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昨天研制出了新的伤药。”
叶凤回抬高手上的药包,“相信对你身上的烫伤应该会有帮助。”
七羽望着叶凤回特意为他做的药,呆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接过这东西来,“多谢。”
简单的一个谢字,让叶凤回无法判断他到底是谁。“不用谢,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要这么客气。”
叶凤回两只手在腿上拍了拍,没话找话道:“最近,你和千禾倒是挺亲近的啊。”
“啊,是,这些日子多亏了她照顾我,我才能好这么快。”
看着七羽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叶凤回忍不住提醒道:“但是你应当知道,她的心里真正装着的人是谁?”
叶凤回的话让七羽从美好当中被抽离,他当然知道千禾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谁。就是知道,他才会被柔软。“七杀的死,虽然千禾一直不提起。但是她越是这样,就说明七杀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是十分得重要。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喜欢她,如今她对你的好,未必不是把你当成了他,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七羽的回答令叶凤回吃惊,“你说什么?”
七羽捡起地上的剑,微笑道:“不管她把我当做是谁,反正我的这一生都决定了要陪在她的身边。”
这是七羽会做的决定,可叶凤回却感到隐隐的不对劲,“你真得想好了?就算有一天千禾明白过来,她极有可能选择再次将你给推开,你也不在乎?”
叶凤回再三确认着七羽的态度。七羽将剑收回剑鞘,那姿势让叶凤回的眉梢跟着跳动了下,“我不在乎。”
七羽再抬眼看叶凤回,满是豁达自然,“凤回姑娘要是无事,就恕七羽不奉陪了。”
叶凤回看着七羽离开,她来本就是想借着送药一探究竟。原以为不会那般容易就能印证心中所想的,没想到,七羽适才的回答给了叶凤回肯定的答案。“想要守护千禾的,既是七羽,也是七杀。”
她微笑着转身走出院子,心情却如释重负一般,原本还在纠结是否要将实情告诉千禾的心此刻也释怀了。反正不管他是谁,他都对千禾好,这不就足够了吗?七羽注意到叶凤回远去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后,他才转身望着叶凤回离开的方向。回想叶凤回适才和她说的那些话,不管他是谁,他都会坚定守护在千禾的身边。那千禾呢?她究竟把自己当做了谁?“七羽。”
七羽正在这边沉思的时候,门那头是千禾拿着她采集好的露水满载而归。她笑意盈盈地走到七羽的面前,“你在发什么呆呢?”
千禾注意到他手里拿着几包捆在一起的药材,“这是什么?”
“哦,这是凤回姑娘刚才送来的药,说是治疗烫伤的。”
七羽如实回答。“她亲自送过来的?”
千禾问,七羽点点头,千禾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嗯,露水刚采集回来不能在器皿里放太久,我赶紧去给你炖了。”
千禾快步朝后厨走去,留下七羽一头雾水。刚才千禾那样子确实是不开心的样子,是他说了什么吗?“千禾,我帮你!”
七羽扭头跟了去。离开千禾居所的叶凤回,去了趟城墙,确认圣殿四周并无异样后她就回了麒麟圣女殿。走到殿门前的时候,她才刚抬起左脚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心口突然一阵揪紧的疼痛。这使得叶凤回揉着自己的胸口,抬起的左脚缓缓放了下来。“心口怎么又疼了?”
许久不曾疼起的心口现在莫名其妙地又疼了起来,就和当初她的身体一点一点跟着衰老的时候一样。叶凤回以为她得了零二的续命,至少这短期内不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叶凤回一个晃神,她像是被提醒到了一般拉开自己左手地手袖,露出光滑的手臂来。在手臂上,那道从心脏延伸而出的青线已经蔓延到了手臂的中间。而且这青线向左右两边都扩张了许多,显然比她上一次见到的要粗上了许多。“按照这样下去,是不是连一年的时间都不肯给我?”
叶凤回对着空气无奈质问,她无力地垂下双手,失魂落魄地跨过门槛,朝里面走去。殿内空无一人,就连平日伺候的侍女好像也是刚洒扫完这内殿,去了别处的地方干活了。叶凤回绕过前殿大厅朝后殿走去,她躺在了床上,也不管头上那些个发钗会膈应头发,就那样躺在了那。怔怔望着大床上空的天花板,难道真得是上天注定了要她做个短命鬼吗?这样的命运,就真得无法摆脱了吗?叶凤回翻了一个身,侧着身子呆呆地望着前方的桌角。如果天命难违,那她要如何和他告别?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半边脸颊因为趴着的姿势缓缓内陷着。周围死一般的寂然,平日里在她耳边咋咋呼呼的小麒麟和星灵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她一个人在的内殿特别安静,也格外地催人犯困。叶凤回那双大眼睛酸溜溜地扑闪了下,最后耐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阖上了双眼陷入睡意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外头穿过窗户射入殿内的光线渐渐西移。殿内光线由光亮转为昏暗,床上的叶凤回酣睡如贻,走进殿内的侍女们见叶凤回在休息,都识相地退了出去,谁也不愿意打扰叶凤回的清梦。就这么睡呀谁呀,一直睡到了夜晚。叶凤回自然醒来,赫然发现天都黑了。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看四周,殿内烛火已经被点燃,微弱地维持着这殿内的光线。叶凤回从床上下到地里,她的后脚跟勾着鞋子。穿好鞋子后,朝着外头走去,外殿大厅是立在一边的侍女,“圣女,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刻?”
叶凤回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温凉茶水,一边问侍女时间。侍女低着头走近道:“回圣女的话,现在刚过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