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都尉尔朱的命令下达,早已准备好的安西步兵,引燃了箭头,拉开弓,射了出去。 几千支火箭,落在了冰面上。冰层上预先放好的干柴、硫磺、桐油等,燃烧了起来。 吐蕃骑兵,也没有料到。这冰面上,速度快不起来就不说了。它还打滑,人、马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火箭引燃了干草,吐蕃只更加慌乱。根本无法对付唐军的弓箭,而且,冰层开始融化。 叶如统领穆里阿,还在后队。站在岸上见状,傻了眼。 楞了好一会儿,才嘶吼着! “大全回撤、回撤!”
这哪里还来得及,一些吐蕃骑兵,连人带马沉入了河水中。 还有一些吐蕃骑兵,一回身。正好遇见了,身后不明情况,继续涌来的士兵。 大河中央,混乱不堪。冰块承受不住这么多人马重量,开始碎裂。 尔朱兴奋得满脸通红,“将士们,我铁血安西军成立至今,斩吐蕃立功的机会到了。给我瞄准吐蕃人马,用弓箭狠狠地射。”
利箭呼啸着射向河中的吐蕃士兵,惨叫声,战马的哀鸣声,响成一片。 “完了、全完了,”,穆里阿看见在河水里扑腾不了几下,就沉入水中的士卒。 就已经明白,中了唐军的计策。冰面上的几万军队完了。 杨袭古早已被惊醒,这个汉子,小睡了一会,恢复了一点精神。 抓起长枪,对着城防军大吼。 “兄弟们,从叶尔羌河,分批绕过去。杀掉追杀我们的吐蕃兵。”
“吼、吼、吼、唐风,” 绕过中央被火点燃的地方,唐军士兵们,在河中冰面上,与吐蕃展开了短兵相接。 尔朱抽出佩刀,“安西军勇士们,跟我冲!”
冰面上,两方军队杀在了一起。 于阗城里,守将靠在城墙上,默默计算着日子。三天了,这吐蕃士兵,就象疯了一样,强攻了三天。 于阗城的守军,加上民军。也由最开始的一万余名,变成了现在的三千不到。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吐蕃士兵云梯一搭在城墙上,就是四处狂攻。 死尸,在城墙下,堆起了厚厚地一层。然而,吐蕃军有着近十万的队伍。不停地有着生力军加入,而唐军,却再没有了外援。 明天,该有援兵来了吧!守将暗暗祈祷,龟兹的都护府,不会看着于阗陷落吧? “传令,将士们好好歇息。本守将接到消息,援军最迟明晚必到!”
“谨遵将军之命,” 身边的亲兵,小跑着一路传令去了。这一消息,无疑大大鼓舞了守城士兵们的信心! 只有守将心里明白,这善意的谎言。也当是安慰自己,顺便安抚下军心吧! 明天,这于阗城根本就挡不住吐蕃生力军的攻击。守城的器械,都已消耗怠尽。 大王子芒普,却是一脸喜色。坐在大帐之中,对着众将领一抱拳。 “诸位将领,明日一早,就全力攻城。先攻入城内者,封万户侯,赏千金;七日不封刀。”
“轰”地一声,大帐内沸腾了。众将领,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于阗城池,这座安西都护府的南方重城,仿佛成了一块大肥肉,摆在了吐蕃将领的面前。 只是,两方人马都没有料到的是。郭昕,就在不远处的小土坡上,看着这根本就已看不清的吐蕃大营。 “斥侯队,摸清楚吐蕃兵的金帐所在地了吗?”
“禀少将军,”,斥侯队的小队长飞奔了过来,“这个吐蕃军的金帐,就在后营之中。不过,防守严密。在离金帐不远,就是吐蕃的辎重所在地。”
小队长还拿出树枝,就着微弱地火光。画了个简易的吐蕃军营布置图出来。 “都抓紧时间休息,凌晨丑时,咱们行动!斥侯队分成两路,带队行动。记住,多备引火之物,咱们的目标,是吐蕃军的粮草。”
“遵少将军令!”
亲卫们都钻进了帐篷之中,歇息。郭昕叹了一口气, “还是兵力不足啊?要是有足够的兵力。白天,从吐蕃人身后突袭,就再好不过了。只是,自己只有九百亲卫,人太少了。只能远远看着,这于阗城的唐军士兵,一个个死去。幸好,城池还在我安西唐军手中!”
行军司马郭令的一干骑兵,也早到了吐蕃军身后。只是,郭令一向慎重。把手下精骑,藏在一个避风处。 派出斥侯,寻找进城的道路。并且,打听吐蕃的情况。 一千人,贸然进入。就连给吐蕃人塞牙缝,也还是不够的。 擒贼擒王,郭令一样是想,用自己的一千精骑,偷袭吐蕃人的金账,也就是吐蕃人的指挥系统。 “愿上天保佑我安西军成功!”
…… 在于阗城的另一面,两千飞马牧场的精骑,跟着师妃暄,也来到了于阗城约三十里处。 “大军停下!”
师妃暄一勒马缰,“就地扎营!秦梦、秦瑶,率几个同门,前去侦测敌情。”
龟兹来的援军,就迅速地安营扎寨。在这黑夜中,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大决战,也即将打响。 叶尔羌河两岸,唐军和吐蕃骑兵,已经全面接触在一起。 唐军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对无备。叶尔羌河,已经苏醒了过来。 河中央一线,已经没有了暄闹和厮杀。吐蕃人的上万兵马,都冲到了下游的冰面之下。 依稀,透过冰面。都还可以看到吐蕃骑兵,狰狞的面容。 上了河对岸,尔朱大声命令! “安西军听令,一干陌刀手在前,其余长枪手在后,杀!”
命令下达,陌刀兵,这近乎失传的兵种,就出现在了安西军前面。 陌刀兵步履缓慢,但是很坚定,整齐划一,挥动着陌刀,将身前的吐蕃士兵,劈成了两半。 吐蕃人的弓箭,射到陌刀兵身上,就仿佛在挠痒痒。当,一声响,就掉在了地上! 郭昕重金打造的利剑,终于展现出了他应有的威力。 三米六左右的长刀,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吐蕃军队,肝胆俱裂,崩溃了。 穆里阿眼见大势已去,拨转马头,带着几百亲兵,逃了。 杨袭古大喊一声,“杀啊!吐蕃兵败退!”
陌刀兵机械地在中路,重复着劈砍的动作,丝毫,也不管周围的情势变化。 只要是吐蕃兵,就是一刀挥下。其它的安西兵,可就是四处追杀溃兵。 这一幕惨烈大战,最终,以唐军大胜而结来。吐蕃近十万大军,只逃脱了穆里阿及少部分兵力。 唐军,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杨袭古带领的安西城防军,基本上,伤亡了一半。 尔朱的铁血安西军,也伤亡了二百余人。只有叶尔羌河,见证了这一次大战。 尔朱挥了挥手,“俘虏,全部斩首,筑成京观,放在峡谷内。大军歇息一夜,赶回于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