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不愧是心理学家,即便我做了掩饰,仍旧没能逃过他的观察。
实际上,自从我再次看到纸张上的图案之后,我就觉得心烦意乱。
我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周一打量着我,他的语调变得十分柔和:“宋寅,没事的,你就是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点点头,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时候,周一拿起旁边的毛毯,铺盖在我的腿上。
温暖的感觉席卷而来,令我感到无比惬意。
伴随着这种温暖的感觉,我沉浸在其中。
一种似睡非睡的感觉,包围着我,犹如置身于母亲的怀抱中。
即便,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怀抱,也不记得母亲的怀抱有多么温暖了。
可是现在,这股温暖的感觉,竟然令我安全感十足。
舒适的感觉,随着时间逐渐减退。
恍然间,我清醒了一些。
我从沙发上站起身,却没有看到周一的踪迹。
我朝着门外走去,顺势打开了门。
房门一打开,前方满是黑暗。
黑暗中逐渐亮起一道光芒,爷爷提着灯笼,从黑暗的深处走出来。
“爷爷!”
我激动不已,如今再次看到爷爷,我恨不得能扑上去。
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无法靠近那道门。
我上前一步,门就后退一步。
我一路狂奔,门就不断地后退着。
我和门之间的距离,从未改变。
我只能停下脚步,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爷爷越走越近。
很快,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小男孩,正是年幼的我。
年幼的我跟在爷爷身边,路上蹦蹦跳跳的十分顽皮。
爷爷说着话,嘴上训斥着我,眉眼之间却满是疼爱。
看到这样的画面,泪水潸然而下。
悲伤,不舍,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令我无法自拔。
门外黑暗的环境中,爷爷带着年幼的我,一直在走着。
走着走着,突然开始背对着门内的我。
我眼睁睁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却无法挽留。
“爷爷!”
我挣扎着,终于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我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其实我并没有站在什么门口,而是一直都坐在沙发上。
腿上,毛毯很是刺眼。
我揉了揉太阳穴,嘟囔道:“搞什么啊。”
这一刻,我的头很痛,仿佛随时都要裂开似的。
正在我百般难受的时候,周一的声音骤然响起。
周一坐在我对面,喊了一声我。
我看着周一,一时之间还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周一盯着我看,缓缓说道:“抱歉,宋寅,在没有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我对你进行了催眠。”
“什么?”我诧异的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认为催眠只是一种说法罢了。
或者,需要借助药物或者是什么手法。
可是刚刚,我到底是怎么被催眠的,我现在都想不起来。
周一看着我,他指了指桌子,示意我看。
我低头看过去,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五雷轰顶的感觉,怕也不过是如此了。
就在桌面上,有一些符号,这些符号围绕着九尾狐的图案。
一根记号笔,丢在地上。
周一开口说道:“我催眠你之后,你就对着茶几写写画画的。所以,我拿来了一根记号笔,放在了你的手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你就一直都在重复着画这些东西。宋寅,你还好吧?”周一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一脸蒙圈,搞不清楚情况。
周一询问我,问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进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番。
周一听过之后,分析道:“你看到你爷爷,以及年幼的你。看来,你对于字符和图案的记忆,应该就是你在小时候的记忆。宋寅,你看到的自己是多大年纪?”
我想了想,随即说道:“八岁,应该是八岁。我记得那身衣服,是爷爷过年的还是买给我的,一套小西装,在当年可是十分时髦地打扮了。”
周一闻言,点头说道:“这么看来,你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你现在想一想,八岁前后的事情,你还能记得多少?”
周一告诉我,按照年龄来看,八岁这个年龄,应该已经读书了,起码是小学二三年级的样子。
我努力回忆着,发现我对于七岁到九岁这两三年的时间记忆,十分的模糊。
几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想得起来的东西。
周一更加肯定,我的记忆是被动过手脚的。
我问周一,他有没有办法。
对此,周一明确地表示他并没有办法。
按照周一的说法,如果能解开的话,刚刚在催眠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那份记忆。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
周一面色凝重地看着我,继续说道:“恐怕,有人封锁了你的记忆。解铃还须系铃人了,除了你自己和那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解开你的记忆。包括我在内……”
这什么原理,我并不明白。
但是,我注意到周一是真的很沮丧。
他这样一位在心理学领域的青年才俊,如今却奈何不了我的记忆,自然也会有挫败感。
我看着茶几上的图案和字符,就更加头疼了。
周一问道:“现在,你能分辨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头否认。
不过,我确实是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符。
这些字符和我在桑木镇凶杀案现场看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刹那间,我遍体生寒。
我咽了咽唾沫,后背发凉。
我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桑木镇那对惨死的小两口,该不会是我杀的吧?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周一盯着我看,急忙问道:“宋寅,你想到了什么?放慢呼吸,你这样下去心脏承受不了!玛德,我的催眠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啊!”
我连续深吸几口气,全身肌肉逐渐放松下来。
我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说道:“过年的时候,我去了桑木镇和王建国一起过年。桑木镇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现场有大量用血液弄出来的字符,那些字符,和我今天画出来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