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白故作出委屈模样,既然那姓苏的要做出绿茶的作派,那么,她便要比苏姨娘更绿茶。
“太后说臣妾不够贤德,明里暗里指责我没有好好对待苏姨娘,将我好一通训斥。”
虽然太后没有到训斥她这么重的地步,但要让男人心疼,就得稍微夸张一些。
冷澈霆却抿着唇笑了笑,似是看穿了她的把戏,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你俩在慈安宫发生的事,本王都知晓,太后确实委屈了你。”
女人的眼珠子瞪大了几分:“王爷都知道?!”
“只许太后往王府安插眼线,就不许本王笼络慈安宫的内官?”
想到太后向自己提到的为冷王生育儿女一事,竟全数叫他听了去,叶落白不禁羞赧万分。
如此说来,她这招在王爷面前示弱,便无用了。
正在女人灰心丧气之际,冷澈霆却揽过了她的肩,“你不必与为夫如此生疏,既然我都认定你了,便会与你站在同一条战线,无论是太后还是父皇,都不能逼我宠幸他人。”
叶落白略有几分动容,但还是傲娇的切了一声:“王爷冷落苏姨娘,传出去不还是我背锅?”
冷澈霆拧了拧眉,将她揽紧:“为夫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那苏姨娘那边当如何?”叶落白不自觉一笑,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了环翠的声音,说是天鹰来了。
“王爷,太后说苏姨娘入府后你还未去见过,又染了风寒,务必让你去瞧她一眼。”
二人对视了一眼,知道是太后等不及了,非要冷王与苏若兰相好。
“你进来!”
闻声,天鹰便恭敬的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盛有酒的托盘:“王爷,这是太后赐的酒,说是能驱寒暖胃,让您务必与苏姨娘同饮。”
太后的心思昭然若揭,她步步紧逼,压得人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冷澈霆却很淡定,还拿起那酒闻了闻,“是好酒!”
叶落白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王爷可不要负了太后的心意。”
冷王不禁笑了笑,反握起了她的手,“本王蛊毒刚清,不宜饮酒,可这酒若是不喝便辜负了,不如王妃与本王同去?”
叶落白怔了怔,诧异了一瞬,旋即灿然一笑,“好啊!”
说罢,二人便手牵手,一同往听松院的方向而去。
天鹰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拍了一把自己的脑门儿,笑得憨厚。
他提脚就要跟上,却被环翠揪着衣角拽了回来。
“傻子,王爷与王妃一同去看望苏姨娘,你跟着去做什么?”
他傻了一会儿,这才笑笑,没再跟着而去。
此时,冷澈霆已经和叶落白一起抵达了听松院,正欲进去,后者却留了个心眼,一脸神秘的顿在了原地。
“王爷先进去吧,臣妾立刻就来。”
冷王微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女人的心思,略微点了点头。
于是,他独自走进了听松院,而叶落白则缓步跟上,在寝殿门口停下。
屋内的苏姨娘并未察觉到了冷王妃的身影,只见她一袭雪白轻罗纱衣,面上不施粉黛,唯独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衬得她樱桃小口,娇艳生光。
“参见王爷。”
苏若兰摇曳生姿的站起身,款款行礼,声音娇柔婉转,叫人心中荡漾。
这样可人的女子,就是叶落白也忍不住心动。
她瞥了一眼冷澈霆,却瞧见他薄唇微抿,冷峻的面孔透露出一丝凉薄。
“平身吧。”
冷王语气平平,叫人听不出情绪,这便更让苏若兰牵肠挂肚。
与王妃入宫觐见太后时,她想方设法表现自己的委屈,为的便是要博取太后的怜悯,让其出手逼冷王来自己的屋里。
当然,她没有那么愚蠢,从始至终,她都知道冷王与冷王妃情谊深厚,轻易不能拆散。
这一点,只消看冷姨娘与盛姨娘便知道了。
所以,她并不急着争夺王爷,而是以退为进,慢慢占据王爷的心房。
譬如今日,也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这是太后赏赐你的酒,能驱寒暖胃。”
冷澈霆将酒壶中的酒倒入杯中,推至女人面前,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疏离,叫人望之却步。
苏若兰并不急,而是弱柳扶风般福了一礼,受惊小兽似的凝望着他:“王爷,这酒妾身不敢领受。”
“哦?为何?”冷王淡淡挑眉,看向她的目光尤其冷漠。
苏姨娘略有几分生怯,平日里,她若作出这副娇弱惹人怜惜的姿态,没有男人能够抵抗。
然而,冷王是他遇到的唯一对她无动于衷的男人。
“太后有意妾身与冷王,可妾身却不敢夺了王妃姐姐的恩宠。”
冷澈霆淡淡看着她:“你是名正言顺的姨娘,怎的如此卑微?”
这是套话,他从不觉得这女人简单,也不认为她真的敬畏叶落白。
苏若兰眼里闪过一道令人不易察觉的光,姿态依旧柔弱无辜:“姐姐是王爷挚爱,妾身一介孤女,全倚仗太后怜悯才入了王府,万万不敢有任何肖想。”
冷王不说话,而是倒了一杯茶,兀自饮下。
“妾身自知身份卑微,怕是连姐姐身边的环翠姑娘都不如,只请求姐姐让妾身做个婢女便好。”说着说着,她话里便多了些哭腔,美人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冷澈霆神色不变,反而眉眼间多了一丝戏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窗外的叶落白一怔,捂紧了嘴,差点笑出声来。
这男人,到底是直男,还是故意如此讥讽小姑娘?
苏若兰有些傻眼,但很快便压下不平,继续哭哭啼啼:“姐姐心善,才让妾身以姨娘的身份在王府住下,不过王爷放心,妾身还是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只当是王府的丫鬟,绝不会越距一步。”
冷王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你很懂事,既然如此,明日本王便让环翠带你熟识一下王府的路,顺便也学些洒扫的活儿。”
听到这话,窗外的叶落白惊了惊,哭笑不得。
苏若兰当时求她让自己做个丫鬟,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她顾着太后的颜面才没有多说。但冷王却是一点不客气。
姓苏的登时傻了眼,饶是再满腹心机,也被冷王给尽数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