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荣来到饭店之后一直没请她吃过饭,主要是这段时间太忙,没倒出时间来。 周一,饭店不是太忙,晚上下班之后把小高、叶玉荣、郑佳琪喊上,叫了姜姐,我们五个去饺子馆吃饭。 在去的路上郑佳琪小声对我说中午的时候老板跟她说想晚上请她去喝茶,她没答应。她说完之后我一愣,随即明白这是老板有点看上她了。 老板年龄和郑佳琪相仿,上下不差两岁。郑佳琪单身一个人,长得漂亮,温柔贤惠,脾气好,老板看上她很正常。 想到她在临江轩和霍总的事,和她开玩笑道:“怎么都是老板喜欢你?”
“都是男的呗。”
她说,然后说:“小点声,别叫他们听见。”
小高和叶玉荣聊着天往前走,姜姐正在打电话。 “我不喜欢他那样的,有点不阳刚。”
郑佳琪说。 “要是觉得行的话可以处处。”
我说。 “处啥?不处,要处也得回省城处去。”
她说。 我说:“也是。”
然后问:“姜姐跟你说叫你到小酒馆当店长的事了吗?”
“跟我说了。”
她回道,然后问我:“老大,你说我去不去?”
我说:“这个你自己考虑,我感觉当店长行,你不是想开个这样的小酒馆吗,正好是个机会,去熟悉熟悉怎么运营。”
“我也这么想的,哪管干两个月呢,至少知道咋整,等自己干的时候不抓瞎。”
她说。 “那你就过去吧,也算是帮姜姐的忙。”
我说。 “到时候你跟厨师长说呀,我走了得有人替我。”
她说。 “这事我安排。”
我说。 到了饺子馆点完菜之后姜姐说:“谭老弟,明天咱俩去看看饭店,秀芬找着个地方,一家饺子馆,面积二百平,说挺好的。”
我问:“没说在什么地方?”
“矿务局那条街,那地方还行,都是居民区。”
姜姐说。 “明天过去看看,现在饺子馆还营业吧?”
我问。 姜姐说:“还营业呢,生意不好,往外兑。秀芬说装修挺好的。”
“没问多钱往外兑?”
我问。 “四万,房租每年四万,一年一交。”
姜姐说。 “那还行。”
我说。 小酒馆是做起来了。 给人家设计的时候虽然觉得行,没开业之前心还是没底,现在做起来之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要是做不起来心里也不好受,人家投那些钱收不回来咋整。 挣钱了是好朋友,说你老谭是好人,不挣钱就是千古罪人。 喝酒的时候我问叶玉荣现在习惯吧,她说习惯,挺好,尤其是姜姐对她非常照顾。现在她和郑佳琪都在姜姐家里住,三个人处的非常不错。 我问:“你家孩子马上该上学了,先在家里那边上?”
她说:“嗯,先在家里那边上,要是不行我再接到省城去。”
姜姐说:“咋的,你还回省城呀?干脆在阜新干得了,把孩子也带阜新来,上学的事交给我,我给你安排。”
“先谢谢姐。”
叶玉荣说:“先在家那边上着,有我爸我妈管,实在不行再说。”
然后道:“我这打工也不是常法儿,今天在这明天在那的,在一个地方长干还行。”
“干脆在这给你找个人得了,省得你这跑那颠的。”
姜姐道。 “那敢情好了。”
叶玉荣说:“我这也不好找,小伙儿就别省思了,人家不可能要我这样的,二婚吧还不敢找,我带个孩子,要是对方也带个孩子咋整?我是后妈他是后爹。”
说完有点无奈笑了。 “这就是缘份,缘份到了啥事都好解决。”
姜姐说:“离婚的多了,也都找着人家了,也没看着有几个人是单过的。你看老板姐夫,孩子都该结婚了,人家离婚,和咱家面点处的不挺好?他俩也都是离婚的,都是二婚。”
“人家俩人孩子都大了,再说孩子不跟着自己,我家孩子不是跟着我过吗。”
叶玉荣说。 “跟你说孩子不是累赘,你家孩子小,不懂啥,这要是十六、七懂点啥了也能理解。”
姜姐说。 “闺女懂事,一般都理解当妈的。”
郑佳琪说。 “哎,再说吧,现在也没心思考虑那事,先挣钱再说。”
叶玉荣道。 一个离婚女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 说到孩子姜姐问小高:“高师傅,你家孩子几岁了?男孩女孩?”
小高说:“六岁了,女孩儿,双胞胎。”
“双胞胎?”
姜姐睁大眼睛说:“你命真好,一下两丫头,老的时候享福去吧。”
小高笑笑说:“都说我命好,我觉着也挺好。”
“这长时间看不着孩子想吧?”
姜姐问。 “想,想的时候打电话,和孩子唠两句。”
小高说。 郑佳琪羡慕地说:“你媳妇真厉害,一下子生俩儿,咋生的。”
小高很幽默,说道:“应该说我厉害,没我她也生不出来。”
说完大伙儿笑了。 “你媳妇北票的?”
叶玉荣问。 “嗯,北票的,我是北票姑爷。”
小高道。 叶玉荣想到什么,对我说:“老大,小杨说好像在哪见过你。”
她说的是雅茹嫂子。 我说:“是吗?对她没印象,这是第一次见她,以前没见过。”
“她说她结婚前在省城饭店当服务员了。”
叶玉荣道。 “我认识的服务员里没她。”
我想了想说。 “主要你头型太有标志性,容易让人记住。”
郑佳琪开玩笑道。 我摸摸自己光头说:“是吗?没觉着。”
人就是这样,自己的特点自己不知道,别人清楚。和名字一样,是自己的,总被别人叫着。 叶玉荣说完之后这事就过去了,也没怎么在意,压根儿没想到小杨是雅茹嫂子,也没往那上面想。 大伙儿一起喝酒,很开心,喝完酒之后直接回寝室睡觉。睡到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被胃疼疼醒了,非常疼,拧着劲儿疼,疼的我在床上弯着腰,像只大虾一样。 第一次胃疼,以前从来没疼过。难道是喝酒喝的?也没喝多少酒,现在不像以前那么使劲儿喝了,今天也就喝半斤白酒,照比以前少不少呢,怎么就胃疼了? 身边也没有止疼药,想起床去药房买点,可是太疼了,站都站不起来,疼的直冒汗。想把小高叫起来,让他去药房买点药去,心想这都后半夜了,人家睡得正香,不好意思打扰。 忍一忍吧,快三点了,四点天就亮了,天亮了下楼买药去,实在不行就上医院看看,检查检查到底咋回事。 就这样忍着,疼了有四十分钟,不知道是疼麻木了还是疼过劲儿了,感觉不那么疼了,能坐起来。坐在床上,床边的小桌上有暖壶,从里面倒杯热水喝下,感觉舒服不少。 记得小时候经常看到父亲胃疼,疼的时候弯着腰趴在炕上,母亲拿拳头给父亲捶背,母亲一下一下的捶背声中伴随着父亲“哎吆哎吆”的呻吟。父亲很痛苦,母亲一脸的愁苦与担心。 刚才最疼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怕打扰小高睡觉硬咽了下去。想这要是有人给捶捶背多好,能不那么疼。 身边没人,忍着吧。 三点多点的时候又开始疼了,疼的比刚才还厉害,像有人把胃给攥住一样疼。把枕头顶在胃那,半趴在床上,又疼成了一只大虾。 难以忍受的疼痛,揪心。 四十分钟过去了,疼痛稍微减轻,窗外开始放亮了。穿上衣服,猫着腰,用手捂着胃那块儿,下楼去药房买药。 药房还没开门。 使劲敲门,里面有人问:“干啥?”
“买胃药,胃疼。”
我说。 透过门玻璃里面的人看看我,看我很痛苦。问:“啥胃药?三九胃泰还是胃炎片?”
“一样来一瓶。”
我说。 管它啥呢,一起来。 把药买到手,跟人家呲牙咧嘴的说声谢谢,回到寝室赶紧一样三片喝下。什么也不管了,反正都是胃药,先吃了再说。 也许是心理作用,药吃下去之后二十分钟感觉不疼了,好受许多。又喝了一杯热水,猫着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也累了,一直睡到九点才被小高叫醒。 “谭哥,你胃疼了?”
他看到我床头桌上的胃药。 “是,胃疼,疼屁了,先到药房卖的药。”
我说。 “啥时候去的?没叫我呢。”
他说。 “那时候你睡呢,没喊你。”
我说:“没啥事,现在不疼了。”
“用上医院看看去吧?”
他问。 我说:“不用,现在不疼了,要是再疼就去医院看看。”
“是不是昨天喝酒喝的?”
他问。 “昨天也没喝多少,以前喝的比这还多呢也没疼。”
我说:“估计是胃炎,急性的。”
他说:“以后少喝点酒吧谭哥,你喝酒太甚,瞅着吓人。”
我说:“以后这酒真得少喝了,现在是个信号,再喝就得胃穿孔。”
他说:“戒不了少喝,你以后每次喝一杯,我看着你。”
“好,你看着我。”
我笑道。 现在胃是不疼了,怕一会儿还疼,又吃了两片三九胃泰和一篇胃炎片,然后把药带着上班去。 人只有在病的时候才会注意自己的身体,那时候啥都想起来了,跟自己说一定要戒烟戒酒,谁说啥也不抽了,也不喝了。等病好了之后啥都忘,烟照样抽,酒照样喝。 好了伤疤忘了痛。 和厨师长沟通郑佳琪离职的事,厨师长同意了,又找了一个形象比较好的女的来,郑佳琪带了三天,等新来的女的把工作全部熟悉之后郑佳琪正式离职,直接去小酒馆当店长。 我和姜姐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去看了谢秀芬说的店面。那家店在矿务局那条街上,对面是矿务局小区,东面是阜新一中,背靠矿务局,位置挺好。以前矿务局好的时候这条街家家生意都好,现在矿务局不行了家家生意跟着下滑。但是这地方还行,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矿务局再不行也是阜新最大的企业单位,有消费能力的人还是不少。加上对面矿务局小区是成熟的老小区,有消费能力。如果是新小区就不一定了,都是新住户,一般消费能力都不行。 开饭店在成熟的小区跟前儿开,不要选择新开发的小区。 饭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挺好说话,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房租。也就是说转过来之后装修两个月的话不用交房租,间接省不少钱。 跟姜姐说这个饭店行,可以兑下来。里面厨房设备都能用,不需要添置什么,就是餐具和小酒馆不配套,需要换新的。整体的装修风格和小酒馆不相符,得重新装修。桌椅板凳很新,实木的,都能用,甚至比小酒馆的桌椅板凳都好。 我问姜姐这条街的门市房会不会动迁?姜姐说不会动迁,要是动迁的话她早就知道了。我说那就兑下来,和房东一次性签五年合同,要不然不干。姜姐听了点点头,说是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