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火锅店很近,火锅店就在我家这条街市场头,往右一拐第一家就是. 市场头那有个电话亭,打远就看见张丽穿着白色羽绒服站在那望着我。 我笑着向她挥挥手,来到近前。 张丽有点愠怒的问:“你不说你先到吗?”
我说:“刚才打个电话,耽误几分钟。”
她说:“又给哪个小姑娘打电话了?”
我笑,说:“必须给小姑娘打电话?给小伙打电话不行呀。”
她问:“你还能给小伙打电话?”
我说:“我还给你打电话呢,你不是小姑娘呀。”
她说:“我不算,我不是小姑娘。”
我说:“谁知道了,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不结婚的都是小姑娘。”
她笑,打了我一下,说:“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看我是不是小姑娘。”
我说:“那你可注意了,得喝多少酒把我灌倒了你才能干坏事,不容易呀。”
说实话,一开始和张丽在一起还有点压力,害怕她的热情,因为我毕竟是一个有对象的人,有了对象就不要和对象之外的女的有什么联系,那样不好。随着和她不断地交往渐渐地那个压力没了,我俩成了不折不扣的酒友。 火锅店到了冬天生意好,小店不大总共八张桌,已经坐了五桌客人。 对于饭店打工的人来说,要想开饭店不要开太大的,像这样的小店就行,夫妻店,俩人辛苦点,累点,但是很赚钱,比给别人打工强。现在想到了这点,如果那时候有这个想法就好了。那时候傻,就知道出去给人打工,一点自己创业的想法念头都没有,错过了很多机会。 在一个空桌前坐下,开始点火锅。 点完火锅张丽说:“一会儿真有个朋友过来。”
“谁呀?我认识吗?要是不认识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
我说。 张丽说:“你认识,不认识的我也不叫你,金花,你不认识吗,还在一起喝过酒,之前你和她姐不是在一起干过,她姐还想让你当妹夫呢。”
我说:“哦,她呀,都啥时候的事了。”
“啥时候的事?”
她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咋的,还惦记着呢?”
我说:“我可没有,根本不可能的事惦记啥?”
然后问:“她今天不上班呀?”
张丽说:“她晚上五点上班,知道我不上班了过来看看我,可能是想叫我上她那干去。”
我问:“你不是不愿意在那干吗?”
张丽说:“是,烦那些客人动手动脚的。金花说现在不那样了,回去也不是干领班,当经理,就是帮着她管管,她家把三楼也装修了,扩大营业,需要个经理。”
我说:“要是那样还行,你就回去呗,正好你还在那干过,业务也熟悉,金花你是俩好姐妹儿,在一起工作还好沟通,挺好的。”
张丽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行就去干干,也不能总在家呆着,你也不养我。”
我说:“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提前预约,到时候养你。”
张丽说:“你这倒好,一下子把我支到下辈子去了,下辈子能不能托生人还不定呢。”
我说:“你最好托生一个小胖猪,我算好了,下辈子我是一个养猪的。”
张丽听完,拿着筷子打过来。 火锅和点的肉卷、青菜、丸子都上来之后金花也进了店里,看到我和张丽在等她,就说:“让你俩等我不好意思,大冷天的不好打车。”
张丽说:“也没怎么等,你来的正好,菜啥的刚上来。”
我说:“其实张丽今天是请你,我属于借光。”
金花坐下说:“你可别这么说,早上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在家请我吃方便面,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你从老家回来了才改口说吃火锅的,要是借光是我借你光。”
我看着张丽,问:“是吗?我那么大面子?”
张丽说:“你现在面子可大了,你不在家我都不敢出来吃火锅,怕你回来骂我。”
我说:“太直接了,好像咱俩真是两口子似的。”
张丽说:“本来就是两口子,咋的还不承认了,看我姐妹儿过来你还有啥想法。”
我尴尬的笑笑,说:“不和你说了,喝酒吧。”
她俩都属于能喝酒的女人,也是喝完酒就兴奋那伙的。我发现女的再不就不喝酒,一旦喝酒一般的比男的都能喝。我认识的女的里大部分都能喝酒,也许是在饭店工作的原因,就算不能喝的也能喝两、三瓶啤酒。 张丽问我:“这回回来准备上哪干去?”
我说:“去威世丽酒店。”
张丽问:“就是北陵西门的那个?”
我说:“是,就那个。”
张丽说:“我看你到那也干不长。”
我有点纳闷的问:“到那咋还干不长?”
张丽说:“北陵正门海中全、巴蜀酒楼都扒了,东门的一趟小饭店也都扒了,还有你干的那个俱乐部现在也都拆了,你想想,西门的那几家饭店还能剩下?”
这回市政府是下大力度整治临时建筑和违建房屋,看来是要变天了。 我说:“是吗,这回动静这大?都拆了,连俱乐部都拆了?”
张丽说:“这回市政府拆除违章建筑根儿就在你干的那个俱乐部那,不拆它拆谁?现在正门、东门所有的违建都拆了,西门咋的?西门也得拆。”
接着道:“你看威世丽,还有挨着它旁边的那一趟小饭店,不都是靠着北陵公园西大墙建的吗,那都是违建,都得拆,年前不拆年后也得拆。”
我想想也是那回事,说:“我的命也够苦的,咋都碰到些这样饭店。”
张丽说:“不是你命苦,今年命苦的人多了,挺多饭店只要是违建的都拆,服务员、厨师下岗找活的有的是,又不是你一个。”
想想也是这样,我说:“不管那些了,能干几天是几天,要是能干到过年那最好不过,过完年拆到时候再重新找活,年后工作好找。”
张丽说:“像你的活好找,知道你的都能给你联系,你炒菜行,还敬业,老板都爱用你这样的。尤其你还——” 我问:“还什么?”
张丽说:“还到处留情。”
我看看她无语的笑了,金花也笑。 我说:“你说我别的我相信,说我到处留情有点说不过去。”
把酒杯举起来跟她说:“张姐,看来是没和你喝好,咱俩喝一个,希望你嘴下留德,以后别这么说了。”
“切!”
和我碰杯,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张丽说:“以后你到哪干活别表现得那么优秀,老实的干活,就没人注意你了。”
我说:“好,我听你的,以后到哪都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就是干活。”
正好金花来了,问问她姐的情况,上回说有时间去看看她姐一直也没过去。 我问金花:“现在你姐在哪呢?还在太平庄吗?”
金花说:“嗯,我姐还在那干。”
我说:“那还好,干的时间挺长的。”
金花说:“估计也就干到年底,过了年我姐就不干了,准备开个小冷面店,自己干。”
我说:“行,自己干行,你姐还能吃苦。”
金花说:“我姐现在处个男的,对我姐挺好的,那个男的拿钱,要是我姐哪有钱干。”
我问:“那个男的咋样?”
金花说:“还行,我就见过一面,比我姐岁数大,也是我们鲜族人,媳妇头两年没了,也没孩子,就自己一个人,挺老实的,听我姐说对她还挺好,对我姐家孩子也行。”
我说:“对你姐和孩子好就行。”
金花说:“是,要是对我姐好对孩子不好也不行,我姐也不能跟他。”
张丽问金花:“你姐今年多大岁数?”
金花说:“三十八。”
张丽问:“那你多大?”
“你说我多大,哪有你这么问的。”
金花假装有点生气,说:“告诉你,本小姐今年三十有一。”
张丽有点不可思议的说:“你都三十一了,我还以为你没到呢。”
金花说:“还我没到,好像你没到似的,咱俩同岁你不知道,还问我。”
张丽夸张的说:“哎呀!太吓人了,都三十一了,咋过的?还没咋过怎么就三十一了。”
我说:“你们俩都不像三十一,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瞅着还没我大呢。”
张丽瞅着我,说:“你保证瞒岁数了,咋看你都像三十的。”
我说:“是,我三十。”
和女人不能在年龄上争论,没用,无论你怎么说她都会觉得自己年轻好。 人不可能总是年轻,总有一天会长大,也会变老,更会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同时生老病死也是人类的自然现象,谁也改变不了。人能够改变的就是从生到死这段距离的宽度和生活的质量,把在人世上这段时间活好、活明白就是胜利,没白来人世一回。 世事沧桑浮沉,有几人风淡云轻? 红尘浊酒三杯,有几何笑看风云? 莫贪、莫痴、莫恨,平平淡淡,方有几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