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郎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再说,谢听儿松了一口气。倒不是郑文郎有多少慈父心,他和谢听儿通)奸的事爆发,顾家肯定不会饶了他,就算碍于他是读书人,不好明面上弄死他,但私底下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动手。他们有的是银子,如果像谢听儿那般收买了杀手对他下手,运气好的话,顶天能逃过一次两次,再多怕就不行了。追月不知道这家伙的想法,如果知道,一定会告诉丫,不要天真,一次也没可能!那个孩子活着,至少能给郑家留个后。郑文郎想着如果他儿子的身世秘密不被发现,将来说不准能成为顾家的掌权人,虽然他只有十年的时间可活,但这十年间,他可以找机会和那孩子培养感情,将来即便他死了,有他儿子供奉香火,那也是件让人期待的事啊!没错,这家伙昏迷时意识还在,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知道自己只有十年的寿命,就想到了香火供奉上了。这家伙想的挺美,就不想想,经过此事,顾家的人对胖胖的看护只会更严,怎么可能让他有接触到那孩子的机会?当然,如果胖胖的身世被查出来就是两说了。在座的没有谁是傻子,见谢听儿这反应,不用想也知道两人有事瞒着他们。顾大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来人,给我堵住谢听儿的嘴。”
谢听儿挣扎着往后退,但没用,嘴里很快就被塞了帕子。顾夫人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郑文郎,“郑公子,你最好乖乖说出来你刚才想说的,不然……”郑文郎很害怕,但他被儿子有可能成为未来顾家掌权人的想法给糊住了眼,坚决摇头道:“没有,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因为被谢听儿下毒,心里愤恨,所以想把她拉下水,让她也跟着我不好过。”
顾夫人不相信,刚才对方分明是破罐子破摔,想说和听儿做那种事的时间,转眼就变了。谢听儿刚才说的话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就变了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故意恶心他儿子?不应该,但一时半会儿郑文郎铁了心不开口,她还真拿对方没办法,对方不是顾家的奴才,而且还是读书人,虽然没有考出什么名堂来,但在私塾读书,认识的人不少,没有办法对他用刑,不然他的同窗,夫子闹起来,文人的笔杆子让人吃不消。虽然这件事是郑文郎错,但顾夫人怕顾文延被戴绿帽的事传出去,影响不好,有些投鼠忌器!谢听儿听见郑文郎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后怕的眼泪随之落下,好像是被霜打的花朵,有种凄苦的美。顾文延看着这样的谢听儿,心里很难受,以为彼此心意相通的妻子竟然和别的男人私通,让他情何以堪?顾夫人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来人,刚才郑公子的话都记下来了吧!”
有个文士打扮的人拿着一摞写好的纸上来,“记下来了。”
“让郑公子画押。”
郑文郎不愿意画押,就听顾大夫人道:“不画押也行,那就报官,咱们到公堂上让大人分辨分辨!”
顾大夫人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就连顾大老爷都不赞同地看过来。谢大夫人焦急道:“亲家,这是咱们两家地私事,何必闹到公堂之上,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谢大老爷也道:“是啊,我家这孽障面子没有便没有了,可因此连累到文延不值得啊!”
顾大老爷也想说什么,就对上了夫人投来的暗示视线,就闭上了嘴巴。顾文延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顾大夫人不是不在意顾家和儿子的名声,这么说是为了吓唬郑文郎。闹到公堂上,通奸的判刑可不轻,男人被处以宫刑,女人被幽闭,还要被打板子,郑文郎现在这身子根本就受不住板子,说不定用不了十下就得丢命。郑文郎不知道哪天会被顾家人悄悄弄死,但不想死的时候连命)根子都保不住,“别,别,我画押,我画押就是。”
顾夫人这才满意地点头,让人把口供放到了郑文郎面前,等他颤巍巍画押完毕后,又按了手印,随后被带了出去。谢听儿见此,一屁股坐了下去,谢大老爷和谢大夫人也脸色灰败地看着这一幕。顾大夫人手里有了郑文郎的口供,不但处置起谢听儿来很随意,那口供也随时能坏了谢家的名声。想到这些,谢听儿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环顾四周,想要找人求救,瞧见了她爹闭上了眼睛,而她娘则流着泪冲她摇了摇头。她就更慌了。爹娘这是要放弃她了吗?谢听儿去看谢远薇,想让姑姑帮忙说说话,谢远薇也和她娘一样,摇了摇头。视线和追月对上,谢听儿想到刚才对方出手救了郑文郎,恨得眼睛充血,如果追月离她再近些,都恨不得扑上去把追月给咬死!可恶,太可恶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救郑文郎,明明她们是表姐妹,为什么要和她作对?追月冲谢听儿轻轻勾起唇角,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谢听儿却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嘲笑了。她脑子灵光一现,乔追月这是还在怪自己当初让她替嫁,所以故意的?这么想着,谢听儿浑身都哆嗦起来。竟然能记仇到现在?就那么大点事,值得记这么长时间吗?虽说她很忌惮乔追月上辈子是顾文延的妻子,想过以后会找机会收拾掉对方,但她不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吗?乔追月也太小心眼儿了!谢听儿猛然想起成亲后,她第一次和郑文郎私会时,好像在青山寺后山的竹林里和乔追月碰过面,对方当时应该见过匆匆而走的郑文郎,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郑文郎来?如果认出来的话,即便郑文郎没有说胖胖的身世,保不准乔追月说些有的没的,顾家的人定然会有所怀疑。到时候……谢听儿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打了个哆嗦,随后眼神儿又变得狠辣起来。希望乔追月别想起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