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你最好亲力亲为,以免出错。”茶摊前,天鹰和老板小声耳语,不时轻轻点头。
“明白,等会儿有人来接班后,我就回去清点粮食,带三个暗部一起运送。”
“好,那就麻烦你了。”
“天鹰,什么时候你竟然会这么客气了?真是的,别忘了,我们都是互帮互助的关系,我们暗部也需要你日后的帮忙呢。”
天鹰憨厚一笑,将目光投向远处越来越近的滚滚黄沙:“南韩国的人来了,你快让人招呼吧。”
“好。”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骄傲感。
这些南韩人一路飞驰,就是为了追随他家王爷,可想在南韩国,战神冷王的名号有多么响亮。
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靠近,当那些亲卫看到韩桑宇的背影后,总算长舒一口浊气。
天知道,他们这一路追来,激动到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如若太子失踪,或者有个是什么闪失意外,就算所有人掉脑袋,都死不足惜。
为首的亲卫队长连忙走到韩太子身边,单膝跪地:“太子,所有人到齐,无一人缺席。”
“你们在原地等我。”
“是。”
韩桑宇面容严肃的看向冷王,在对方刚刚不太明朗的点拨中,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了。
环顾四周的客人,亦或是小二和老板,在看到如此浩荡的队伍时,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惊讶之色,或者好奇的多看两眼。
这会是什么样的定力,才能如此镇定?!
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内心更加感叹父亲的精明睿智。
“冷王殿下,您的版图不仅局限于中原。”
“南韩太子莫要再说这种话,以免给本王招惹非议。”
“殿下,若是连您都这么说的话,那这天下,当真是没有人可以称帝了。”
冷澈霆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容清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慢悠悠的开口:“南韩太子,我们该说正事了。”
韩桑宇扯动嘴角,愈发看不透这个男人。
冷王先是恼火的拒绝了他,此刻又在这里等他,明明在中原到处都有安插自己的人,却又被冷非言挡在京城外。
冷澈霆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要争夺皇位吗?
一大堆疑问在脑海中回荡,韩桑宇脸色愈发凝重,疑惑的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可看的时间越久,他心里就越发没底儿,甚至到最后,竟心生恐惧,不敢与之对视。
“冷王殿下,我要如何做,才能让您相信我呢?”
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变成了一个坚定的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追随冷王。
韩桑宇生平第一次如此肯定,只有面前的男人,才可以帮自己夺得皇位,且解除南韩内斗。
“本王只喜欢一样东西,如若你给得起,本王倒可以考虑与你合作。但若韩太子没有的话,那本王只能说抱歉了。”冷澈霆笑的淡然,说的轻松。
二人明明在谈论同盟合作的大事,此刻却没有丝毫紧迫感,反而被他慵懒的气息,带动的就好似在喝下午茶一般。
这让韩桑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无奈的自嘲摇头:“殿下,可能......我无法给您想要的东西。不瞒您说,此次的中原之行,也是父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我送出来。跟在我身边的这些亲卫,都是父皇老部下的子女,他们潜伏在皇宫多年,忍辱负重,才有了这次护送我出宫的机会。”
停顿片刻,他转头看向那些忠心耿耿的亲卫,心中苦涩难耐:“在外面,我有一个好听的头衔——南韩太子。可实际上,我和父皇早已被架空,在朝堂上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若不是这次中原派来使臣,为了南韩的面子,他们不得不让我和父皇出面接待,估计到现在,我们父子仍会被关在后宫监牢,见不到阳光。”
“所以......对不起,冷王殿下,我现在一无所有,恐怕给不起你任何东西。”
韩桑宇苦笑着将头垂下,此前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都化为虚有,心中无限悲伤。
南韩皇族的情况,比外界了解的还要更加复杂。
不仅因为皇子众多,且各个野心勃勃。
最为可怕的,是所有兄弟都被三皇子收买,再加上惧怕其母妃家的实力,众兄弟竟明知父皇有难,却无一人帮忙。
国内百姓即使有人为太子和皇帝鸣不平,最多也就是在躲在被窝里小声的念叨两句,连声音都不敢太大。
韩桑宇这次出来,可谓是将父皇的脑袋系在腰间。稍有闪失,三皇子的母妃必然会杀了皇帝,强行让自己的儿子称帝。
毕竟,弱小的南韩国人,根本不敢与倭寇为敌。
这也是南韩皇帝生平做过最冲动的一个决定。
若是当初,他没有色迷心窍,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查清,就强行迎娶进宫,并将所有宠爱都给了这个女人。
说不定,现在的南韩是一片国泰民安,韩桑宇也早早继位,施展自己的壮志宏图。
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自己做错的决定,只能自己含泪忍受。
因此,南韩皇帝在大儿子离开前,反复叮嘱道:“父皇已经老了,你不用介意我的生死。记住,唯有冷澈霆,才能救你出困境,夺得南韩皇权。若你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咱们父子还能有相见的一天。”
这句话,带着悲壮的味道,让韩桑宇心如刀绞,却不敢落泪,只能强壮镇定,做好傀儡角色,平静的离开南韩。
想着所有苦难与悲痛,他将头垂下,声音嘶哑的哀叹:“冷王殿下,抱歉,打扰了您这么长时间。我要先走了,不然会被他们怀疑的。”
冷澈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见韩太子背影颓废,双肩垂下,仿若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
他的步伐很是艰难,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