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柳棠拜别师父跟同门,离开涵台山,四处游历。这一次,她又来到了晋阳城,晋阳城早就恢复了昔日的繁荣,商贾大户云集。两名家丁在告示牌上帖出了一张告示,众人纷纷上前去瞧,见了告示的内容,又都散去了。见柳棠还站在原地不动,旁边的人劝她,“姑娘,别看了,这陆家的告示贴了不知道多少次,去了不知道多少人,都没好,诶。”
“这位大伯,我看这告示上说,少夫人和陆老爷得了怪病,到底是什么怪病这告示上也没说。”
柳棠摸摸下巴。那大伯回道,“我听去过陆家的郎中说,那少夫人的脸上生出了一种可怖的瘢痕,而陆老爷则是像鬼上身了一般,半夜起来敲人房门。”
“诶,这陆家少爷多年前亡故了,陆老爷子身子也不好,只剩个少夫人来操持这偌大的家业,现在脸上长了那东西,她还怎么出来见人。”
话音刚落,就见柳棠一把扯下告示。“我去陆家看看。”
“诶,你这姑娘……”她来到陆家门前,跟守门小厮说明来意,那小厮见她是个姑娘,又过于年轻,以为她是来骗人的,便有些不耐烦。“这位姑娘,我们家老爷和少夫人病了许久了,那些个名医都没办法,我瞧姑娘年纪轻轻,莫不是……”小厮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柳棠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位小哥,你只管告知你家老爷,能不能医好他们是我的本事,你们只管看就好了。”
小厮见这位姑娘年纪轻轻便口出狂言,本着看笑话的打算,他去找了陆老爷。如果这个人医不好他们,那待会儿赶出去便是了。柳棠进了陆宅,她站在院中看了看这个宅子的风水,倒是不错的,是个聚财的好地方,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鬼上身这种事情,不过现在不能妄下定论,还是得看看陆老爷本人才是。小厮领着她去前厅等着,不一会儿,管家扶着陆老爷出来了。陆老爷眼下乌青显然是没睡好。他见这个姑娘真的像家里下人说的一般年轻,顿时心凉了半截,但是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柳棠给他把脉。柳棠搭着陆老爷的手腕,问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老爷身边的管家回答,“三个月前就有了,那天晚上,家里的仆人在房间里睡觉,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敲他的头,嘴里还说着,这个瓜没熟,当时那个下人就被吓醒了,一看才发现是老爷。”
“这事后来还发生了好几次,老爷晚上就很难睡着了,都是等到了白天,下人开始做事,老爷才敢眯一会儿。”
“之前请来的那些郎中,都说老爷是梦游,给老爷开了方子,吃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好。”
柳棠微微皱眉,陆老爷子明显不是梦游,应该就是外面人说的“鬼上身”。之前那些医生大概是找不到原因,又不想坏了名声,就说是梦游。她清清嗓子,“我瞧陆老爷的情况,不是梦游,像是中邪。”
“这……”陆老爷听了他的话,和管家对视一眼。“姑娘,不瞒你说,我们也去庙里求了,请道士赖家里看了,结果还是没有效果,我儿媳的脸也是。”
陆老爷叹了口气。柳棠取出随身带着的符纸,对管家说道,“麻烦帮我取支笔来。”
接过笔后,她在符纸上绘制好图案,交给陆老爷,“这是辟邪符,如果老爷相信我,就把它们贴在房门四角,如果真的是因为中邪,这个符也可以把你困在吴磊,不会让你出去。”
陆老爷迟疑了一会,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柳棠又去见了少夫人,少夫人年纪不大,看着苍老,她带着面纱,但是瘢痕已经蔓延到了眼角,十分可怖。“夫人能否把面纱取下来,让我瞧瞧。”
少夫人缓缓把面纱摘下,这瘢痕已经占了她左脸的全部。柳棠见状,也倒吸口气。还没等柳棠开口询问,少夫人已经开始哭了起来,“我有好几次,看见我这张脸,就想悔了它,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柳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少夫人哭了一会儿,便恢复了端庄。“让你看笑话了。”
柳棠问道,“夫人这病多久了?”
“三个月了,本来像一颗小痣,一开始我都没注意,后来越长越大……”三个月?和陆老爷子一样。她走上前去,仔细端详少夫人的脸。瘢痕呈很红色,像是有生命似的,微微蠕动着。陆家这事很奇怪,她本来以为陆夫人只是身体出现了异样,现在看来,更像是诅咒。她突然开口问道,“陆家……可有做过什么上天害理的事?”
少夫人惊讶的看着她,“陆家一直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怎么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经常为晋阳城里的穷苦人家捐钱施粥。”
“不一定是现在的陆家人做的,也有可能是陆家祖上有人做了什么事,导致你和陆老爷发生这种事情。”
柳棠思索道。这时,陆家小少爷跑了进来,少夫人一下遮住脸吩咐旁边的女使,“快,把小少爷带走,怎么让他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别让他看见我的样子。”
女使连忙跑过去把小少爷带走了。柳棠看着小少爷的样子,觉得有些眼熟。随后,她又去找了陆老爷,询问陆家以前发生的事情。不找到诅咒的源头,就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