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夏轻轻的捏了捏顾庭允的手,从顾庭允的身后站出来,带着几分坚定:“我很喜欢顾先生,一直很喜欢。”
话音柔柔,却直击人的心房。云晚夏立在原地脊背绷直,粉白的耳朵上都绯红,目光还是坦荡的望着镜头。顾庭允突然发现,云晚夏不是需要被任何人挡在身后的人,她如此高傲,应该在更大的舞台释放自己的光芒,自己就能坦然的面对着任何恶意抨击。但顾庭允不愿,他有能力,会给云晚夏最好的。两人相视一笑,眉宇间是对对方无法言语的爱。媒体记者还不忘记刨根问底,既然挖掘不到关于云家的新闻,那这顾家的新闻岂不是更劲爆。“据我们所知,你们已经有了求婚仪式。”
媒体记者正在等着正式办婚礼的时候,眼睛里闪着精光跃跃欲试的问道:“婚礼现场,会让记者进去吗?”
婚礼现场?顾庭允有几分期待。让媒体记者进去?顾庭允眸子又暗了几分,难得充当经纪人的架势,把云晚夏护在自己身后,“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还有问题可以预约助理,麻烦让一让。”
有顾氏保镖在身侧保驾护航,没有几个记者敢造次,让两人离开了。坐回车上,云晚夏收到消费通知。是给云耀宗的副卡消费通知单。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云晚夏细细的看过去,今天孙玉珍出院。“出事了?”
顾庭允见云晚夏神色不对,以为公司又有其他的事情,赶紧上前蹭蹭她额头,宽慰,“没事的,慢慢解决。”
云晚夏有些迟疑,错愕一闪而过,这才笑了:“没事,消费通知。”
车窗外的风景迅速的向后倒过去,云晚夏挑挑眉:出院,能接受的了吗?刚出院的孙玉珍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强光,眯着眼睛跟在云耀宗身后,“干嘛去?云家宅子不在这边。”
公司亏空破产,孙玉珍做梦还想保住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云耀宗已经没有那副高傲的样子,自己手里拎得东西太多,难得打出租:“已经没钱了,宅子抵押了,租了个小区,你去看看能不能住。”
出租车拉两人来到破旧小区,刚刹车稳住,看着云耀宗付钱之后匆匆开车离开。小区是拆迁房,常年风吹日晒,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道路上是随手丢弃的食品包装,流浪狗在楼下你追我逐,叫声惨烈。与云家大院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孙玉珍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该怎么生活,房子多大?。”
“两室一厅。”
云耀宗应。这已经是在他的经济条件内,能够租到的最好的房子了。但是孙玉珍却不知足,一路上一直在碎碎念念:“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人?这里的安保可以住吗?”
似乎忘记了很早以前,他们就是住在这样子的房子里,就是生活的很普通的普通人罢了。从云端跌下来的生活,孙玉珍不能接受。两室一厅的房子的,住房面积狭小,很多东西都摆放不开,空间逼仄。云耀宗不在和孙玉珍产生任何争执,但是内心的压抑早就充斥了他的每一个生活瞬间。他忽然有些忘记从前的自己是如何生活的了。云家好像很久以前也住过这样子的房子,甚至比现在这样还要坏。从前的孙玉珍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总是准备好晚饭,等着自己打完球,或者上完学回来,但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日子从什么时候变坏了?时间总是会过去的,人也总是会变的,云耀宗有些忘记了以前母亲祥和的笑容。孙玉珍依旧不停的在絮絮叨叨,说着以前云家有钱时候的满门荣耀。电灯泡闪了一下,昏黄的灯光,好像把云耀宗拉回很久之前的时候。当时都已经有了小云晚夏,两人还没有正式举办婚礼。年幼的云晚夏指着家里唯一一张婚纱照,问妈妈,“这是你和爸爸的婚纱照吗?妈妈年轻时候真好看。”
祝岭双摸着婚纱照,这还是在照相馆看见的广告,略有些遗憾:“这些不是爸爸妈妈。”
从未有过正式的婚礼,但是祝岭双还是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祝岭双出身很好,从小培养的眼界学识,不是云耀宗能比的上的。当时云家还未发迹,祝家在当地已经威视显赫,祝家都很看不起这个女婿,可祝岭双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云耀宗在一起。当时祝父勃然大怒,“只要出了祝家的门,永远都不要回来。”
祝岭双身影单薄,眼神却坚毅,“爸,对不起了。”
说完,祝岭双就毅然决然的跟家里断绝了关系,陪着云耀宗。照片云晚夏还保留着,印着的两个模特样子都已经模糊了。她舍不得丢。因为祝岭双闲暇无事的时候,总爱坐在院子里看看照片。她也在幻想属于自己的一场婚礼的。那段日子真的很苦,一份面要分成两个人吃。清贫却有滋有味。正值云耀宗创业最艰苦的时候,家里吃顿饱饭都是奢求,祝岭双做饭的时候,总会偷偷的多给云晚夏加一点。云晚夏心思细腻,发现了不对。等她发现的时候,祝岭双总是挂着一副笑容,满是疼惜:“妈妈吃不了很多,而且我很胖了,要减肥。”
但是云晚夏还是很记得,母亲一只手就可以握过来的手腕,鲜明突出的锁骨,离开祝家越来越清贫的日子。祝宅现在装修简约,云晚夏也不太爱带太多装饰品回家,全都是按照母亲的喜好来装修的宅子。她想给母亲一个念想。同时,云耀宗抱着头坐在自己得出租房里,周围环境潮湿,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好像还欠了一个誓言。似乎很早以前,云耀宗搂祝岭双在怀里,一字一句的表达自己的爱意。说过要爱她一辈子,说辛苦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