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磊一看对方的表情，哪里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这原本就在他想像之内，当时觉得只要能买到便宜货，让对方挣点也无妨。 可是现在，还是算了吧，大不了就像小湖说的那样，以战养战好了。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便宜也不要了。”
一名思海员工急了，他沉声发话，“阁下，你们采购的计算单元组，还需要售后服务。”
“嗯？”
曲涧磊讶异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发问，“你能重说一遍吗？”
另一名思海员工连忙将此人拽到身后，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二货，咱们不愿意招惹厨娘，就能招惹这位吗？ 他赔着笑脸发话，“抱歉，阁下，他是新来的，不懂事。”
顿了一顿，他又异常诚恳地表示，“我们找到的装备物美价廉，在澜云也不愁卖的。”
真相是这样的吗？确实差不多，不过想找个痛快支付的买家，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总的来说，武器弹药在小行星带是硬通货，但是砸在手上一段时间也很常见。 就像曲涧磊当初采购的武器系统，捡到那套系统的商家，也卖了很久。 思海创造的人联系到的军方中间人，对出货的时效要求比较高。 毕竟不是正当买卖，拖得久了容易惹出麻烦。 所以听说他不要了，对面居然有人急眼了。 曲涧磊没继续盯着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只是淡淡地表示，“期待你们的售后服务。”
两名思海的人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于是告辞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有人前来，跟他打听材料的清单。 因为他的支付口碑相当不错，没人怀疑他没钱，那当然就可以正经做生意了。 尤其是厨娘团队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不少人心生警觉，连报价都规矩了很多。 暴利还是存在的，但价格不是太离谱就好——大家来这种地方，不图赚钱图什么？ 不过也有价格适中的，反正快钱嘛，赚点差价也不错。 大集过后，曲涧磊采购都有着落了，而且这一周期基本上都能收到货。 甚至还有人问，要不要兑换能量块了，可见有心人真的不少。 然而让曲涧磊感到郁闷的是，攻击舰却是乏人问津。 要不说硬通货虽然好，但也得能卖得出去才行。 有人询价了，但是只开价一千万左右，曲涧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种攻击舰，簇新的时候能卖到五千万，但是……这是严格的管控物资。 除了军方，只有官方认可的才有资格购买，其他势力想买新的不但得找门路，还得加价。 不过二手的，就不在这个限制里了，毕竟是星际大航海时代了。 为了星际航行安全，连武装商船都出现了，有些二手的攻击舰护航也正常吧？ 所以曲涧磊对这艘攻击舰的定价，是三千万左右。 别看被打穿过，可是已经修好了，关键是小湖对攻击舰的性能做了一些优化。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是大头蝴蝶认为，应该值三千万。 反正卖不掉也无所谓，曲涧磊已经做好了把攻击舰带回去的心理准备。 新买的计算单元组占了不小的空间，再加上即将到货的材料，货舱未必够用。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了不得抓着航行就是了——其实伴飞也不是大问题。 大集过去的第二天，几个人找了过来，正是他救助的那批人。 打头的依旧是那冰属性A级的女人，只是人群里多了一个另类。 是思海的人——那个对曲涧磊出言不逊的家伙。 最先开口的是石属性的中年男人，“阁下，听说此人冒犯了你，他现在已经真心后悔了。”
真心不真心的不好说，不过只看这位鼻青脸肿的样子，后悔是肯定的。 然后中年男人看此人一眼，轻哼一声，“怎么不说话？”
“是我错了，”那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帝国也讲这个，然而，遇到大恐怖的时候，自然就顾不了许多了。 此人抬起双手左右开弓，就冲着自己抽起了嘴巴。 不是假抽，是真的抽，抽得啪啪作响血花四溅。 曲涧磊也不做声，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 他不喊停，对方就不敢中止，不多时就抽了两百多个耳光。 “好了，”曲涧磊终于出声了，看到对方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才轻哼一声。 “算你走运！”
这位用的劲儿太大，已经把自己抽得不辨东西了，停下之后好一阵，眼睛都是失神的。 “阁下不嫌我们多事就好，”中年男人笑一笑，将人拎了起来，“我把他送回去。”
他带着人离开，曲涧磊才看向女人，“诸位有心，多谢了。”
他可以不理睬刚才那厮，但是对于出手帮忙的人，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他没打算把这人怎么样，信口开河的人一般都无足轻重，真敢玩阴的，再动手不迟。 不过对面这些人的示好，他是记下了。 尤其是以思海创造的势力，肯来乖乖地赔罪，自己救下的这拨人，确实有点名堂。 女人却是不动声色地回答，“不懂事的人，总是要让他们长点教训。”
“阁下来了澜云，并没有催着我们讨要欠账，我们总要有点心意。”
这是正经的明白人，曲涧磊不逼着还债，固然是对收债能力有信心，但这何尝不是人情？ 她能当面说明，证明是有交好之意。 曲涧磊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以海音家族的实力，还能差了这点钱？”
集市有网络，他的信息灵通得很，而且小湖也挺好奇这帮人的来历，自然会刻意关注。 海音家族是较早来到天钩的定居者，族长有伯爵的封号。 不过帝国一直在去贵族化，现在海音伯爵也只是个虚衔，封地早就被取消了。 海音伯爵视此为耻辱——没有封地的伯爵，跟勋爵有什么区别？ 他感觉无颜面对先人，除非特别正式的场合，一般不会自称伯爵。 但是海音家族的实力还是相当雄厚的，现在应该有三个A级。 海音家是曾经出过原初战士的，还是两个！也出现过至高。 面前这个女人叫莱茵，是海音伯爵的第六女，是家族里公认最有前途突破至高的人。 至于说只有三个A级的家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就众说纷纭了。 首先可以肯定，这跟两个原初战士的关系很大。 原初战士遗泽太多了，不管是修炼知识，还是眼界心得，都不是后面的觉醒者能比的。 高傲如清弧，依旧要费心钻研原初战士的修炼体系。 看一看洛家就知道，只出过一个原初，现在都有那么多人买账。 而且帝国有个说法，原初战士可能跟血统有关，这就让他们的后代相当抢手。 海音家族出现过两个原初，又是伯爵……这比只有一个至高的家族更可怕。 这是小湖在天钩星就收集到的情报，现在才跟莱茵对得上号。 但是也有一个隐晦的说法，说莱茵是加入了某个势力，还得了那个势力大佬的青睐！ 不过这种事儿就不能乱说了，涉及了名誉。 莱茵也没有意外，对方怎么会得到这些消息，她的消息虽然隐秘，但并不是绝对保密。 “我是来跟你结算能量块的，此前差三百万，后面的也是三百万，你看可否？”
“那点医疗物资，值不了那么多钱，”曲涧磊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五百五十万就行。”
他骨子里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那点医疗物资不过七八万的事，没必要算到一起。 “也好，”莱茵点点头，“那么，现货交割？”
谁傻了才在这里玩期货交割，曲涧磊笑一笑，“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次交易期限内，他都已经放弃寻求能量块了。 需求显得太迫切，容易被人看在眼里，这不？前几天就有人主动上门问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答应提供一批能量块，他才能有这样的底气，要不然总感觉心虚。 不多时，有人运送来了能量块，莱茵女士也不解释她是怎么弄到的。 倒是曲涧磊点点头，假巴意思地赞了一句，“果然不愧是海音家族，哪里都有朋友。”
他不擅长拍人马屁，尤其现在还是至高了，但是这时候不说点什么，总觉得太不近人情。 五百五十万能量块入舱，这一次的开销就打回来了，还有盈余。 然后莱茵又出声了，“冒昧问一句，你方还在采购武器弹药？”
她知道这个不足为奇，想一想思海的那位都被她的人拿下了，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曲涧磊轻嗯一声，然后点点头，“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只是想随手储备一批。”
莱茵看他一眼，很直接地发问，“你是舰长吧？”
曲涧磊怔了一怔，微微摇头，“我倒也想，但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舰长，副舰长吧。”
这话不算骗人，小湖才是正儿八经的舰长，他最多是个军事指挥官。 身为副舰长，驾驶攻击舰出动，也不算过分吧？ 不过这女人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