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详细的过程。”叶落白紧握拳头,眼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掩盖,甚至已经演变成了肃杀之气。
天鹰紧张的单膝跪地,只觉一股摄人威压沉重的压在后背,无法站起。
这气势,就算是上过战场,经历过血雨腥风的王爷,都无法比及。
这真是应了那句,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他将头垂下,不敢与之对视,将整个经过讲述出来。
“回王妃,卑职昨日中午接到消息,一位重要证人失踪,不知去向。因为不敢声张,再加上卑职在白天发现王府四周有人在暗中监视,便自作主张自己去寻找。”
“但经过一整天的调查,卑职一无所获,便想趁着夜色去太子府查看。起初卑职在柴房后院等隐蔽的地方搜查一番,并没有发现异样。后来经过书房时,发现已经深夜,却还有人和太子在小声谈话,便想要上前去偷听。”
叶落白静静听着,仔细分析其中细节。
这封信,既然是从冷非言的小厮身上找到,那必然和他有关系。
敢对她儿子动手,那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天鹰紧张的停顿了一下,这威压实在是太强大了。
他轻轻擦去额头冷汗,继续说道:“卑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偷听,可他们已经结束对话,太子的小厮送那人从后门离开。为了能看到对方是谁,卑职又跟了一路,到了后门。”
“那人在上马车前,说是有封信忘记给太子,让小厮带回去。于是卑职趁其不备,将书信偷走。可谁知在离开时,竟然被暗卫发现,于是卑职躲进水中足足三个时辰,才从太子府逃出来。”
叶落白蹙眉静思:“那人有什么特点吗?”
天鹰思索片刻,应道:“那人身上裹得很严实,就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且离开太子府时,也始终低着头,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卑职在他上马车的时候,看到他脚上的靴子,是皇宫内侍宦官的款式。”
“宫内的宦官,你确定?”
叶落白再次惊讶,她现在和宫内哪些娘娘有仇呢?
努力回忆之后,愈发疑惑不解。
天鹰确定的点了点头,“卑职绝对不会看错,每一个宫内宦官的靴子外观和官靴很像,但唯一的区别,便是在鞋底处刻有所伺候的宫殿名字。”
“昨晚光线昏暗,并不是很清晰,但我看到了那人鞋底雕刻轮廓,却没办法看清是什么字。”
“宫内之人?!近日冷王府和宫内还有何人结有仇怨呢?”
叶落白眉头紧皱,只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爆炸,无法找到一丝头绪。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小丫鬟故意放大的声音:“小世子,您醒了啊?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给你准备早膳。”
“环翠姐姐,你干什么叫的这么大声?白白呢?”
“啊,王妃如厕去了。”
叶落白听出贴身丫鬟不会说谎的拘谨,无奈摇头,主动将房门打开:“环翠,不用骗他了,墨宝不会泄露此事的。”
“是,王妃。”
小家伙疑惑的探着小脑袋,向后厨里望去,见是天鹰,不由露出爽朗笑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他面前:“傻大个儿,可是爹爹回来了?”
“小世子,王爷还在淮安,可能还要等些时日才能回来。”
小肉脸上瞬时堆满了失落,璀璨夺目的眼睛也没了光芒,暗淡下来。
小家伙撅着小嘴,背着小手,索然无味的向主屋走去。
瞧见他这样,叶落白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子孤零零的背影,让她犹如万箭穿心,很是难过。
“天鹰,王爷何时回来?”
“应该会在几日之后,若属下没有猜错,王爷应该会在谣言最大之际,趁对手不备,突然回来。”
这两天,京城中的流言蜚语,天鹰早已查清。
追其根本,毫无意外,是太子在背后搞鬼。
那个阴险的卑鄙小人,暗中派人在各大酒楼茶馆进行不实宣传,从刚开始说冷王被叛军抓获,后来演变成皇帝不愿为儿子放弃江山。
现在更过分,竟然演变成冷王在叛军军营中自杀。
还有另一种说法,那便是叛军已暗中处决了冷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当然,这其中多个版本的变化,有冷非言的推波助澜,还有人们丰富的想象力。
甚至天鹰自己在听到这些谣言时,都被逗笑无语。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从起初的散播谣言,现在竟然有从宫内传出要伤害嗣王殿下的信件。
若自家王爷知晓,必然会拔剑冲进宫内,揪出背后小人。
他缓缓抬头,看到寂寥的听云院,还有王妃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突生悲凉之感。
府内现在没有可以撑腰的男丁,只剩下王妃和小世子,那些人便想要趁机欺负,当真是可耻卑鄙。
“王妃,王爷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那些好欺负过王府的人,都将不会有好下场!”
叶落白皱了皱眉,嘴角满是苦涩,并没有立刻回应。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信纸,见它已经被炉火烘干,便径直向前,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叠放好。
“天鹰,你昨日在冷水中泡了多时,湿气入体,以后会有关节不适。你先在这里烤火,我去给你拿些药丸来。”
“谢王妃。”
叶落白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她看似一切如常,可脚步明显虚晃无力,重心不稳。
天鹰看得是一阵心急,连忙对环翠招手:“你快扶着王妃。”
“哦,是。”小丫鬟一头雾水的扶住自家主子,当手指触碰到叶落白冰冷的手心时,惊讶一愣,“王妃,您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受寒了?”
“没事,你先去准备早膳吧。”
“王妃,您真的没事吗?”
“嗯。”
叶落白轻轻松开环翠的手,径直走进主屋。
小家伙已自己洗漱完毕,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璀璨夺目的望向她。
想到书信内容,她心里不禁一痛,很是难受:“墨宝,你这几日不去学堂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