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接近你、了解你,我看着你巧斗恶人、智斗皇帝,以一己之力让整个金陵之人都不敢对你多说什么。我才发现,我越来越放不下你,越来越将你放在了我的心上。”
楼千机紧紧握住叶凤回略显冰冷的手,深情的说道:“看见你受伤,我会执着在意。看见你受委屈,我不放过那些欺负你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我抓狂。”
话到这里,楼千机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继续开口说道:“你越是任性自我,不听我的话,我就越是想让你待在我的身边,我能够时时刻刻地看到你。现在你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我怀里了,我却不愿你这么一直睡着。叶凤回,你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意思吗?”
“我既然说了不会让你死,你就不可能轻易死去。”
楼千机语气非常坚定地说道。昏沉间,叶凤回好像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似乎穿走在冰冷的地窖一般。手臂上的汗毛被冷得直直竖起,她觉得好冷,冷到她的意识都被冻住了。这是死亡的感觉吗?自己真的是死了吗?“呜呜呜。”
为何,她却还能听见身旁好像是有人在哭泣的声音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凤回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她努力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醒不过来。星耀广场一战,楼千机所带领的军部力量及时赶到。零二深受重伤,又见局势不利,便逃之夭夭。鲜血淋漓的地面、灰迹斑斑的望星台、寥寥无几的学院人数、冷清凄楚的星耀氛围,一切的一切都在提示着仅剩的人们,这里曾经这里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变。虽然星云之力将空气当中所有的毒蛊污浊净化,星耀却也是遭遇了巨大的变化。星耀主殿内的四方梁木上挂着白色的丧幡,丧幡的尾部垂向地面。主殿四周的白石圆柱上也挂着大大的白色纸花,原本威仪的主殿如今却是被一股森冷的气氛包裹着。主殿台阶上摆着一张四方大木桌子,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木色的牌匾,这牌匾被白色的帆布盖着,看不清匾上的文字。牌位的两边分设香案、蜡烛、三牲及水果,台阶的两侧摆着半人来高的花篮。而拾级而下,台阶的正下方摆着一副两米长水晶棺木。胡桃木所做的棺盖阖上了大半,只流出巴掌大的空隙。自这空隙里不停发出的袅袅的冰气,仔细看去,这水晶棺木里面应该是含着冰气的。主殿内空无一认,只半空中有冷气袅袅飞出,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张夫子身着黑大布的长褂,腰间扣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他站在殿门口,举步一脚跨进主殿内。张夫子疾走几步来到水晶棺旁,推了推棺木旁的陆清媚,轻声喊道:“孩子,醒醒。”
陆清媚被叫醒,她睁开眼睛,一双红肿的眼睛展露无疑,她开口说道:“额,张夫子,您来了。”
“孩子,你都在这里守了一夜了,离午正出殡还有点时间,要不,你先去休息下?”
张夫子心疼的说道。陆清媚这孩子,她那双红红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在灵堂里哭了一夜的。“不碍事的,我还能撑得住。”
陆清媚逞强的说道,她的右手撑在棺木上慢慢站了起来,她一站着,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发麻。“今日,她就要出殡了,我想在最后一程,一直陪着她。”
陆清媚有些伤心的说道,她的指尖轻轻摸着这棺木。“你不恨她了吗?”
张夫子动情的问道。“恨?”
这倒是把陆清媚给难倒了,只听她喃喃自语的说道:“以前我以为自己恨她,可是我现在才发觉,我对她未必是恨。若是恨能将换回来,我倒是乐意这样恨她。”
“要是她能听见这些话,一定也是欢喜的吧。”
张夫子感慨万千,叹息着说道:“如今的星耀死的死,走的走,唉。”
张夫子看看天色,继续说道:“我去准备下午正出殡的事。”
“好。”
陆清媚说道。看着张夫子转身出去的背影,而她继续守在这水晶棺木边,不停烧着火盆里的黄纸。两个时辰过去后,午正的时间如约而至。主殿两侧站满了身穿黑布大褂的星耀弟子,他们每个人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张夫子和陆青媚则站在水晶棺木的旁边,接受着每一个前来之人的吊唁。星耀新任掌门过世,总是轰动魔天大陆的大事。大陆上的各路人马都借着新任掌门过世的借口,齐聚星耀山。“万独门,秦掌门。”
“梨落宫,无忧宫主。”
……这些来吊唁的人都是往日和星耀并无太多交集的人,他们瞻仰完叶凤回的遗容之后,纷纷在侧边站定。“金陵丹师馆,綦沛!”
当弟子念出拜帖上的这个名字的时候,陆清媚的目光诧异地落在了面前人的身上,疑惑的说道:“你?綦沛?”
綦沛摘下头上的黑帽子,露出他的脸来,笑着说道:“怎么?见到我,很诧异吗?”
一股怒气在陆清媚的心口窜涌,她愤怒的说道:“你还有脸来!”
陆清媚咬着牙便要向綦沛动手了,却被张夫子给拉住了,劝说道:“清媚,别冲动,现在不是意气行事的时候。”
“张夫子,就是他勾结那个人,我们星耀才会遭此大难的!”
陆清媚悲愤的说道。知情的陆清媚当然知道綦沛是来者不善。“陆姑娘,这你可别冤枉我了。我可是连日从金陵赶到这里的,不过是看在我和贵掌门也算是相识一场,这才特意来悼念的。星耀大变,我也深感遗憾,可你莫要冤枉了我啊。”
綦沛开口说道,佯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他一身黑袍将身体完全掩盖,只露着一只脑袋来,给人莫名的奇怪感。“既然綦沛大师是好心人来吊唁的,那么来者都是客,这边请。”
张夫子强忍着怒火说道。出于顾全大局的考虑,张夫子不和綦沛起冲突,他不想叶凤回的最后清净都被人给扰了。“张夫子不愧是星耀元老,还是您明理。”
綦沛朝着张夫子微微颔首说道,然后便朝一边走去。张夫子注意到他走过时,袖手空空,就好像手没有套在手袖里一般。瞻仰故人遗容结束后,张夫子扬手准备让弟子们盖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