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衡一如既往的淡漠:与步甘一战,实在是不可避免,至于为你父亲报仇,我还没那么仗义。
周梅盯着徐衡: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徐衡站起身: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 周梅靠近徐衡:你讨厌我。 徐衡点了点头:像厌恶我自己一样。 周梅步步紧逼:那巧了,我喜欢你,像喜欢我自己一样。 这般回答倒让他不知所措起来,徐衡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不说话绕过周梅转身走远。 周梅看着落荒而逃的徐衡,嘴角扬起微笑,这天阳光明媚,微风正好。 富家大宅门口,一个衣着简单的青年,嘴里吊着一根草杆,拈着手指,一阵掐算, 嗯,就是这儿,没错了。 便往大宅走去,告诉拦住自己的仆人来意后,在外悠闲的等候着。 宅内,徐衡诧异的看着逆光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逆光阴大口刨着饭,添着菜:令我没想到的是步甘竟然死了,我一想这片天下唯有你能勉强杀得了他,就推算一直找到了这儿, 他看着徐衡:有你的地方,又或是有我的地方,时间,全错误了。 徐衡无所谓,时间这种东西太虚幻,虽每日流逝,却难以察觉,可能是他对时间的感知力太迟钝,他不知所畏。 徐衡告诉逆光阴自己的近况,实在有些狼狈,招来泪灵金,虽然泪灵金对上次化道胎的事心有余悸,但徐衡一叫他,他还是很懂事的来至徐衡身旁,泪灵金礼貌的与逆光阴打招呼。 逆光阴盯着泪灵金的眼睛:姓泪,天永的后人?竟是你的徒弟! 他拈着手掐算着:他的时间线怎么是一团混乱,像是打了个死结一样。摇了摇头只感越来越乱了。 饭后,徐衡一粒未进,毫无胃口,而酒足饭饱的逆光阴在富家走动闲逛起来, 不知是富仁怀曾嘱咐过,还是富仁怀的儿子富贵与他的父亲一样懂得看人观势,与徐衡见面时他向来语气尊重,尤在富仁怀突然死后,富家声势渐渐衰弱,在一次他去收租的路上,有盗贼劫持,被徐手下的一个蒙面人救了以后,他对徐衡就更加礼遇非常了,所以对于与徐衡聊过天吃过饭的逆光阴,任其在富府畅行无忌。 逆光阴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用他的草杆子挠着牙,只是在经过学堂时,盯着里面的吴都与老儒生看了许久。 而二兽在知道他是徐衡的朋友后,由于逆光阴性格随和,灰狗一碰面就摇着尾巴,光爷,光爷,的叫个不停。 寂静的屋中,徐衡无神的打坐着,自败给步甘后,仿佛失去了许多精气神,对此也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悲的是他自以为自己哪怕不是天命所归,也是身怀大运者,本以为能走一条势不可挡的无敌之路,然自身的锋芒之势还未成形便被步甘打散了, 喜的是,如今他还未至高处,摔下来还不会太惨,只是需要许多时间来修复心境,如今外界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敢称同辈无敌的怪胎无数,然而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能能立于不败,注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想到这儿他想,层楼终究是会误少年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必如此安慰自己,败了就败了吧,气妥难免的,不必回避,静静的感受着内心的失落,心湖中的黑莲轻轻摇曳,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段时间他一直努力去正视自己的任何想法,无论是荒诞混乱,还是格物致知,谈不上受益良多,但让他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内视己身,气府中金蛟含珠,那是他的武胆,是唯有在生死之际,才能逼出全身潜力凝结而成的,如今身体的每一次脉搏,血液的流动,甚至是脏器的易位,他都能轻易改变,这是身体与心神的一种更深层次的融合,他如今可算得上是真正的小成武夫了, 屋门被打开,徐衡伸了个懒腰,去厨间要了点吃食,来到泪灵金的房间, 泪灵金见徐衡,转过头背向徐衡,显然对上次化道基的事耿耿于怀, 徐衡放下餐盒:吃饭了啊。 泪灵金负气道: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徐衡拿出泪灵金喜欢的几个菜,肉香四溢,徐衡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泪灵金咽了口水,抵不住便也加入徐衡大口吃了起来, 徐衡见状打笑道:不是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吗? 泪灵金一听就要放下筷子 徐衡一见赶忙安慰道:你吃肉起了身,动了嘴,出力较大,理应不算嗟来之食,我再喂你一块,来,张嘴,啊.... 正吃着,他眼中金芒一闪,见泪灵金额间些许黑雾,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饭后收拾好碗筷:灵金,你的双眼来历非凡,是惊天的大造化,如果不能拿他来趋福便罢了,但你一定要学会避祸。 泪灵金似懂非懂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徐衡抚了抚泪灵金的额头,那该死的荧惑之力形成的黑雾外力难以挥散, 经徐衡一说泪灵金察觉到自身异样,双眼金光,自身灵性涌动,黑雾慢慢消散, 一瞬间仿佛如释重负,泪灵金感到轻松许多,脑海中关于徐衡的误解通通消失了,他抬头:徐叔,对不起,我… 徐衡抬手打断了他:是非对错我无心过问,经此以后我希望你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 昏暗的房间中,吴都静坐,运行着一极高心法, 灵气在周身涌动,轰隆一声伴随着脉河的鸣响,一尊妖异,猩红的星辰冉冉升起, 这是天煞孤星的脉河异象,散发着大凶诡异的气息。 这龙虎山的玄妙心法果然不凡啊,安静的屋内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吴都瞳孔微缩,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屋内的徐衡,作礼道:徐叔,这是师傅传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原来是龙虎山的心法。 徐衡哼笑:你师傅死了,你不知道吗? 吴都听到踉跄一倒,眼睛通红:是谁…,是谁杀,我要为他报仇。 徐衡正视着吴都淡然道:是我。 吴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衡,苦涩道:所以你是来斩草除根的吗? 他一脸决然;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不要伤我的父亲。 啪啪啪 徐衡拍掌啧道: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浑然天成的演技,我自愧不如啊。 吴都语气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衡盯着吴都的眼睛:你师傅被我杀了,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你可几乎是得到酆都的一切啊,传承,记忆,经历与修为。 吴都震惊的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知道? 徐衡眼中金芒大涨:你如今把注意都打在了我身上,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嘭,吴都跪地不断的向徐衡磕着头,额头都被撞击出血来,依然用力磕着,不再解释:前辈饶命,念在我还有个父亲的份上。 徐衡强压住内心的杀意,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荧惑之力所产生的,他想起另一个人,杀破狼,厉寒,这两大绝命如今同时现世,大概蛮荒世间对大劫的应对措施吧 而让徐衡头大的是,这两大绝命怎么都与自己产生了联系。 他将吴都揣翻:记住,我今天不杀你,是为了蛮荒世间而不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