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贵妃的离宫出家,后宫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几乎可以说是胡绡云的天下了。
“后位空悬多年,是时候册立新后,娴妃端庄贤淑,又有龙裔在身,是新后的最佳人选,众卿可有异议?”
朝中官员无一人吭声,冷澈霆也意识到,如今的皇帝,不再是从前那个明君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昏庸起来,竟然打算立胡绡云为后。
为了避嫌,冷王不能多说什么。
朝中无人反对,侧立胡绡云为新后的事暂时定了下来,这也让她相当得意,在宫里几乎是横着走了。
这一日,叶霜霜照例提着梅子干来到了宫里:“恭喜娘娘,即将成为新后。”
见到太子妃,娴妃甚是不屑,只自顾自打开食盒,拿起梅子干往嘴里放:“你倒是乖巧,知道来恭喜本宫。”
“那是,娘娘身怀龙裔,又即将成为新后,谁都知道,您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这话说的胡绡云心花怒放,看叶霜霜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太子殿下一定很高兴吧?”
叶霜霜略微敛眸,眼中浮现一丝恨意:“殿下自然高兴,还等着娘娘他日诞下麟儿,前来贺喜呢。”
胡绡云一副得意的样子,抚了抚肚子,幻想着成为皇后,也幻想着这孩子顺利出生。
太子妃只冷冷看着她,心中满是恶毒。
“对了,李美人那个贱人呢?”娴妃忽的问起,一副冷笑。
“她的家人被太子捏在手里,她不敢说出指使的人,殿下担心留着她是个祸患,已经让人去灭口了。”
娴妃笑了笑,安逸的坐在软榻上,“殿下真是深思熟虑,只可惜,没能除了张娢这个贱人,不过好在她出家削了发,不可能再与本宫斗了。”
“娘娘大可放心,很快您便能母仪天下,成为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胡绡云懒得理会她这些谄媚之语,而是从碟子里拣了一颗梅子干,扔到她手上,“喏,赏你的。”
叶霜霜当即火冒三丈,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一副恭敬的态度收下,并告了退。
“别看她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暗地里指不定怎么辱骂本宫呢,不过没关系,本宫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太子妃算什么?她敢惹本宫不高兴,我便告诉太子,让太子休了这个女人!”
临走前,叶霜霜听到了这些话,恨得攥紧拳心,假装没听见离开了。
冷王府——
还有五日,便是胡绡云册封为后的日子,为此,叶落白分外在意,在王府很不淡定,一边磨着药,一边心有所思。
“小姐,你就别忧虑了。”
“我哪里忧虑?只是想到娴妃即将成为皇后,心中多少为张贵妃不值。”
当初她筹谋那么多,就是为了张贵妃这样的贤能之人当上皇后,方可让后宫安稳,朝廷安稳。
若胡绡云真的当上皇后,那便是后宫的灾厄了。
“小姐,这件事咱们也无法阻止了,只能听天由命。”
听到这话,叶落白不由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不错,我在这里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要紧。
想到这里,她继续磨起药来。
给褚良莠的药非常管用,自从回到中原后,他就没再发作过,想来那药是成功的。
正打算收拾药去医馆,她便看见冷王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神色难以揣测。
“发生什么事了?怎的看上去忧心忡忡?”
“并非忧心,而是觉着奇怪。”
冷澈霆坐在凳子上,支开了环翠。
“娴妃,殁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叶落白登时不淡定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是很讨厌这个女人,但得知其突然死亡,多少有些震惊。
若不是从冷王嘴里说出来,还真的不相信。
“怎么会突然殁了?”
“这正是奇怪之处,事情发生的突然,大约晌午,父皇便会公开娴妃薨逝的消息。”冷澈霆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娴妃溺毙在荷花池中,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浑身泡的发胀,死相极为可怕。”
“什么?她怀有身孕,为何会独自溺毙在荷花池?”
冷澈霆微微拧眉,“本王的确不知,只是父皇相当生气,责怪她身边的宫女与内官侍奉不力,处死了他们。”
叶落白深深吐了一口气,仍旧震惊:“娴妃薨逝,连同腹中孩儿也没了,皇上必然伤心又气愤。”
“怪就怪在,那些下人被处死前,申冤说是娴妃支开了他们,一个人去了荷花池,死时周围也没有人,只能判断为不小心跌进了池子里。”
叶落白逐渐缓过神来,扶着额头,“娴妃是太子的人,她的死,必然会给太子沉重的打击。”
“这是自然,他辛辛苦苦安排到父皇身边的宠妃,眼看着就要封后,就这样殁了,恐怕气得肠子都断了。”
这话不假,太子府内,冷非言气得砸了书房所有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胡绡云会忽然溺毙,为什么?!”
他暴怒起来相当可怕,吓得小厮不敢说话。
偏偏这个时候,太子妃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息怒,让臣妾来告诉您为什么。”
冷非言诧异的看向女人,头一次感到她的可怕。
“是臣妾不满胡绡云多次羞辱我,才给她下了一些迷药,并假传消息,说太子殿下在荷花池约见她。”
“是你?”冷非言气到脸色黑成一片,冲过去掐住女人的脖子,“贱人,你敢打乱我的计划?!”
叶霜霜呛了好几口,笑的格外诡异,“殿下还是松手吧,您就算不心疼臣妾,也要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太子诧异万分,脸色缓了缓,松开了手,“你有身孕了?”
叶霜霜笑的妩媚,“是的,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殿下名正言顺的骨肉。”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霜霜冷冷一哼,“殿下真以为臣妾不知道胡绡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连我都能猜到,以叶落白那贱人的聪慧,将来必然会知晓。到时候殿下认为,皇上真的会原谅你与他的妃嫔私通,秽乱宫闱吗?臣妾不过是为殿下除去这个隐患。”
冷非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简直心如蛇蝎!”
“臣妾一心系在殿下身上,怎么就心如蛇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