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可以不要这么激动吗？小人实在惶恐。”顾斯被冷澈霆身上的威压震慑到连大脑发闷，连要汇报的事，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天鹰皱眉，小声对夏竹说道：“你先在这里听着，如若有任何响动，就立刻来喊我们。”
“好。”
少女乖巧点头，认真的将小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
天鹰则快步走到冷澈霆身后，轻轻拍了拍他，恭敬道：“王爷，您先稍安勿躁，让他慢慢说吧。”
威严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后，轻嗯一声，便坐回到原地。
“你慢慢说，本王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是，小人可以知无不言，但请王爷答应小人一件事。”
“说。”
冷澈霆点了点头，单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顾斯。
后者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下定决心道：“小人手上有太子贪污的账本，是这段时间，他从国库中拿走的金银珍宝。只要是小人看到的，全都偷偷记录下来了，还有他和富商，地方官员克扣的税收军饷账本。”
“账本？这种东西，若是丢了的话，冷非言怎么可能不知呢？”
“王爷，确实，账本是不容易得到，但太子是个十分警觉的人，每个月对完账后，就会让人及时烧毁。这个任务交到了小人的身上。所以小人做了一些手脚，把两个比较重要的账本，用鲜树叶包裹起来，压在最下层一起焚烧。因此，这两本并没有烧毁，被小人埋在了皇陵边上了。”
冷澈霆嘴角微扬，对这顾斯有了兴趣，笑道：“埋在皇陵边上，你还真是会找地方。”
“没办法啊，王爷，小人害怕自己会有一日，和上一任一样，因为知道的太多被杀，只有将这些证据都留下来，好做以后保命的手段。”
“你很聪明。”
“谢王爷夸奖。”
得到了冷澈霆的夸奖，顾斯紧张的情绪，也稍微放松下来，头脑冷静下来：“王爷，关于京城高官的冤案，小人手上没有证据，但却知道谁的手上有。”
冷峻的王爷嘴角笑意渐深，愈发觉得这顾斯确实聪明，却并没有用在正途上。
如若他将这些小心思，都用在正道上的话，说不定现在已是朝廷中的官员了。
只可惜，心思歪了！
就算是跟在主子身边，也是日日算计，还好这种人，不是自己身边的。
冷澈霆缓缓起身，冷声道：“你想要什么条件，直接说，本王的耐心有限。若是你再这样吞吞吐吐的试探，本王不能保证你是否还能有机会呼吸。”
冰冷刺骨的声音，如一道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
顾斯全身如坠入冰库中一般，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连忙解释：“请王爷饶恕，小人实在是惶恐，害怕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后，反而是死路一条，才不得不这样啊。”
天鹰脸色一沉，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怒喝道：“你以为我家王爷是太子之流吗？若是这样，我还不如现在就送你归西！”
“别，别，小人错了，小人全都说出来！”顾斯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挥动着手臂，激动的伤口崩开，染红了裤子。
天鹰闻到血腥味，皱眉看了一眼他的腿，松手呵斥：“赶紧说，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
“是。”
顾斯冷汗连连，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如纸。
但他此刻，已顾不上这些，只能忍痛继续道：“王爷，陛下并不是被太子囚禁，监国权也是他御笔亲启，确定将监国权交给太子的。陛下现在对太子不仅仅是信任，而且是依赖，已经到了无法离开他的地步了。”
“这是为何？”
冷澈霆蹙眉，只觉事情越发古怪，询问的眼神看向顾斯，看其裤子被染红，便将叶落白留给他的止血药粉丢了过去。
“先用这个撒在伤口上。”
“是，谢王爷。”
小厮连连点头，拿着药粉，不疑有它，立刻解开裤带，撒在伤口上。
一瞬间，清凉舒爽的感觉传遍全身，如同神药一般，止住了流血不止的伤口。
他舒服的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现在对太子之所以如此信任，就是因为太子每隔几日，都会送去仙丹，说是可以长生不老延年益寿。小的虽然不知其中真假，但陛下却深信不疑，而且每日都觉得自己变得越发年轻，召见的美人也不断增加。”
顾斯脸色未变，将声音压低，有些羞涩的说道：“现在陛下每日都要新面孔，侍寝过一次的女人，第二天就会被送到军营中当军妓。陛下说，是因为太子送去的仙丹，让他返老还童，身体强壮不衰。”
“但实际上，经过小人的观察，发现陛下如此执着于女色，其实是和姜美人送去的香料有关。那东西，就算是不点燃，光是闻一下，就让人觉得躁动不安，身痒难耐。”
冷澈霆脸色越发凝重，拳头紧握成团，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冷声问道：“你刚刚要拿的东西，就是那种香料吗？”
“回王爷，小人偷偷藏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香料，每次送仙丹的时候，就用小刀在表面刮下了一些保存。可那些，都在小人之前的衣服里，可为了逃命，换下的衣服，被小人丢到了敬事房，也不知现在有没有被人发现。”
冷澈霆脸色凝重，眼中喷火，当即沉声开口：“天鹰。”
“在，王爷！”
“改变计划，去敬事房寻找他的衣服，香料和仙丹必须要找到！”
“是，王爷！”
话音刚落，夏竹这边也有了动静。
她终于听到了更为清晰的声音。可仔细听了一会儿，立刻大惊失色，戴上帽子，激动道：“来人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起来，随手拿起旁边的铁棒，躲在门后面，高高举起。
以此同时，天鹰也从刑拘架上拿下来一把菜刀，闪身到了夏竹对面，紧贴墙壁，随时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