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有气,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王红前夫看到我之后一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往后退,在他身后的俩人以为我要动手,往前上了一步。 其中一个个高的问:“你是干啥的?”
我指着王红前夫说:“问问他就知道我是干啥的了。”
高个男的转头看王红前夫,王红前夫说:“这里管事的,厨子。”
可能是觉着这回他们是三个人,有人撑腰有了底气,冲我道:“你他妈的没长记性,是不是还想挨捅?”
这下彻底给我惹毛了,冲张志成喊:“把兄弟们喊下来。”
“喊了,下来了。”
这小子挺机灵。 也就是转眼功夫,鲍鹏、于文学、曹建军、黄立国、杜师傅、李师傅------一下子下来二十多人,把王红前夫他们三个围的水泄不通。 从楼口还不断地往出来人,有厨房的师傅、砧板、荷台,还有前台的传菜员。 现在我也是大哥级人物,喊一嗓子兄弟三、四十,实力碾压一切宵小之辈。当然,这些兄弟只是撑撑门面,没啥战斗力,再说也不能让他们动手,吓唬吓唬人还行。 王红前夫他们三个害怕了,被这些人围着谁都害怕,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高个男的强作镇静,对我说:“兄弟,不用这么大动静吧。”
冷笑一下,说道:“你们不是想动手吗?”
“都是话赶话,对这事也不是太清楚,我们哥仨旅游来了,他说孩子在这上班,过来看看孩子,就顺道过来了。”
高个男的说。 “旅游来了?”
我不客气的说:“旅游不好好旅游,上我这扯什么蛋。”
他们仨没吱声。 把王红前夫脖领子薅住,问道:“你不是来领孩子吗?”
“没有,有点想孩子,过来看看。”
他说,眼神躲闪着,想挣开我的手,动了一下之后又没动,估计是知道就算我撒开他也跑不了。 “看完没?”
我冷冷的问。 “看完了。”
“还看不?”
“不看了。”
“啪!啪!”
连续两个大嘴巴子抽过去,打得他原地转了半圈,差点摔倒。 “去年你跑得快没逮着你,今年还送上门来了。”
指着他的鼻子非常霸气的说:“告诉你,王红和她儿子是我员工,谁要是敢动她们娘俩儿我把他腿掰折!”
拿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今天给你点教训,赶紧滚,想要儿子先把自己活的像个爹样再来!”
三个老哥走了。 从楼上下来的人也都散了。 来到王红跟前儿跟她说:“领着孩子上去吧。”
她感激道:“谢谢,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啥麻烦,小事,赶紧上楼吧。”
她把儿子喊过来,做出了一个叫我吃惊的举动。 她冲着自己儿子道:“跪下,叫干爹!”
他儿子扑通一声跪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磕了个头,叫了一声干爹—— 我有点懵。 不但我懵,估计在旁边站着的陈经理、蒋亚军、周静她们也懵。 赶紧把孩子扶起来。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起来,起来------”我语无伦次。 王红激动地说:“咋不行,总厨,以后你就是我家孩子干爹,你要是不认那就是瞧不起我们孤儿寡母,我们娘俩儿明天就走。”
“这绝对不行,我刚多大就当干爹,不行,绝对不行。”
我说。 “我说行就行,这孩子跟着你能学出好来,要是跟着他爸那就完了,啥也不是。”
她说。 “那也不能叫干爹呀,开玩笑!”
我有点生气。 “老谭,我看王红也是实心实意的,这个干爹你就当吧。”
陈经理看了一眼孩子说:“孩子挺好的。”
“总厨,孩子都给你磕头了——”蒋亚军在一旁说。 我挠挠脑袋。 王红看着我,眼中带着期待,她儿子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有点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我求助性的看向陈经理和蒋亚军,她俩儿用眼神告诉我,应该当王红儿子的干爹。又看向周静,她笑着,那意思和陈经理跟蒋亚军一样。 有点不知所措。 再看王红,她眼里有了泪水,神情由期待渐渐变成无助------ 这个变化很缓慢,但是在变------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慢慢的,她的眼泪落下,流过脸颊,掉在地上。 她的双腿颤抖着,有弯下去的迹象------ 这一刻,我的心突然间纠纠着疼了一下,看着眼前流着无助泪水的女人,好像看到了冬天里穿着单衣顶着飘雪出去要饭的母亲,而“妈要的是活着”这句话就在耳边回响------ 这是一个妈妈—— “好,这个干爹当了!”
我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声音都在颤抖。 王红、蒋亚军、周静、还有王红儿子上楼了。 站在原地出神半天。 “老谭,恭喜你当干爹。”
陈经理说。 笑了一下,对她说:“陈姐,改天再喝吧。”
“改天喝,我先走了。”
没想到,成了王红儿子的干爹。 脑袋还是有点没转过弯来。 怎么就成了人家孩子的干爹了?上哪说理去。 打王红前夫这事被传开了。公司四家店传的还是真实版本,传到外面就有点走形走样。事情就怕传,传来传去不知道传成啥样?有的说我把人家打的满地找牙,还有的说青花阁厨务总监领着厨房人跟社会人干架,都进派出所了,更有甚者说我本来就是混社会的,说得有鼻子有眼——那大光头,一脸横肉,一看就是黑社会。 还有一个版本,说我和王红是铁子,在一起住,王红也不管儿子,她前夫一怒之下来领孩子,叫我以黑社会的方式教训一顿,还当了人家儿子干爹。 我成了奸夫。 爱咋说咋说咋传咋传,我是依然故我。但是有一句话成了员工们的口头禅,先是“敢动我的员工,腿掰折!”
后来演变成“敢动我的人,腿掰折!”
“哈哈哈,老谭,你这是当了便宜干爹。”
第二天在办公室,严丽听了我打王红前夫的经过后笑着说。 “就是个叫法,我还真当人家孩子干爹呀。”
我说。 王总说:“老谭打的对,昨天我没赶上,我要赶上也动手。”
我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我打他是他去年把我捅了,来气,教训教训。现在打架就打钱呢,没钱别打架,医药费都掏不起。”
严丽不在乎的说:“那该打的还得打,那样男的就是欠揍,打的轻。”
我说:“都和谐社会了。”
社会不断向前发展着,越发展越好,人们生活水平在提高,生活质量也在提高,当物质需求得到满足的时候,人们开始追求精神生活。 吃不饱的时候想到的是如何填饱肚子,没有钱花的时候想到的是如何赚钱,当吃饱了赚钱了,开始想让自己如何享受了。 人能享受什么呢?山珍海味吃完了觉着不如粗茶淡饭,名牌品牌穿完了也是遮身避体,嫌乎自己老婆是黄脸婆,年轻貌美的女子也只不过是一个皮囊,满足了生理需求之后还是想到结发之妻。总觉着老公不好,别的男人除了刺激之外还能给什么? 当人的欲望开始发酵的时候永远得不到满足,只有伤痕累累之后才发觉除了增加的年轮之外没剩下啥,用岁月的老去来回忆经历的一切总是有着遗憾,还有自责。 人类最美的情感莫过于亲情、爱情。亲情是与生俱来的,爱情是伴随一生的。真挚的爱情总会经历风风雨雨,当痛断肝肠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撕心裂肺。 在婚姻里走完生命,在爱情中渴望一生。 这就是享受。 在打王红前夫之后的第三天,下班回到公寓。 马姐不在,屋里有些乱,地也脏。心血来潮,收拾收拾屋子。把堆在沙发上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倒上洗衣粉开洗。投投拖布拖地,拖完地洗个澡,精神气爽的抽上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 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王红。 她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很惊艳。手里拿着打包的烤串,看样是想喝点儿。 “找你喝酒来了,孩儿他爹。”
她笑着说。 无奈的笑笑,对她说:“你呀,咋整——” “孩儿他娘找孩儿他爹不正常吗?瞅把你难的。”
我俩儿坐下来。 “马姐走了也没人管你,我来管管你。”
她说。 “谢谢。”
我说。 “客气。”
她说:“上你这来也是胆胆怵怵的,怕别人说闲话。”
我说:“那你还来。”
“想来,管不住自己。”
“是想和我喝酒吧。”
“差不多,要不然没借口。”
她直接道。 我笑了,说:“来吧,喝。”
和她一边撸串一边喝酒,我没怎么说话,大部分都是她在说,以前她说过自己的事,只是个大概,今天又有所补充。 “最惨的时候你不知道,家里一分钱没有,孩子还得交学费。我看孩子睡着了,穿上衣服化化妆,下楼到歌厅,心想有人找我睡觉也干,只要给钱就行。那天我和两个小姐陪的三个客人,那三个客人还贼能喝,把我喝屁了,上卫生间吐了两次,吐得都没啥吐了,到最后才给一百块钱小费,还他妈的摸个臭遍。”
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