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皇亲子嗣,不用想,都可知结局有多么悲惨。
轻则被废,打入大牢,发配宁古塔苦寒之地。
重则斩首示众,受万人唾弃。
“王妃,您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其实太子离开京城,是为了实行更大的阴谋,给自己找理由开脱,洗脱嫌疑呢?”
天鹰若有所思的将心中猜想说出,看向叶落白的眼神,也随之更加凝重担忧。
“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种卑鄙小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叶落白淡然的点了点头,实在猜不透冷非言想要做什么,但又觉得其中太过诡异,尤其是丫鬟这两字。
不知为何,显得是那样突兀。
“寺庙斋戒祈福,是可以带丫鬟女眷的吗?”
褚良莠和天鹰微微一愣,皱眉沉思,突然发现这确实有些古怪。
“若男丁去斋戒祈福,基本都不会带上丫鬟伺候,只需要带上小厮就可以了,除非是有女眷随行,但我听说,跟随太子出府的,只有一名丫鬟!”
褚良莠眼神一亮,惊愕的一拍脑门:“王妃,你发现的这点当真很重要。你们稍等,我出去打听清楚随行的人都有谁,就回来告诉你们。”
说完,他便火急火燎的冲出门外,差点将从外面回来的环翠撞倒。
“哎呦,阿良,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后面有怪兽在追你?”
少年看到她手中的食盒,一边跑,一边嘱咐:“对了,帮忙将那份栗子糕带到我屋子里,喂给桌子上的老鼠。”
“什么?你还真抓老鼠了。”小丫鬟一头黑线,想要吐槽,可少年却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走到院中,环翠先将丞相府送来的食盒放在石桌上,而后才向柴房走去。
“王妃,您在吗?”
“在。”
“宫里来人,说太后今日甚是思念王妃,特意派人来接您进宫小叙。”
“小叙?”
叶落白一听,便知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太后娘娘何时会用这种借口招她进宫?
这其中必有隐情!
想着,她便沉声吩咐:“你去和来人说,让他稍等片刻,我这就梳头更衣。”
“好。”
天鹰见王妃要进宫,立刻担忧的上前:“王妃,今日各种事都透着诡异,还是让我跟您一起进宫吧。”
褚良莠刚刚跑出去,现在也没有侍卫可以随行保护,除了他,府里还有谁会更值得信任?
因此即使他现在身体不适,还是要坚持跟着王妃一起进宫。
“不用,皇宫内院,还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你留在这里,帮我照顾好墨宝,他现在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人。”
“好,那王妃进宫后,一定要小心。”
“嗯。”
叶落白向主屋走去,看到儿子正在院中,便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白白这是要出去吗?”
“嗯,娘亲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乖乖的,千万不要乱跑,若有什么事,你就去和天鹰商量。”
“好,白白放心,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的。”
见儿子如此懂事,当娘的也是倍感心安。
只是大家各自忙碌,均没发现,墨宝背在后面的小手中拿着一块栗子糕。
一个时辰后,听云院恢复宁静,小世子懂事的吩咐天鹰休息,自己则回房睡午觉去。
咯吱一声,房门关上,天真烂漫的小脸瞬间堆满了凝重之色。
墨宝眉头紧皱,将小手摊开,露出里面的栗子糕。
这是他刚刚趁着几人说话,偷偷去食盒里偷拿的糕点。
即使还有其它糕点,但他相信,掺有夹竹桃毒液的,就只有栗子糕。
因为他娘亲最喜欢的,便是栗子糕。
这也是让他们倍感心寒的地方,叶今朝贵为宰相,又是叶落白的亲生父亲。
他从未重视过这个女儿,对她也从未关心在乎,唯一一次惦念对方的喜好,还是为了下毒。
可想其内心是多么肮脏污浊。
墨宝眼底闪动复杂的光芒,纠结了许久之后,逐渐坚定下来。他拿着糕点,走到桌前,将事先准备好的皂角水,还有小杯子拿出来。
看着面前的工具,他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帮白白。”
说罢,便将糕点放进小杯子中,又用药杵捣碎,加水稀释。
远远看去,小家伙就像在实验室中做实验的小学生,认真专注。
可他现在的事,却是任何一个孩子都不敢做的。
叶落白哪里知道儿子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甚至可以说是在和死亡比赛的事。
她坐上去往宫中的马车,在经过太子府时,将帘子撩开。
往日门庭若市的府邸,今日却格外清冷萧条,甚至连门后的侍卫都面露倦容,懈怠的打着哈欠。
进入皇宫,太监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叶落白也趁机,将目光锁定在他们的脚上,发现露出来的鞋底上,在靠近脚跟的位置,真的有一块刻有字迹的图案。
她故作豪气的问:“公公,吾有一个疑问,不知你可否解惑一二。”
“冷王妃言重了,您请讲。”
“宫内侍从的靴子,和朝廷官员的靴子很是相像,可会出现误拿之类的情况吗?”
"冷王妃有所不知,宫内宫外的官靴看似一样,实则有很大不同。因宫内衣物清洗,需要交由浣衣局,因此在每个鞋底处,都刻有所在宫殿的名字。"
“当然,浣衣局也会有误拿丢失等事发生,所以咱们也会用各自的方式,对鞋子进行标注。比如奴才这双鞋子,则会在侧面用蓝线绣上名字。”
说着,公公便喜笑颜开的将鞋子抬起,展示自己的成果,显得很是得意。
而叶落白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他的绣字上,而是在鞋底处露出的慈安两字。
一时间,她心下了然,心想天鹰看到的那双官靴,已然确定对方就是宫内的人。
但宫内到底是谁,如此痛恨他们母子,要对墨宝动手呢?
叶落白眉头紧皱,脚步更显沉重,思绪也飘到了远处,就连公公唤了他多遍,也没有听到。
“冷王妃,您可有听到老奴的话?”公公见她迟迟没有反应,便用拂尘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
“啊,抱歉,您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