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就是靠着爱人炒作,有人感动他的深情。但无论是哪种,锗言都不当一回事。若说宋墨宸是因为宋家,没人敢刁难他的话;那锗言是真的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出道之初并没有选择立刻签约经纪公司,而是先把他和爱人的基本生活安顿好了先。假设在大众都不能接受他的情况下,导演看不上他的情况下,他还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跑龙套和当服务生两者间来回切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迎来了第一个伯乐——现在的经纪人,裴杰。两人在一开始就说定,哪怕跟公司签约了,锗言都不用怕什么合同漏洞,什么天价违约金。更不用怕公司会向钱低头,让他违背原则。他只需要做的,就是把裴杰给他争取的剧本好好演绎。就这样,他慢慢步入了事业上升期。但从没有改变过的是,他逢人便说,他有一个很爱他的爱人,而且是初恋。然而这位爱人却没有像他一样被幸运之神眷顾,在锗言事业刚起步不久,就被确诊了癌症。“她真的很努力了……”锗言说着,忍不住掩面,“她很努力很努力在跟病魔斗争了。”
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走了……甚至于走的那天,他还因为在外地拍戏,没有赶上。等回来的时候,他只见到了她的家人。“叔叔……”昭昭忍不住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想昭昭帮忙做什么呀?”
她好像……并不能复活死去的人。想罢,昭昭幻出自己所有异能的光芒在手心里。五颜六色的光团,簇拥而起时竟是成了一团墨黑色。“如果说复活的话,昭昭好像并不能……”“不,”锗言闻言抬头,看见她手里的光团时愣了愣,摇头道:“我没想做什么……”“我把你们参加的那档子节目……都看了一遍。据说,人如果还有愿望的话,死后也不会入轮回,对吗?”
昭昭和煤球对视了一眼,点头。“所以,我想请你看一下,她还在不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再见见她。”
再深入一点说,他甚至带着一些期盼。如果她还在的话,她的愿望,会不会跟他有关。“唔——”一时间,昭昭和煤球都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昭昭围着他转了一圈,摇了摇头,“叔叔,你身边没有那位姐姐的身影。”
但不能够确定的是,她会不会在去世前的地方滞留。“那,那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吗?”
听到昭昭后一个说法时,尚是失望的锗言顿然又打起了精神。但也知这很唐突,他眼巴巴地看向了宋墨宸。“喵,喵喵!”
崽崽,咱去!煤球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可能让魂灵自觉现身,连忙冲着昭昭喊道。“粑粑,要去……”对上小家伙的眼神,宋墨宸无奈地叹了声气,起身往厨房走去。“吃完饭跟你一起。”
“好耶!”
小团子噔时拍起了手,学着电视里学到的歌唱道:“再见了麻麻今晚我就要远航……”宋墨宸:怎么觉得这歌这时候唱不太对劲?-“嘟嘟嘟——”饭后,天色渐暗。锗言开着车,带着昭昭他们往初恋从前所在的医院驶去。一路上,每每路过熟悉的地方,锗言都会怅然一番。“这是我跟她常散步的地方。”
“这是,我们当时一起租房的……”“这是……”“咦?”
昭昭突然间却打断了他的话。小家伙趴在车窗上,指着外面穿过街道的一个身影道:“煤球快看,这是不是照片上那位姐姐?”
吱——这话一出,锗言猛地一个急刹车,满眼震惊地看回昭昭。“你,你说什么?!”
“喵。”
煤球瞥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倏地从窗中冲了出去,去把那抹游魂带了回来。“真是那位姐姐耶!不过——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昭昭疑惑地往她面前招了招手,女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崽崽,她漂泊太久了,而且……好像并不是锗言说的那样,是病逝的呢。”
还留在这世间,却是在外面漂泊着。这就跟上次旭庄的那些魂灵一样,身体是不完整的。“墨宸,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在哪?在,在车上吗?”
锗言听不明白昭昭和煤球说的,只在一旁干着急着。宋墨宸见状,轻推了下煤球。让它给他们两人都来了一尾巴后,才一睹这抹魂灵的真容。女人一袭蓝白病服,病弱的面容上满是对周围的茫然。看见锗言,她也不过只是顿了顿,就想要继续往外飘去了。煤球赶忙拦住她,让昭昭跟两个男人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当听到女人很有可能不是病死,亦或是死后的身体都是不完整时,锗言骤然攥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宋墨宸看了他一眼,淡道:“但……总会经历火化的吧。”
现在火化后,不都只剩下骨灰了吗?那也是等于没有身体了呀。“可是粑粑,煤球说的是,哪怕火化了,身体也没有缺少什么呀,所以也算是完整的。”
但是女人现在的情况是,在火化之前,就已经……宋墨宸闻言,不禁想到了一个很冷的问题。他打量着锗言的脸色,很想把“你初恋做过阑尾手术吗”问出口。没有阑尾的话……是不是身体也缺了什么。当然这个问题,很显然是不能问的了。锗言缓了好久,才重新发动车子。目光刻意地不去看煤球牵制住的魂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得问她的家人了。”
初恋一家,除了她一个女儿外,她还有个比她小很多的弟弟。当时顾及着她走了,她们父母可能会过的不大好。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代替她来照拂着他们一家。但如果真的有什么隐瞒了他的话……想罢,锗言的眼中闪过了冷意。-他把车开到了一档住宅区里。环境不是最好的那种,但绝对也不差。锗言先行下车,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抹魂灵,怅然道:“她就一直……得是这个样子了吗?”
“叔叔,煤球说,如果让她看到跟她夙愿有关的人的话,说不定会恢复一半神智。”
这样吗……锗言低喃,慢慢朝他给那一家子买的房子走去。来到门前,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锗言按响门铃的手一顿,不由朝魂灵看去。“小曦,你会……难过么?”
现在变为了一家三口的人其乐融融,却把她给忘了。不是说人逝去后,他们不能过去这个坎。但——锗言垂眸,异样感在内心油然而生。被他唤作小曦的魂灵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懵怔地歪了下头。“是在叫你,你是小曦。”
锗言见此弯了弯眸,语气温柔道。小曦对此似乎很讶异,围着他飘了一圈后,也学着他笑了一下,眸眼弯弯。“噗…咳。”
锗言忍俊不禁,但笑着笑着,眼圈突然就红了。“如果你还在……该多好。”
再见到她后,他的奢望就多了。但,也只是奢望而已。“咦?门口怎么好像有声音?”
锗言的门铃还没按响,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谈话声戛然而止,继而是拖鞋往外面拖沓的声音。锗言闻声连忙缓和了下脸色,深吸了口气,赶在里面人开门前按响了门铃。“伯父,伯母,小尤,是我。”
话落时,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