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妃,前段时间太子抓了很多逃跑的罪臣,这次改判,几乎都是满门抄斩,或是灭九族的大罪。据说霍院判原本是满门抄斩,可他父母早走,家中也是无妻无儿,唯一的亲戚,就是远方未曾谋面的叔婶侄子。太子为了引以为戒,便改判了灭九族,以警示世人。”
叶落白脸色一白,身体微微向后仰去,幸亏夏竹发现的早,连忙冲去,将她扶住。
“王妃,您没事吧!”夏竹将叶落白搂在怀中,满脸担忧。
可女人此刻满脑子都是霍无疾要被砍头了,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迷茫的状态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通敌卖国呢?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他就是个大夫,又不搞仕途,怎么会定下这种罪名呢?”
“夏竹,你说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王妃,您先不要激动,当心动了胎气。”
叶落白一向冷静,可今日,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她虽知晓帝王之争,肯定是横尸遍野,不得安宁,却没有想到,竟会到如此卑鄙的地步。
霍无疾是她至今为止,唯一见到的一名善于研究思辨,并且积极进取,不吃老本的好医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更是清楚,这个男人一门心思就是研究医术,对权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他始终保持中立,也不参与任何朝内官员的聚会。
可就是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竟会被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还要含冤斩首,连未曾谋面的亲人都要一起被害。
这一刻,叶落白对冷非言的恨意,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了这个贱男人。
“王妃,您是不是没有睡醒啊?奴婢这就送您回屋去。”夏竹第一次见到王妃如此生气,竟连旁边的士兵都不避讳,顿时惊出她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墨宝也循声走了过来,伸手拉住叶落白的手,笑道:“白白,你这是怎么了?生墨宝的气,也不用逢人就说吧?这要是被人会错了意,很容易会引起误会的。”
看到儿子,叶落白瞬间冷静了不少,沉默的点了点头,生怕自己再开口就会蹦出脏话,将冷非言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一遍。
“夏姐姐,你先扶白白回屋休息吧。”
“嗯,好。”
夏竹扶着叶落白向主屋走去,墨宝则是面容冰冷的转身看向两名士兵,冷声道:“本王看书上说,孕妇在怀孕期间都会比较易怒一些,你二位不会介意吧?”
他将气场全部打开,俨然就是第二个冷王,将二人吓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陪笑道:“小人明白,明白。冷王妃现在怀有身孕,脾气急躁了一些,刚刚说的也都是一些气话,小人早就忘了王妃说的是什么了。”
“嗯,很好。”
小家伙淡定的从袖中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他们:“这算是你们无辜挨骂的补贴,下山后,多喝两壶好酒,王妃骂你们的话,也就如过眼云烟一样,睡一觉就忘了。”
“谢嗣王殿下。”
两名士兵拿着银票,看到上面写着一百两,喜上眉梢,乐开了花。
直到嗣王离开,才感慨道:“啧啧,果然还是冷王府出手阔绰,我上次帮太子搬尸体,就给了五两碎银子,真是抠门。”
“得了吧,见好就收。太子还能给你五两碎银,已是宽宏大量了。多少人替太子办事,不但没有得到赏银,还连小命都丢了呢。”
“啧啧,说的也是。”
两人心中喜滋滋的回到原位,将冷王妃刚刚说的话,当真是转头就忘了。
墨宝这边背着小手,走进主屋,看到叶落白还瞪着一双怒哞,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微微皱眉,对夏竹询问了情况,大概也理解了自家娘亲的怒火。
“白白,我觉得你也不用如此生气,以爹爹的性格,能救霍院判一次,肯定就能救第二次,所以你也不用如此担心。”
“是啊,娘亲也知道你爹爹肯定在想办法救人,可我就是生气,你们说,这世间怎么会有冷非言这种厚颜无耻的人!范娇恩就是被他害死的,现在又想要害霍无疾,怎么可以这样!”
一想到范娇恩是用她的簪子自尽,叶落白的心口就痛到无法呼吸。
此事虽已过去许久,可在她的心中,始终是一块无法愈合的伤口。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在懊悔自责,若是当时和褚良莠进入天牢的时候,自己坚定一些,不顾及那么多,直接将范娇恩带走,结局还会是如此凄凉收场吗?
覆水难收,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女孩已经走了,她没有办法回头。
但现在的霍无疾还尚在人间,她就还有办法去营救。
想到这里,叶落白猛然一拍桌子,掷地有声道:“本宫不能让悲剧重演!”’
墨宝抿了抿唇角,自然明白自家娘亲心口的痛是什么:“白白,我支持你伸张正义,但你想好要如何救出霍院判了吗?”
“......通敌卖国的罪名,又是冷非言监国,为他洗脱罪名,实在是难上加难啊。”
原本气势汹汹的叶落白被现实打败,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露出一脸苦相,可眼珠一转,又计上心头,眼底闪动冷光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就让暗卫去劫狱,如何?”
“白白,若是失败的话,不仅暗卫会白白送死,就连爹爹和咱们也会被连累。”墨宝抱着小手,如老学究一般,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可女人还是不服输,继续想着将霍无疾从天牢中救出来的办法。
思前想后,犹豫道:“要不然,就让霍无疾将功折罪,找一件只有他可以做,别人没办法取代的事,如何?”
“嗯,白白这个主意不错,可霍院判的特长就是医术。但有你在,他的医术永远也只能是第二,如何能无可取代呢?”
叶落白一脸苦相,郁闷的仰头望向天花板,突然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来了精神:“有了!这件事绝对只有他可以,但我却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