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三点已到了福建。厂里没有什么变化,各单位各部门按部就班,一切秩序井然。雁南放下心来。说到老家的管理,说到唐德荣,雁南心里还是有点有点余怒未消。“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为了我们的企业。现在很多企业走下坡路,精简人员是常有的事情。不对之处,我应该和你商量着做。等孙子出生后,我就带孩子,再不涉足你的企业,行不?”
雁南看着碧云,他知道碧云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对自己亲近的人下手,有点太残忍。他了解到唐德荣为何离开,是因为那天,唐德荣在工作日喝酒,被碧云看到。“工作日不能喝酒,他不仅是我们的姐夫,他也是厂里的领导,我这样说他有错吗?”
“但是你却不明白,他是为了和厂商谈生意而喝的酒。他完全可以不用去上班,但是这,么多年,他习惯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年龄大了,头脑不够使用。这不是有意赶他走是什么?”
雁南说,“他跟着我多少年,你不是不知道,他为这个厂付出了多少?”
“雁南,我知道。但是厂有厂规,必须遵守。不能例外,姐夫生气,我可以理解。这是我们买回来的机器,安装完毕,就可以正式开工,那时候,你可以请你姐夫到这儿来参加管理。”
“厂里的员工,不要再随便开除,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尤其是现在,人气也很重要。公关部人走了以后,厂里已经陆续走了近300名工人,这估计也是你当初没有想到的。”
碧云不说话,确实,她没有考虑那么多。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公就是公,私就好是私。有的时候,公私还真的不能分。好在沈平对工作过程很是熟悉,等厂房全部竣工,雁南准备挑选精兵强过去。村里领导也很重视,发小每天也会去厂地督促,雁南放下心来。吃过晚饭,他急急来到海边那个宾馆,一打听,林语嫣已经回去休产假,雁南想要她联系方式,可酒店不给,说是要保护职工隐私。雁南望着华灯下那一座神圣的教堂时,默默祈祷——“万能的主啊,请给我悔改纠错的机会,将美丽的梦神来到身旁,领我去赎罪。他给周睿打电话,转5万元钱过去,希望能给语嫣一点精神补偿。“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的,我希望她们快乐和健康,不为生活所迫,那种生活我经历过它的痛,我希望她幸福。”
周睿半晌才叹了口气,“你父亲如果有你一半痴情,我就是幸福的人了。有件事我告诉你,她孩子确实是你的,她说,她在你家干了好几个月的活,从心里崇拜你,尊敬你,爱你,所以她才设局要了你要了钱。不过,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去找她,她不希望你去打扰她的生活,痴情害了多少女人。”
雁南担心的事情终于从周睿的口里得到了证实。雁南放下电话,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冬天一过去,春天的日子就像飞。四月的苏北老家,春风和煦,百花斗艳,空气中像喷了清香剂,淡淡的芳香让人神清气爽。雁南很喜欢这寂静清香的早晨。他漫步在湖边小路上。晨练的人们,做工的人们,认识不认识的,他读都热情地和人打着招呼。电商的事情,还没有破案,让他等待结果。机器安装了一个星期,终于完工。农历四月初八,在一阵隆隆的鞭炮声中,“雁南飞鞋业苏北有限公司”正式开业。前来庆贺的一共有一百八十多人,声势浩大。最让雁南高兴地是詹姆斯专门从国外飞来,参观雁南的新厂,很感兴趣。“我很感兴趣,能不能再算我一份?”
詹姆斯说。“这个只是用来不盈利的经营。”
雁南看着他说。“不盈利,那你还办厂干啥?“我想让我的父老乡亲都能在这儿上班,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能让他们在家里有一份工作和一份生活的依靠。”
“当一个人想到回报社会的时候,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社会的事情。你是有爱心的人。”
詹姆斯说。约翰逊和陈浩也打来庆贺电话,唐德荣终究没有来,车间管理人员是从南方调来的,这只是投资的四分之一,雁南看着厂里灯火通明,工人们一排排地熟练地操作,很是安慰。他感激方方的远见,工人提前培训,按时上岗。后期的工程怎么办?毕竟还有大半的工程还没有实施。雁南的资金链看看要接不上。怎么办?雁南觉得头晕呼呼的,有点发烧,他不知怎地晃悠到了家里。母亲正在做饭,见雁南脸色不好,心疼地倒水:“雁南,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看看现在,额头和两鬓都白了。你这样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