,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的。”
“遵旨。”
朱祁镇又对王佐说道,“科研院俸禄这方面,尽早拟定,不要抠搜,待遇不能比七品以下官员差。朕可是让你户部给科研院一百万两的专款。”
“臣,遵旨。”
朱祁镇问道,“牧爱卿,工部事务也挺繁忙的吧?”
牧阳成怎么会听不出话外之意,他接道,“工部琐事繁多,微臣先行告退!”
“曹爱卿,替朕送送牧爱卿。”
牧阳成在重建三大营这个大方向上,不是自己人,接下来要谈的内容,他没必要在。
等牧阳成一走,朱祁镇就问道,“王佐,爵位销量如何?”
这几日王佐以密奏的方式,每日都把爵位与驿站之事送达给朱祁镇,不过朱祁镇更想当面听王佐的汇报。
“回陛下,这短短四日,单是京师或附近之商贾、富翁,就有多人捐馈了银两物资,捐馈第六等爵位有十二个,一等爵位有一人,其余四爵,均有人捐馈,共计收入银两一百五十多万两,物质无数。户部手上有清单,可供陛下查阅。”
我靠,销量这么好啊,一开始还怕价位太高或者那些有钱扭捏观望呢。
一旁的曹鼐也被这个数量给吓一跳,这国库不得一下子丰起来啊。
朱祁镇笑道,“你老小子可不能贪哈。”
王佐急忙说道,“臣万万不敢,所售爵位都有详细清单明细,经户部数人之手,陛下一查便能知晓。”
朱祁镇哈哈大笑,“放轻松点,朕只是开个玩笑。”
接下来就是怎么分配这些让王佐背负骂名的巨款了。
三大营重建,除了要充足的饷银,还需要时间,把钱一下子砸进去,也没法一下子组建好一支二十万大军。
朱祁镇突然发现,银子好像变充足了,似乎可以先存着了。
当朱祁镇说出存着的意向后,王佐这个户部尚书说出了一大堆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些都是长年累月托着的,就等着有钱了办事。
还都省不掉。比如刑部某处失修的牢房,那是有越狱的安全隐患的,刑部每年都上报,户部就一直拖着。
现在有钱了,要再不翻整,就说不过去了。
好嘛,一下子又没钱了。
还好卖爵只是刚开始,收益还会源源不断的流进国库内。
至于驿站,它的成效就没有卖爵来的快,需要时间。
一个是暴利背骂名,一个是稳定利国利民,如果国库充盈,朱祁镇也肯定只选择后者。
“局势如何?”朱祁镇看向曹鼐说道。
“都察院上蹿下跳是老毛病,无甚大事,各地折子弹劾王兄的折子可以把他府邸都给堆满咯。”
朱祁镇对王佐说道,“坚持一下,风头过了就好,朕会记得你的付出。”
王佐回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微臣的份内之事。”
“王爱卿,你不仅仅是为朕分忧,你也在为整个大明尽力。朕送你一首诗,以做勉励。”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王佐与曹鼐这两个翰林院出身的文人,细细的品着,发自内心的赞道,“陛下大才啊。”
陛下不但描述了当下的此情此景,还给自己指了应对方向。
是啊,管他那么多呢,自己是为陛下办事,为大明办事,问心无愧。反正背后还有人撑着,老子不理会你们,该怎么卖还怎么卖。
王佐激动万分,声音都有些颤抖,“陛下,可否亲自为微臣写下这首诗,微臣要裱起来,挂在家中,一直在我王家传承下去。”
朱祁镇有些汗颜,大哥,你就有点搞大了吧,这又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引用一下下而已,你这么搞,我容易被读者喷的。
“王爱卿,朕笔力不佳,写下来不好看啊!”
王佐急切道,“陛下,曹大人乃是当今书法大家,擅隶、草、楷、行各体,可由他代笔啊。”
“哪里哪里,王大人谬赞了”,曹鼐说的谦虚,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一副我要写,赶紧让我写的模样。
最后朱祁镇拗不过王佐的哀求,加上曹鼐的推波助澜,这半首自嘲诗,被冠上了朱祁镇的署名。
曹鼐还在下端,写了几个小字。
正统十四年九月十五,曹鼐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