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海和杜文开他们去灵山寺玩,本想偶遇明远大和尚的。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见到。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禅房里走出一位大和尚,招了招手,让李二海跟他走。 不用问,此人便是明远大和尚了。 李二海跟着他,来到一处幽静之所。 “施主,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我有缘,请你来喝一杯茶,小叙如何?”
说完,也不管李二海答不答应,就取出茶具,开始斟茶。 李二海嗅觉极其灵敏,但这种茶香他却分辨不出。 大和尚递过一杯,说:“施主,不用想我这是什么茶,先来品尝一下。”
李二海小酌了一口,放在嘴里,那种非常特别的味道便渗透了他的牙缝,舌尖上的感觉马上复杂起来,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大和尚笑笑,问:“味道如何?”
“大师,这茶一定是您亲自炮制,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怪的,这便是世人看待一切的态度。人生在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世上来,怪怪的。生而不平等,难免尊卑贵贱,感觉怪怪的。有人失败有人成功,感觉怪怪的。同样为官,有人仕途顺利有人锒铛入狱,怪怪的。有人怨天尤人,有人心胸释然,怪怪的。这世上之事,皆如此茶,无不怪怪的。”
是啊,这世间真是怪怪的。 “施主,我不是要劝你现在就做一个释然的人,那不符合规律。我们佛家讲究的是,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你既然来到了这世上,便是因,有因必有果。你怎么来的,不重要,但你来了怎么做,很重要。”
“施主虽然年轻,但经历却丰富得很。老衲要告诉你的是,拿得起,是一种担当;放得下,是一种洒脱。人生纠结的,不是该拿起,还是该放下,而是什么该拿,什么该放。拿起与放下之间的选择就是命运的方向。一切皆因果,佛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无论对错,倔强地扛着,就是一种担当,爽快地放下,便是一种洒脱。”
李二海觉得,这大和尚是在渡自己。 明远抬起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把它洒在了桌上。 “就像我洒了茶一样,凡事不必苛求,来了就来了;凡事不必计较,过了就过了;遇事不要皱眉,笑了就笑了;结果不要强求,做了就对了。你我见了就见了,有缘而已。好好干,施主前途无量。但施主命中犯小人,需小心。”
说完,大和尚抬腿便走。 李二海想确认一下他的身份,便问:“请问您就是明远大和尚吧?”
“花非花,草非草,我非我,你非你,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世上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一甩僧袍,不见了身影。 下到山门,枉文开和小王在那里等。 杜文开好奇地问:“是明远吧,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了一番禅语,似懂非懂。”
“你小子不简单哟,大家都说这和尚不容易见,就是见到了,也不一定说,就是说了,也是三言两语,可是跟你小子盘道了这么久,看来你还真是个奇人。”
“我和你不一样嘛,两只眼睛一张嘴,奇什么奇。”
“这一趟没有白来,虽然我是无缘攀谈,但二海你是面见了真人。”
“人生在世,最搞不懂的人,却是自己。听了禅语又如何,该面对的还要面对,你说对吧?”
“我不管,你小子今后一定会发达,今天我再提醒你一遍,到时候可不能忘了我老杜哟。”
三人下到半山腰,李二海有点内急,便想找一个卫生间方便一下。 正好看到右下方有一处公厕,便独自向下走,向公厕而去。 杜文开说:“你慢慢解决,不要着急,我们边走边等你。”
这个厕所离开山路大约有五十米的距离,比较僻静,看情形很少有人来。 走进男厕门,突然有只口袋呼地一声就套在了李二海的头上。 事发突然,没有防备,被套了个严严实实。 第一个反应,遭暗算了。 很快,就有一根铁棒招呼了过来,呼呼有声。 被套头的一瞬间,李二海便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听到风声,他赶紧使劲一下蹲,想挣脱口袋的同时,躲开打来的棍子。 没想到,此次碰到的是硬茬子,上边没有甩开口袋,后边的动作就走了形,没有躲开。 嘭,后背挨了狠狠一棍。 在没有躲开的一瞬间,李二海迅速打开了自己的太极吸力功。 这一棍,对方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是想一击致命。 虽然用上了吸力功,但这一棍太沉,后背还是火辣辣的,有点疼。 听声音,厕所里一共五人。 看来对方是有准备而来。 使用了套头的阴招,确实奏效了。 凭感觉,知道紧勒头套那家伙的位置,来不及多想,李二海猛抬右腿,右膝猛磕对方上身。 对方以为他被蒙上了眼睛,看不清他们的位置。他们哪里知道,李二海的听力和嗅觉特别好,无需眼睛,一样能判断对手位置。 这一个疏忽,是致命的。 李二海这一击,正中那人左肋。 这一击,也是势大力沉。只听得啊的一声,那家伙便撒了手,向后倒地。 李二海就势下蹲,避开对方的进攻,迅速褪去头套。 果然,对方有五人,正是在羊肉馆见到的那些人。 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就斜刺了过来。 因为对方人多,为防腹背受敌,李二海迅速后撤了一下,退到了墙根。 同时一伸手,捉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一反转,那家伙便疼得叫了一声,匕首便掉在了地上。 李二海顺势给了他一脚,那家伙便也倒在了地上。 此时,门口的位置便露出了一个空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李二海一个鹞子翻身,便冲了出去。 厕所里的五人,也跟着追了出来。 到了外边,李二海心里安顿了不少,毕竟自己功夫在那儿呢,也不是一般人能拿得住他的。 刚才吃了一闷棍,纯属意外。 刚才吃了亏的那两位,只在外边围着,不敢上前。 李二海也看出来了,刚才那两位,应该是这五人里边身手最差的,另外三人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羊肉味道不错嘛!”
李二海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一句,惊得那五人一身冷汗。 这么保密的计划,对方怎么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忽然,一个扎着腰带的大汉笑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在羊肉馆厕所里的那个家伙。咱们真是有缘啊!”
他这么一说,另外也有两人想起来了,原来他们要干掉的家伙,曾经那么近距离地接触过。 “听说你们这次买卖很大,没想到这买卖就是我呀。”
“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们也就不罗啰嗦了,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话音未落,那家伙手中的铁棍便又砸了过来。 原来刚才那棒子就是这家伙打的,李二海气得牙痒。 一个侧身,躯过对方这一棒,刚想顺手抓住铁棍,没想到对方非常灵活,早已顺手一抽,铁棍便回去了。 此时一脚正猛踹过来。 李二海早已打量过了,这五人中,只有这个瘦高个子没有使用器械。 高手一般都比较傲,不想使用兵器,都想杀敌于无形。 李二海心想,此人不可不防。 没有完全躲让,他想斜着接这一脚,试试对方的脚力。 一转身,用右肩侧面接了这一脚。 虽然化解了大半力量,但李二海仍然感觉到了对方这一脚的厉害,自己竟然向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此人不可以掉以轻心。 还没有站稳,那铁棒已经直直地戳了过来。 这次,李二海看得清,一把抓住了铁棒,抓得很紧,同时一个侧身,迅雷不及掩耳地给了对方扎扎实实一脚。 这一脚,是李二海早已准备好的,本就是蓄势待发,稳,准,狠。 对方啊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疼得直冒冷汗,蜷缩在那里。 李二海不是狠人,但现在是危在旦夕,不得已而为之。 这一击,对方所有人都一愣。就凭着他们嵩山五虎,没有打不下来的擂台。之前接了无数单子,那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自己是硬茬子,今天碰到的,也不是善茬子。 那瘦高个子明显也有了压力。刚才那一脚,自己也是用上了八分力气,也是想试试李二海的功力。要是一般练功之人,这一脚便能废了他。可这家伙只是打了个趔趄,没有多大影响。 看来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此人叫王二爬,是河南许昌人,曾经在嵩山少林寺做过俗家弟子,身手了得。 他不是这五人的头,只是他们当中功夫最好的,是他们的台柱子。 那扎着腰带的壮汉是他们的头儿,此时一看久攻不下,这样下去今天肯定会栽了,便大吼一声:“一起上。”
这个时候,那五人好像红了眼睛,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恶狼一般,一齐扑了上来。 李二海,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