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打了七天吊瓶。 打吊瓶这几天上午上班,下午打吊瓶,打完了回去休息。 马姐给买了一床新被子和床单,把以前的被子当褥子用了。这几天都是她照顾我,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像个家样。每天下午去打吊瓶,她会把饭做好,等我回去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晚上她不总来,来了也是收拾收拾屋,收拾完在床上躺一会儿,跟我说要是能睡一觉就好了,真不愿意回去。我会说那就在这睡吧,你睡床我睡沙发。她说不行呀,要是在这睡了别人会讲究死,你以后还咋管别人。 她想的很周到。 跟我说:“我这样过来都怕别人说啥,闲言碎语杀死人,怕影响你。”
我说:“别人不能说啥,你是我姐,大伙儿都知道。”
“那也不行,你有家有业的,影响不好。你这几天有病,我过来照顾照顾你还说得过去,要是平常日子不行,我得少来。”
她说。 “你想多了。”
“不是想多了,是不得不想。”
她说:“都这大岁数的人了,啥不想?”
说完看着我笑。 “我不来你也不能领别的女的回来,听着没?”
她说。 “不能,再说我也不敢。”
我说。 “你现在是总监,挺多人看着你呢,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大伙都盯着,可别管不住自己。”
“不会的,放心吧。”
“我说你你得往心里去,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这些人都是你叫来的,你要是不干走了这些人都得走。”
她这句话提醒了我,可不是咋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找了不少人了,算一算得有二十多个,我要是不在这干了,这二十多人都得跟着不干,我下岗了行,他们下岗咋整?还得挨个的给找工作。 压力有点大。 “虽然没见着过你媳妇,我觉着你媳妇是个挺好的人,人家在家上个班,还得带孩子,不轻快。有啥想法的时候想想你媳妇,再不就想想你儿子。”
她说。 我没吱声,眼前出现了林燕和儿子。 “跟你说你得往心里去,听着没?”
我点头答应。 “你挺优秀的,是个好老爷们儿,挺多女的喜欢你,姐也喜欢你。”
她脸上泛起红晕,继续说:“但是得管住自己,人一旦把名声丢了,那就啥都没了,到时候说话都没人爱听。”
“是这回事。”
我说。 她笑了,“呵呵,其实我这也是自私,不想看着你和别的女的好,心里不得劲儿,好像自己喜欢的别人抢跑了似的。其实我就是你姐,你就是我弟弟,天天看着你就高兴,看不着就惦记。”
我认真专注的看着她,她白皙的面孔带着羞涩的红晕。 “我知道你对我好,照顾我,我就是说不出来,其实------”我说。 “其实什么?”
她笑着问。 “其实——”我想说喜欢她,但话到嘴边改了口,“其实你该给我找个姐夫。”
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转而说:“傻样,不跟你说了吗,等小华结婚了我再想这事,现在还不想。”
我有点乱,习惯性的掏烟。 “别抽了,啥毛病不知道,少抽点。”
她不高兴地说。 收回掏烟的手。 她很自然的抱抱我,然后回去了。 很感谢马姐,总是在我要飘的时候提醒我,叫我别犯错误。 这天在办公室,我、严丽、王总我们仨,研究月底举行新菜研发的事。 我说:“我准备在新店明档上砂锅档,这回新菜研发以砂锅菜为主,两位领导看咋样?”
王总说:“上砂锅挺好,咱家缺砂锅菜。”
严丽说:“这个我同意,但是得整的立正点。”
“老谭啥时候没立正过。”
王总笑道。 我笑笑,不置可否,说道:“这是咱们过完年第一次做新菜研发,我提个建议。叫师傅们研发新菜是好事,咱们也得给点儿动力,哪个师傅研发的新菜合格了,我说的是咱们认可了,可以当成销售菜品在四家店同时销售。咱们定个标准,以一千份为基础,当月销售没超过一千份,下个月这道菜取消,如果超过一千份,咱们按每道菜五毛钱给厨师提成,连续提成三个月,怎么样?”
“一千份可是五百块钱。”
严丽说。 “前台服务员酒水还有提成呢,给厨师菜品提点成也行。”
我说。 “你说呢?”
严丽问王总。 王总说:“我认为行,这样能调动厨师积极性。”
严丽说:“行是行,但咱家这些厨师呢,咋评?还找评委来呀?”
我说:“不用,我是这样计划的。”
“咱家一共五十二个厨师,在一起比拼做菜没那些时间,也耽误事。这回这样的,一个店一个店进行,不找评委,就咱们三个说的算。别人不知道啥菜适合咱家,咱仨保证知道。有时候大型比拼做的菜是挺好,但是不适合咱家也没用。”
“研发的新菜必须适合咱家经营,这才行。比如说,今天咱们仨考核新店,新店师傅每人做一道新菜,咱仨品尝,品尝完之后选出两道适合咱家上的菜来,就两道,多一道都不选。这两道菜谁做的谁负责把制作流程和标准做出来,同时把其他三个店的师傅教会,然后四家店同时上这两道菜。”
“其他店也是这样,一家选出两道,四家八道菜,也就是说每隔三个月咱家就推出八道新菜,并且是四家店统一推出,就和咱们推出的熏酱菜、大花卷一样,要不不推,一推就是四家店统一行动,形成轰动效应。”
我说。 “你的意思是每家店选出两道?”
严丽问。 “对,一家两道。”
我说。 “那要是别的店师傅做的好,比如说新店第三名做的比粗粮第一名还好呢?咋整?”
她问。 我说:“那也不行。严总,这个情况我考虑了,也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咱们得考虑各个店厨师的实力,同时还要照顾到积极性这个问题,如果这个店一道菜没选上,对师傅是个打击。其实我看了,咱们家这些师傅炒菜水平都行,不差哪去,只不过个人特点、专长不一样而已。这个师傅做青菜拿手,那个师傅做肉菜拿手,有的汤口菜厉害,有的小溜小炒厉害,他们要是放在一起比可能会有偏差,要是单个店比能发现不少优秀的,这也是咱们需要的。”
“另外还有一点,一个店选出两道菜,这样每个店都照顾到了,没偏没向,都说不出啥来。”
我说。 严丽听完说:“这样也行,对菜你专业,你说的算。”
我说:“你是老总,我得听你的。”
“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她说,有着开玩笑的意思。 “以前咱家往出推新菜,都是各个店推自己的,师傅研究一个菜,觉得挺好,然后就开始摆档试卖,卖好了保留,卖不好几天就不摆了,换别的。这回咱们统一一下,想出新菜行,咱们鼓励师傅创新,但必须经过咱们考核之后才能上,不能乱上,防止在别的地方学个新菜觉着挺好,也不管适不适合咱家拿回来就上,那样把咱们好不容易定的位给搞乱了,坚决不行。”
“上什么菜?上和咱家经营特色相符的菜,别的菜,比如粤菜、造型菜、不接地气的菜,就是做得再好也不能上,那不是咱家的菜。还有一点,客人动不动就说你家就这几道菜,都吃遍了,能不能上点新菜?这回咱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新菜有呀,八道呢,全是新菜,随便品尝。这道菜今天在新店吃好了,明天到渔人码头照样能吃到,味道不带变的,这样还能吃住客人。是不是?”
“老谭说的对。”
王总说。 严丽点点头。 “我说一下给菜品提成的五毛钱怎么分配。”
我说:“不是五毛钱吗,分成五份。这道菜谁研发的拿两份,也就是两毛钱。这道菜推出去之后保证是四个师傅制作,每个制作的师傅拿一份,配菜的砧板拿一份,打荷的小弟拿一份。这样砧板也愿意配,打荷的也愿意打,制作的也愿意制作,对这道菜都能上心。菜只有在都上心的情况下出品才是最好的,才能吃住人。”
“这个方法行,我赞成。”
严丽说。 “好,老谭,我发现你厉害呀。”
王总说。 我说:“不是我厉害,是两个领导教的好。”
“去——”严丽用女人专利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想到什么,说:“一个菜五毛钱,分成五份,是不是少点?”
“你是老总,觉得少可以给一块,我没意见。”
我说。 她拿出计算器边计算边说:“一个菜五毛,一个月按一千份计算,五百块钱,也就是零点五个百分点。谁研发的拿两份,二百块钱,其他的一份,每人一百块钱。要是每个月卖两千份呢------咱家四个店,每家平均每天卖十六份。”
算到这抬头说:“五毛钱行,一个菜一天要是卖不到十份也不是啥好菜。”
“你认为行我就按着这个执行了。”
我说。 “按着这个执行吧,我同意。”
她说。 研究完菜品事之后严丽提出第二件事,准备把李爽调到渔人码头做经理。 “我看李爽是个当经理的料,你俩儿看咋样?”
她问。 我直接说:“不妥,她不适合当经理。”
不想让李爽渔人码头当经理,现在我找来的人当官的挺多,周晓梅是新店经理,她那还有黄丽华和曹晓娟,再叫李当经理,有点不妥。 “你咋说她不适合?”
严丽问。 我反问:“你感觉她适合吗?”
“要是觉着不行我能提吗?”
她有点来气。 我说:“李爽是通过我来的,这件事我不发表意见。”
“王总,你认为呢?”
严丽问王总。 “我觉得她行。”
王总说。 “两票对一票,通过,就这么定了。”
严丽拍板。 我没吱声。 严丽对我说:“老谭,我知道你咋想的,别看我是个女的,心胸还没那么小,你老谭倒是有点没格局了。”
我说:“可能吧,我只是不想让通过我找的人当官。”
“咱家当官凭的是能力。”
她说。 既然决定了也不好在说啥,李爽现能把一个店面带起来,她有那个能力。 从办公室出来到粗粮、老店、渔人码头转了一圈。准备在新店上砂锅档,想想这三家店也能上。为了做到心中有数,实地考察一下,在各个店的明档上留出两米的位置。剩下的就是通知采购卖煲仔炉,要每个厨房选出做砂锅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