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凤回的视线习惯了这强光之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大殿,这殿的模样分明就是地宫里叶凤回遇见暮雨那座殿的模样。不同的是,这大殿里聚满了人,他们每个人身上穿得是和叶凤回一模一样的白袍,不同的是叶凤回的头顶戴着一顶璀璨发光的水晶皇冠。“凤回,凤回,我的孩子,到我这里来。”
大殿的最上头,那个坐着的温柔慈目的女人亲切地呼唤着叶凤回,她摆手轻晃,爱意满满的目光几乎要将叶凤回给包裹了。“你是什么人?”
叶凤回上前一步轻问,优雅女人身边站着的是暮雨,她巧笑道:“公主殿下,这位便是你的母亲,上代神族之女啊。”
“我的母亲?”
叶凤回错愕,“我不是神血孕育而生的吗?母亲,我怎么会有母亲?”
“你是我的神血所造,我是造你之神,自然便是你的母亲啊。”
神族之女的一言一行似乎带着莫名的吸引力一般,让叶凤回不由自主地便走向了她。她赤裸的双脚踏上台阶,拾阶而上,叶凤回走到神族之女的面前。神族之女温柔地笑着,主动握住叶凤回的小手,感慨道:“当年的你,还只是一滴神血,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这般标致的女子了。我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看着你长大。你,你怨我吗?”
怨?叶凤回被问倒了,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相反,她应该感激不是吗?若不是当年神族之女遗留下来的这最后一滴神族之血,这世间恐怕就不会有叫叶凤回的人了。叶凤回轻轻摇头,“不,我没想过怨恨你。若不是你,就没有我。”
“好孩子,看样子,你真得是很好地长大了。”
神族之女的目光越过叶凤回,落向殿内众人,“诸位,她便是我们神族下一任神女。今日我在此,便要宣布,这个孩子,将会带领我们神族重新统治世间。”
“镆铘,镆铘,镆铘……”每个人口里都呼喊着叶凤回听不懂的欢呼词,挥着手拥簇着神女的决定。神女将她头上的水晶王冠摘下,叶凤回茫然,暮雨在她身后提醒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戴上着水晶王冠啊。”
叶凤回伸手将头上的水晶王冠摘下,然后微微俯身接受神女将水晶王冠戴在她的头上。神女赋予叶凤回的这一顶,比起叶凤回摘下来的这一顶还要的高贵华丽。“神女,神女,神女。”
叶凤回望着这大殿的众人高喊着她的名号,身后传来神女的叮嘱声:“孩子,这是你命定的使命,重建神族,你一定不能忘记。”
叶凤回骤然转身,神女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地消散。“不要,不要!”
她伸手想阻拦,却扑了个空。“这是你的使命,你无法逃避的。”
叶凤回看向一边的暮雨,“暮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转过身去,这里是曾经在神族发生的一切。”
叶凤回回头,看见大殿之内尸横遍野,鲜血和魂缕遍布于此。人族和魔族杀进神女殿,将神族屠戮殆尽。血腥充斥着叶凤回的双眸,女人、男人、小孩、老人,各样凄楚的惨叫声和哭声冲击着夜凤回的耳朵。“不要。”
叶凤回的内心受到触动,她冲下台阶,想阻止一个人族举刀砍下无辜的孩子,她的身体却从这些人身上穿过,孩子倒在了她的身后,死不瞑目的双眸满是恐惧和绝望。“住手,住手!”
叶凤回在这尸堆当中痛苦地嘶喊着,没有人听见她说的,厮杀,厮杀,无妄的厮杀,直到神族的血腥气息完全将空气玷污了。叶凤回无助地蜷缩着,她的双手紧紧抱着双腿,“停手,停手,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
暮雨缓缓走到叶凤回身边,“这就是你的族人,他们被人族和魔族合力下了困神药,使不出一点神力的他们就好像待宰的羔羊,任人杀戮,任人欺侮。若不是他们的卑鄙,神族不会亡,它还会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谁是主宰和我没关系,种族之间的斗争也和我没有一点的关系。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现在立刻马上的离开这里!”
叶凤回匆匆忙忙地爬了起来,朝外头逃亡而去。“叶凤回!”
暮雨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停下的叶凤回茫然地转身,“不!”
她尖叫着,暮雨在她面前倒下,暮雨背后站着的是握着血刀,脸上被血溅满的玄冥。“暮雨,暮雨。”
叶凤回飞奔到暮雨的身边,“不要死,你不要死。”
剩下的最后一口气支撑着暮雨,她死死地揪住叶凤回的衣领,“这是你的使命,你一定要记住。”
叶凤回眼睁睁看着暮雨死在她的面前,神族当年被灭的真相清晰地发生在叶凤回的眼前。“不要,不要!”
她从噩梦中惊醒,脸颊上、脖颈上满是热汗。“凤回,凤回你怎么样?”
楼千机焦虑不安的面庞映入叶凤回的眼帘,她一把搂住了楼千机。“没事了,没事了。”
楼千机轻声哄着叶凤回,“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在楼千机的安抚下,叶凤回初醒时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来,我扶你休息。”
楼千机试着掰开叶凤回紧紧搂着他的手臂,想让她躺在床上这样的姿势会更加舒服一些。叶凤回却不依,紧紧地搂着楼千机,一刻也不想松手。“好好好,那你就这样抱着吧。”
楼千机任由叶凤回抱着自己,他的手支着叶凤回的后背,以防她累了不那么吃力。一边的小麒麟看着如此依赖楼千机的叶凤回,它微微摇头后就走了出去,把空间和时间留给叶凤回和楼千机。小麒麟跳到桐木主椅上,懒懒地翘着二郎腿,一想到叶凤回的情况,它就忍不住发出叹息声。每隔几秒都会叹息声,无奈的叹息充斥着四周,“这件事难道就真得没有办法了?”
“哪件事啊?”
小麒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星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