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死的蹊跷,尸体是在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死状十分惨烈,不但七窍流血,并且头骨也完全碎裂,简直没了人样。
可这并不是冷王下令干的,也不可能是她自己自杀。
“难道是有人不满,所以才下狠手杀了她?”
叶落白赶来,检查了一遍尸体,颇为疑惑。
很显然,红桃是被暴力杀死的,对方必然是个壮汉,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力气。
但遍问府中诸人,没有一个参与了此事。
“真是奇了怪了……但既然死了,便抬出去埋了吧。”
冷王颇为恼怒的扶了扶额,他原本打算慢慢安抚此女,好将其彻底招安,却不想被如此残忍的杀死,这样一来,所有计划便断了。
如果凶手不是半夜潜入王府杀了人,便是这王府有连他都不知晓的高手。
“王爷,不必为此事太过烦忧,你忙碌许久,去歇歇吧。”
从浦南回来之后,二人的关系就有些尴尬,叶落白说了这些宽慰的话,试图缓解关系。
却不想,冷澈霆瞥了一眼女人身后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的褚良莠,脸色始终好不起来。
这个少年,不管去哪里,都会跟着叶落白,只认定了她一个人,一副离了她便不能活的娇弱模样。
偏偏叶落白颇为怜爱他,还将其当做弟弟。
冷澈霆纵使再不开心,也没法跟一个小屁孩儿计较。
毕竟,少年的过去没有任何异常,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流落街头的小乞丐。
“本王无碍,王妃这几日眼下淤青,想来才是没睡好。”
叶落白笑了笑,抚了抚眼角,“我只是白日里要去医馆,回来后又教阿良读书识字,才劳累了一些,不过王爷放心,我会好好调整的。”
冷澈霆顿时怒不可遏,凶恶地瞪了一眼褚良莠。
少年瑟缩着躲到女人身后,甚是害怕。
看出他的不悦,叶落白慌忙打圆场,“阿良想识字,与我学习医术,若日后有他帮忙,想来医馆也不会那么繁忙了。”
冷王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也好,就让他跟着你学习医术吧。”
少年的眉眼这才舒展开来,也不似方才那样惧怕,流露出一分喜悦来。
冷澈霆没再说什么,阔步离开了。
叶落白也未有察觉,还带着褚良莠去了医馆。
“你说王妃为何老是带着这个小乞丐?搞得都不与咱们王爷亲近了。”
院子里就剩下天鹰和环翠,傻大个儿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小丫鬟则剜了他一眼,颇为不悦,“人家王爷都没说什么,还让阿良跟着小姐学习医术,你在这里着什么急?”
天鹰挠了挠后脑勺,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担心嘛。”
“瞎担心!小姐对阿良,那就是姐姐对弟弟,对王爷才是真心的爱慕,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被“媳妇儿”一顿训斥,天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灰溜溜地出了院子,跟上王爷的脚步。
“这小乞丐,真是不识趣,整天粘着王妃。”他替王爷打抱不平,嘀咕了好几句。
冷澈霆则是一脸的冷漠,“王妃既拣回了他,对他负责照顾也是应该的,你哪来这么多怨言?”
天鹰一时两边不讨好,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只在心里默默替王爷委屈。
叶落白带着褚良莠去了医馆,这一日的病患不算多,正好方便她带着少年学习。
“阿婆,你的腿脚不太方便,下次若是要看病,只需要让你儿子过来告知一声,我上门去给您瞧。”
她笑眯眯的送一位病人出医馆,并没有端出一副王妃的高高在上的架子。
一旁的褚良莠十分有眼力劲儿,赶紧上前去帮忙扶老婆婆,话不多,却很是乖巧。
这让叶落白甚是欣慰,阿婆走后,忍不住夸了他一句,“你肯跟我学医术,对病人又好,将来肯定能称为一方名医。”
少年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眼中泛起波澜,“我,名医?”
“当然,有我亲自教你,何愁不会成为名医?”叶落白笃定说道,满眼都是笑容。
褚良莠愣了愣,有一瞬间的错乱,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相信姐姐,姐姐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便成为什么样的人。”
叶落白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少年颇为不好意思,脸颊泛起了红色。
“去帮我磨药吧,这种药得磨上好几个时辰,最是锻炼耐心。”
少年听话的走过去,坐下磨药,没有丝毫的偷懒,认认真真磨着药,汗水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叶落白不由一笑,拿出一方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
“姐姐,我自己来就好了。”
少年的脸涨得通红,欲拿过手帕,却被女人举高了一些,“汗水若是掉进药里就不好了,你只管专心磨药。”
叶落白毫无察觉,只将他当做弟弟疼爱。
另一边,太子府——
冷非言坐在院子里用鱼饵喂鱼,颇为闲情雅致,此时小厮前来,恭恭敬敬行了礼。
“殿下,红桃已被除掉了。”
太子喂鱼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但很快就继续往池塘中洒下鱼饵:“很好,没让人察觉吧?”
“不会的,这次的事情做的隐秘,就算是冷王也不可能查到。”
冷非言冷哼一声,碾碎手中的鱼饵,一把抛向池塘,拍了拍掌心的余灰:“浦南那边怎么样了?”
“冷王的人还留守在那边寻找证据,依奴才看,他们是什么也找不到的。”
“那是自然,有谁敢将本宫供出去?是不想活了吗?”
他转过头,幽幽看着小厮,眼神格外阴险,看得人心生胆颤。
小厮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小声说道:“可奴才觉得,王爷与王妃不会这么简单放弃了,肯定还会继续寻找线索,咱们不如……”
“怎么?杀了浦南那一夜出现在江岸的所有人?”
这的确是太子的脾性,但如果此时动手,会惊动皇上,所以他不能这样干。
小厮看出他的顾虑,这才噤了声。
很快,冷非言唇角浮现一个恶毒的笑容,“冷王竟然先行回了府,这不是他们夫妇二人的性子,怕不是已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在谋划与布局上,太子并不亚于冷王,他隐约感到不对劲儿,眉头深深拧起:“去盯紧浦南冷王的人,另外……王府也务必要留意。”
小厮得了命令,恭敬的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