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太子妃那日虚弱的快要死了,你们竟然说她无碍,岂不是罔顾人命?!”不等叶落白说话,环翠便尖着嗓子,质问了众人一句。
这让叶落白颇为惊讶,暗自欣慰这丫头伶俐了不少,知道将矛盾转移出去,而不是毫无章法的替自己辩解。
这话,果然让几个证人慌了神,个个面面相觑,赶紧否认。
“不不不,姑娘,你可别误会咱们,我们哪里是罔顾太子妃的性命,实在是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呀。”
环翠冷哼一声,挑着眉,神色轻蔑,“是么?太子妃分明病的都没血色了,只需要瞧她今日的样子,便可知一二,你们还敢隐瞒?!”
干得漂亮!叶落白不由勾了勾唇角:“既然你们说太子妃无碍,那她今日的情状又是何故?”
几个证人,被主仆二人几句话便说的无话反驳,气得叶霜霜脸都绿了。
正在这时,青萝却站了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主子痛失爱子,伤心了好几日,脸色当然不会好,冷王妃不但害死了皇太孙,还出言讽刺主子,当真是蛇蝎心肠!”
叶落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紧盯着眼前的婢女:“青萝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那日是谁求着本宫救你主子?”
婢女毫无惧色,反而是一脸的哀恸,抱着叶霜霜,痛哭流涕,“主子,您的命真苦啊!好不容易有了殿下的孩子,却、却被奸人所害,她仗着自己医术高明,别人瞧不出她的毒计,想要彻底冤死您呀!”
这哀声嚎叫,听得叶落白耳膜都快破了,心想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会装,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
此时,老佛爷的脸色不太好看:“冷王妃,哀家想听你怎么说。”
总算是太后没有糊涂到底,肯听她一言。
叶落白福了礼,淡然自若的说道:“臣妾想知道,姐姐为何要请郎中去府中?”
叶霜霜一愣,咬着牙根:“自然是动了胎气。”
“何故会动胎气?”
这一问,让她迟疑了,似是难以启齿。
还是一旁的青萝上前回话,“主子管理府中姨娘,因着姨娘不服气,顶撞了她,才动了胎气。”
“既如此,那便算是意外,无论如何,也不是我早就蓄意谋害。”
叶落白说完,太后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不错,事发突然,冷王妃怎可能是故意?”
太子妃愣了又愣,似是傻眼,又很快回过神来:“她若是临时起意,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也有道理,太后再一次沉默,只看着冷王妃,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好,就算是我临时起意,可我如何能避开太子府这么多人,对你腹中子下杀手?”
叶霜霜红着眼,嗓音夹杂着恨意:“你借着给我诊治,自然能出入我的寝宫。”
“既然那么多郎中都说你并无大碍,又为何还要派青萝请我过去?”
叶落白一句话便堵了回去,见她答不上来,继续道:“你我明明素有仇怨,你怎肯让我单独迈进你的寝宫?难不成是引狼入室,故意让我害死你的孩子?”
“你!巧言令色!”
叶霜霜急了,又无话反驳,只好大声嚎叫,好似谁叫的声音大,谁便有理一般。
“姐姐,你的话错漏百出,太后明察秋毫,定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太后点点头,倾向于了冷王妃。
“但想来姐姐只是痛失孩子神智不清,才会将火气撒到妹妹头上,若是这样能让姐姐好受一点,妹妹没有怨言。”
叶落白先是证实了自己的清白,又以退为进,装出受了冤枉还大度宽容的姿态,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反观太子妃那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顿张牙舞爪,却完全抓不住重点,被她压制得死死的。
叶落白不慌不忙的对着老佛爷行礼,言辞恳切:“姐姐深受打击,意识不清,还请娘娘多多安抚她,莫要让她继续沉湎于失子之痛中了。”
太后面上露出欣慰之色,这让叶霜霜急的直冒汗,跳起来便指责道:“贱人,你少在这里卖乖!我的孩子分明就是你害死的,不然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患了什么病,以至于保不住胎儿?!”
叶落白深深拧眉,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难倒她了。
古代的医书中,并没有宫外孕的记载,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郎中大夫对这种疾病一无所知,没人可以证明她所说的病症是存在的。
“是啊,冷王妃倒是说说,太子妃所患何病?”
这时候,殿外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只见冷非言冷着脸走了进来,目光直直看向她。
随后,外面响起了通传声:“皇上,太子驾到~”
叶落白微愣,没有料到皇帝也被惊动,来到了慈安宫。
众人下跪行礼,皇帝阔步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她,这才走到太后身旁坐下。
“平身吧,朕一下朝便听闻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太子妃,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冷非言走到叶霜霜身旁坐下,而后者则哭哭啼啼的站了起来,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由婢女扶着。
“多谢父皇关心,臣妾虽失了孩子,但身子尚且健全,只盼父皇能替臣妾主持公道。”
话刚说完,太子便接了一句:“霜儿遭此横祸,实在是可怜,只是不知冷王妃是何心态,要与太子妃和本太子的孩儿过不去。”
皇帝素来偏心于太子,这一点,叶落白心知肚明,隐约察觉形势再一次严峻了起来。
她平静的起身,颔首作揖,“殿下误会了,臣妾一心只有救人,怎么会谋害太子妃与皇太孙?”
“哼!事实便是皇太孙胎死腹中,太子妃痛不欲生,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冷非言疾言厉色,俨然一副气疯了的模样,“你一介妇人,又是个大夫,想来是不可能有这么恶毒的心思的,只恐怕是有人指使你的吧?”
叶落白心中咯噔一下,忿忿与其对上视线,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丝阴谋诡计的味道。
这个冷非言,宛如一条毒蛇,随时都等着咬她一口,甚是棘手。
他字字指向冷澈霆,显然是打算栽赃冷王有谋取储君之位的野心。
这个男人,远比叶霜霜难对付!
“太子的意思是,本王指使王妃谋害皇太孙?”
就在此时,一个洪亮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叶落白霎时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