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郭昕带着五千精骑,以及李元忠等一些沙州和瓜州的将领,朝龟兹前进。 俘虏的吐蕃兵,现在,就算是赶,恐怕也赶不回吐蕃了。 剩下的俘虏,都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伴,才保住了性命。 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心里的阴影,却不曾消失。反而,常常在梦中,见到索命的唐朝士兵和吐蕃同伴。 于是,这些只剩下躯壳的吐蕃俘虏。就只剩下了三件事,干活,吃饭,睡觉。 在繁重的劳动中,忘记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龟兹,白清儿再次到城里,传出了情报。 许久不见的常真和闻采婷、婠婠妖女等人,在一个隐蔽的帐篷内,商量着对策。 “从传出来的几次情报,可以看出。这个师妃暄的同门些,也到了龟兹。要拿下她,短时间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起自己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哪个男弟子郭昕,一掌给拍飞的情景。 常真缩了缩眼睛,尽管自己没有准备。但是,能一掌拍飞自己的人。全天下数起来,绝不会超过二十人。 害得自己,休养了好几月,这才完全恢复过来。白白地错过了,大唐同吐蕃的这场争战。 败了,自己还不能承认。否则,这颜面,可就丢大了。而且,自己这魔门主事人的地位,还可能保不住。 “常师姐,”,闻采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主事之人,哪你认为,我魔门该如何行事?”
常真冷眼看了看闻采婷,心中暗想,“不就是以皮相惑人的妖女么,正好,我就成全你。让你去办这些事,可就再好不过了。”
常真故意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嗯,暂时放弃对唐军两府之地的出手。我魔门,需要外援。哪怕是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关键是,要让对方,为我魔门办事!”
“暂时放弃对付师妃暄,也行!”
,婠婠也是鼻子中娇哼一声,“只是不知,常师叔所说的外援,到底在哪儿?”
对于外援,这个婠婠和可儿,可是最先被师妃暄,引到这塞外来的。 婠婠,对这塞外的了解,可要远远超过常真等人。了解归了解是一回事,说不说,说多少,又是另一回事了! “哼哼,”,常真暗中有些生气,“没大没小,敢对长辈如此无礼,还不是仗着哪个你师傳撑腰。”
心中虽气,常真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呵呵,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了尼摩教。这个尼摩教,也叫牟尼教,明尊教等,已有千年的历史了。不管其称谓如何,尼摩,就是我魔门一派。”
常真看了看几个同门,都似乎有些不放在心上。话锋突地一转, “算起来,这个尼摩教,从遥远的波斯传进来,还是我魔门的源头呢!所以,由闻采婷师妹,率同门,想法混进回鹘尼摩支教内,这该不是难事吧;至于婠婠师侄,则混进吐蕃尼摩支教内。可不要小瞧,这尼麾教发展了千余年,实力非同小可!”
说到这里,常真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把两个碍眼的同门,挤兑出去。 成功了,自然是自己指挥有方;失败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自己。反而,除掉了眼中钉。 魔门中人,又有谁是真的傻蛋。哪样的话,老早就成了躺尸,或者,打酱油去了。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可儿,正想上前说话,婠婠一把拉住。 “师叔既已作了决定,哪婠婠就去逻些城了。”
说完,也不待常真说什么!转身,就拉住可儿,走出了帐篷。 “小妮子傻呀!这个假尼姑,可没有给我俩规定办事的时间。哼、哼,凭我俩的身手,这逻些城里。还不是一样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哦!”
可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一个字,玩!快走!”
两个魔门妖女,飞身没入了寒风之中,不见了影子! 闻采婷眼珠一转,也是挥了挥手。“此地,我实是不宜久留,就此别过。”
带着几个同门,也是头也不回走了。 …… 龟兹城里,早就有快马,把瓜州军情报了回来。再加上各个地方小部族,小国家来到龟兹的使者! 把一个塞外城池,硬是挤得比内地大城市过节日,都还要闹热。 商秀珣和长史王佑,就在这时,接到了快马来报。 “大唐云麾侯,左武卫大将军郭,率军已在城外五十里了!”
商秀珣闻言,连忙传令。 “龟兹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准备炮仗,迎接我两府之地的大英雄,回来!”
几个安西都护府的官员,忙不迭地下准备。 “王长史,随本统领,到城门口迎接大将军!”
王佑双手一拱,“下官谨遵统领大人之命。”
一行安西都护府的文武官员,随即,在商秀珣带领下,赶往城门口。 炮仗,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鞭炮,在火药发明之前,古人可是用烧竹筒,产生的爆炸,以及火光,来驱赶“年”这一猛兽的。 只是在唐代,才发明了炮仗。这跟一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药王孙思邈,这人,既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另一重身份,更是一个炼制丹药的道士。 在炼丹的过程中,丹炉爆炸。熏得满脸黝黑的孙道士,由此,发明了火药。进而,做成了炮仗。 在离龟兹还有五里左右,郭昕挥了挥手。“大军停下,整理仪容,给我挺胸抬头,旗手在前,排好队列,缓缓行走!切勿扰民。”
郭令骑马,凑到郭昕身边。 “大将军,阵亡兄弟灵位?”
“哦,”,郭昕这才想了起来,所谓的灵位,只是一个木牌,在木牌下方,有块布,上面写着一个个牺牲将士的英名。 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姓名。就以XX城全体阵亡士兵代替。 “旗手在前引路,郭令,让捐躯地将士随后跟上,让兄弟们回家。”
“得令,”,郭令随即下去安排不提。 “全体将士,下马!跟上!”
这样,几个骑手,持着军旗开道,赫然其中一面,是韩彦及五百死士留在沙丘上的。 军旗后面,是四个全副甲胄的士兵,抬着并不沉重,却压在全军将士心上的英雄灵位。 身后,是缓缓步行的唐军士兵们! 风冷,呼呼地吹着;山无言,水也无语。城门口的商秀珣,挥了挥手。 龟兹城的文武官员,以及百姓,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没有喧哗,就连看热闹的小孩子。都是睁着小眼,默默地看着肃穆的队伍! 这是一支没有眼泪,只有铁血的军队。这是最古老,也是最年轻的军队。 生命,绽放在最美好的年纪。定格在了永远的,十八、九岁,二十岁。 英勇回家喽,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