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世子只是烧毁了您抄写的经文,还有一些干柴,并未点燃云霆阁。实在抱歉,是奴才没有调查清楚。”
管家带着下人,从云霆阁内走出来,愧疚的看向王爷,自知刚才在前厅的行为太过鲁莽。
冷澈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望着叶落白抱着儿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你们可知嗣王是因何事,到云霆阁来放火的吗?”
“这......”
众人疑惑的看向对方,皆摇了摇头,无人知晓其中原因。
而此时,唯一知道真相的暗卫,一路都在护送墨宝,见小主子回到听云院内,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路可谓是心惊肉跳,一直在脑海中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家新主子若是被旧主子打了,自己到底应该帮谁?
不过好在这一路都相安无事。
旧主子也是个脾气好的人,并未追究墨宝放火之事。
这一刻,他才体会到,若是新主和旧主产生纷争的话,他们当真是很难抉择。
“唉,若未来真有那么一日的话,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暗卫郁闷的甩了甩头发,一个闪身,便跃入茂密的树叶中,开始沉思这个旷世难题。
而此时,在听云院内,母子二人面对面坐着。
一个生气的瞪着眼睛,而另一个则是撅着小嘴,将头垂下。
乍一看,还会以为是孩子在认错。
可若是走近,看到小家伙的小脸,就会发现,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夏竹见母子二人这样僵持不下,只觉压抑到有些无法呼吸,转身去厨房准备茶水糕点,想要缓解气氛:“王妃,小世子,尝尝这糕点吧,这是今早褚良莠去市集排队买来的驴打滚,很好吃的呢。”
听到驴打滚,小家伙总算将头抬起,将注意力转移,主动伸手讨要食物:“我要吃,给我一个。”
“褚良莠就说小世子肯定会十分喜欢,还特意又多买了一份黄豆粉,说你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呢。”夏竹笑着将黄豆粉摆好,堪堪松了一口气。
但叶落白到现在,仍是冷着一张脸,这让她还是有些紧张,言行举止都小心翼翼的。
“本宫虽然心情不好,但不会乱发脾气的。”察觉到小丫头的目光,叶落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可却没有一点喜色。
见娘亲这样,墨宝皱着小眉头,手中的糕点也不香了,郁闷的撅着小嘴:“白白,我们以后都不要再理爹爹了,他就是个大坏蛋!”
“你先告诉娘亲,为何要放火烧了爹爹的书房?”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欺负白白。”
叶落白微微皱眉,即使知晓儿子是为了自己,心里却还是没有半分喜悦,反而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墨宝,若是这样的话,娘亲以后也就不喜欢你了。”
小家伙扁了扁干涩的唇角,将头垂下,还是一副什么也不愿多说的样子。
知子莫若母,见他如此,女人立刻明白,这其中必然有其它原因。
她抱着手,也不吭声,就这样冷着一张脸,和儿子僵持不下。
夏竹见母子俩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个不开口,一个就那么静静的等着,只觉自己站在这里,着实有些尴尬,便弱弱的开口:“额,王妃,奴婢先去收拾行囊,可好?”
“嗯,去吧,简单拿两套换洗的衣服就好。去了寺庙,我们应该会有居士服可以穿,不用带太多。。”
“是,王妃。”
想到要去寺庙中清修,叶落白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它处。
她环顾一圈,见院子里堆满了送给冷心儿的礼物,便起身,对夏竹道:“算了,咱们还是先把这里整理清楚。秦太傅最多也就在中原待半个月,离开时,本宫恐怕还在寺庙里呢。”
“是,奴婢全听王妃的。”
见主仆二人去收拾忙碌了,小家伙总算松了一口气,再次将驴打滚拿起来,倔强的小声嘟囔道:“我是绝对不会让白白知道的。”
听云院内,一切好像变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样的宁静,不急不躁的。
傍晚时分,冷王府外,旌盛儿带着宫内的太监一起来收抄写的经文。
他们原以为能够进入府内,谁知冷澈霆却真的只让他们站在门口等着,连大门都没有让进。
“旌医女,这是王爷今日抄写的经文。”
“嗯。”旌盛儿面色阴沉如锅底,咬牙切齿的将经文接走。
知晓自己即便赖在这里,也不可能见到冷王,她愤怒的转身离开。
随行来的太监见状,忙恭敬的对侍卫行礼鞠躬后,快步追上去。
“旌医女,您请上车。”
车夫见旌盛儿来了,连忙将车帘撩开,扶着她上了马车。
这女人的坏脾气,他们可都是领教过的,甚至于每次见到她,还会不由自主的哆嗦两下,生怕自己会成为她的出气筒。
不过这女人今日并没有发火,只眼眸阴沉的上了车,将往生经捏在手中,恶狠狠的低声道:“冷澈霆,给我等着,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旌盛儿得不到的男人!”
“咯咯,机会多的是,我会让你一点点爱上我的!”
马车缓缓的移动,车夫听到里面的声音,后背泛起寒气,只觉自己的衣服都要被冷汗打湿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说出去,旌医女绝对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可这里都是冷非言的人,大家只能心里鄙夷,却不敢将此事说出去。
另一边——
冷澈霆坐在云霆阁内,眉头紧皱成团,沉思了许久之后,对管家问道:“本王今天当真将下人都屏退了?”
“回王爷,您今天确实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且不说您突然屏退了自己人,独留下旌盛儿和您,单是您处理刺客的举动,也和平时不一样。若是平常的话,遇到刺客,您多半会将其留下一命,亲自审讯。可是今日,却吩咐旌医女他们将刺客带走,这实在有些说不通啊。”
冷王脸色愈发凝重,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