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回无力地垂了垂眼眸,她的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朝床那侧走去。“如果当初我不来星耀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如今的这一切。”
叶凤回一边懊悔着说道,一边无力地走着,假设她不曾到过星耀学院,不曾拜入正听楼门下,一切是不是真的就有所不同了?“叶凤回!”
楼千机大声喊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几日的水米不进,叶凤回都消瘦了许多,这让楼千机不免更加心疼。他一把抱住叶凤回,身体的亲密而基础让楼千机能够感受到叶凤回身体的温度。明明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低浅的气息、淡淡的味道,可楼千机却觉得自己好像是抱着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一般,轻飘无力,随时都可能消融一般。叶凤回被他猝不及防地抱住,心中微微地被一股暖流带到。明明他是个那么冰冷无情的人,可是他的怀抱却可以给叶凤回莫名的心安感。叶凤回睁着眼睛,想抬手却还是放下了。她怔怔望着楼千机宽厚的肩膀,心中一个决定缓缓落定。楼千机见怀里的叶凤回格外的安静,他更加紧地抱住叶凤回,低低的耳语声在她的耳畔响起:“过几日,我就带你回金陵,离开星耀的是是非非。”
叶凤回微微抿了下唇,她扬手回抱住楼千机,努力去回应楼千机。如果注定要分离,那就珍惜如今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吧。楼千机因为叶凤回的回应,心中不由欣喜,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叶凤回那乌黑漫长的发梢。一室之内,暗流涌当中平静祥和。……夜晚,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叶凤回刚从房间出来,就遇见了来传话的七杀。七杀对着叶凤回恭敬揖礼道:“凤回姑娘,主上让我告诉你,明日傍晚离山,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好,我知道了。”
叶凤回说道。七杀只是来传个话,传完话,他就从正听楼离开了。而叶凤回则踏上阶梯,朝着三楼的方向走去。落正离开之后,整听楼的三楼就空了,寻常弟子无事都不会上来这里。今夜,叶凤回却心有感触一般来到三楼,看见零六也在三楼。“师兄。”
叶凤回轻声叫了下零六,零六听见了却并未转身,而是直直望着桌台上摆着的一把宝剑。他缓缓开口说道:“来了?”
“恩。”
叶凤回朝前走了两步,注意到零六一直盯着的这把剑,开口问道:“师兄你在看什么?”
“这把剑。”
零六的手慢慢地拂过这剑的剑身,开口说道:“这把剑是零二师兄生前的佩剑,这么多年,师傅一直都珍藏着。”
叶凤回望着这剑通体幽蓝的剑身,可以看得出是一把好剑。“我原以为,师傅会选择牺牲你,从而保全整个星耀的名声,一如当年一般。”
零六突然提到这件事,他的脑袋轻轻摇晃着,说道:“我想错了,原来从一开始,师傅就已经做好了护你到底的打算,哪怕是牺牲了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叶凤回的心微微感触的说道:“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他为我牺牲。”
零六长舒一口气,将这剑从剑架子上拿下,转身递到叶凤回的面前。叶凤回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听弟子说,楼千机已经准备好下山的事宜了,你真的要和他离开,回到金陵吗?”
零六认真地问着叶凤回,叶凤回闻言却是一笑。“你笑什么?”
零六问道。她的笑,让零六不甚明白。“我笑,金陵毕竟是我的家,早晚我都是得回去的。师兄问这个问题,不是显得很多余吗?”
叶凤回巧笑嫣然的说道。零六却失落地垂下了脑袋,说道:“是啊,我都忘了你是金陵人氏。”
他的视线落在手上的剑身上,继续说道:“我原本想着将这剑交给你。”
“这把剑不是零二师兄的剑吗?”
叶凤回问道。“是,但它也是师傅年轻时随身的佩剑。”
零六回忆起过往的一些记忆。缓缓的说道:“我记得师傅和我说过,这把剑陪着游历山川十多年了。直到他回星耀接任掌门之前,师傅都喜欢用这剑。”
记忆里的某个点被唤醒,叶凤回下意识的说道:“可我怎么记得,师傅不擅长用剑?所以练剑坊那么多剑,却常年蒙灰。”
零六拔出这剑,剑锋出鞘,才知道它的光芒一直都被掩盖着。叶凤回认真看着这剑的光芒,这非但是把好剑,而且还是把绝世好剑。叶凤回虽不曾见识过这剑的威力,但是她光看上一眼,就能够领略到。“那是因为师傅将自己心爱的宝剑送给零二师兄,再没有什么剑可以值得他挥剑了,所以才有了坊间的传闻。”
零六说道。“这是什么剑?”
叶凤回不禁开口问道。“戮仙。”
零六说道。“戮仙?”
叶凤回没想到这么把看上去温和的剑,却有着这么张扬的名字,且是叶凤回不曾听闻过的剑。这世间绝世神兵颇多,带着传奇色彩的宝器更是数不过来。可戮仙剑,叶凤回真的没听过。“你可知道在我们这星耀学院的地下,摆着一个剑阵?”
零六开口问道。“剑阵?”
叶凤回闻言骤然想起她刚来星耀时,和楼千机掉进的那个地下机关城,难道和那个有关?零六见叶凤回不是很知道的样子,他耐心解释道:“地底下的剑阵,就是诛仙剑阵。诛仙剑阵保护着我们整个星耀,在山川河海间形成天然的结界屏障。但凡是妄图闯入星耀山之人,都会被诛仙剑阵诛杀。”
叶凤回平静的听着,诛仙剑阵这威力和普通的结界法阵也没有什么不同。零六继续说道:“世人只知诛仙剑阵只是保护剑阵,却不知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什么作用?”
叶凤回问道,她听着听着不免好奇了起来。“历任掌门用这戮仙剑,便可发动诛仙剑阵最极致的威力。那时,天地昏暗、风起云涌,诛仙剑阵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灭天下。”
零六说道。叶凤回听着有几分不信,可零六却说得十分的认真,看着又不像是说谎。如果一把剑加一个剑阵,就可以起这么大的作用,那那些个刻意修行的人不就是白白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