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打工最怕的就是干完活不给钱,拿不到工资。 拿不到工资就无法生存下去,同时心里也憋气。 俱乐部工资没开出来,还得重新找工作。 林燕问过王浩他们,他们说不租房子了,他们不租了,我还得重新租房子。这是需要解决的两件事。 给老四打个电话,叫他在三台子给我租个房子,三台子的房子比市里的便宜。老四说叫我找张国庆,张国庆认识的人多,好租房子。 张国庆是老四的朋友,我也认识,给他找过砧板工作,见过两次面,不是太熟。于是就给他打电话,张国庆很爽快,马上就答应了,叫我不用着急,给他几天时间,他帮我找房子。 老四问我去外地工作行不行,有个外地的炒菜活,我告诉他现在先不去外地,先把房子搞定再说。另外我去外地工作把林燕自己留在家里也不放心。不是怕林燕在家会有什么事,而是怕一个女的自己在家不敢住,担心害怕的。 生活还没把我逼到必须去外地工作的那种地步。 给陈师傅打个电话,陈师傅说会给我留意炒菜的活。 他说:“你要是早下来一个星期就好了,那时候我这正好缺个炒菜的,朋友刚介绍过来一个,干上有五天了,还挺好的,我咋说也不能把人家辞了让你来呀。”
我说:“没事陈哥,我不着急,要是有合适的你就给我看看。”
跟陈师傅通完电话,心想怎么就差那么几天,点子真不好,难道是本命年的关系,三十晚上没避避星星?想想就笑了,知道跟那个没关系,就是事情赶到这了,解决就完事了。 其实也可以回烤肉店,老太太也高兴我回去,但是既然出来了,回去就没啥必要,毕竟那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还会出来。同时如果回去,就会和金姐、马姐她们在一起工作,估计林燕也不会同意,上次毛衫事件林燕就有点生气,并且警告我以后不要总和女的喝酒,喝着喝着就会出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彻底打消了回烤肉店的念头。烤肉店将成为以后的回忆,包括那里的人。 至于工资,想要要回来很难,但也不是没办法。 我去了老大二哥那。 老大二哥见我来了很高兴,问:“今天咋想起上我这来了,没上班呀?”
我说:“没有,下岗了。”
老大二哥问:“咋还下岗了?”
我说:“开不出工资就下岗了,今天我来就是因为工资的事,想找大哥帮帮忙。”
老大二哥问:“那里总共欠你多少钱?”
我说:“也不多,两个多月的,加在一起三千块钱。”
老大二哥说:“是不多,那么大个俱乐部连三千块钱都没有?”
我说:“这就不知道了,大哥,你看看,能要出来吗?要是费劲就不要了。”
老大二哥想了想,看看坐在身边的王姐,对王姐说:“对了,上回你不是说你同学在那做财务总监吗,这事我不好直接去管,你问问你同学,看看什么情况。”
王姐笑了,说:“我一省思你就得找我。”
然后对我说:“谭子,你们那财务总监是不是姓陈?”
我说:“听说是姓陈,这个我不是太清楚,我和上层领导根本不接触。”
王姐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王姐开始打电话,也是传呼,不一会儿那边回了,王姐拿起电话和对方聊了起来。女人和女人打电话有个特点,那就是首先是不说什么事,就是聊天,聊一些好长时间没见,挺想你的,现在怎么样,孩子什么样,家里什么样,等等,直到聊的差不多了,才会说正题。 王姐说:“陈姐,和你说个事,我有个弟弟在你们那干了,现在差两个月工资没开,你看这事——” 那边不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王姐说:“你看看,能不能先给他开了,也不多,加一起才三千块钱。”
又过了一会儿,王姐说:“那就麻烦陈姐了,哪天有时间请你吃饭,呀。好,好,我这就叫他过去。”
王姐说完放下电话,跟我说:“谭子,你现在就过去,我同学说她知道这事,现在她也准备不干了,财务那也没多少钱,现在她只有批两千块钱的权利,你直接过去找她还能拿到钱,要是再等两天估计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老大二哥说:“拿两千是两千,谭子,你赶紧过去。”
于是我说声谢谢,赶紧的出了办公室就往俱乐部赶,到了俱乐部找到王姐同学——陈总监,和她说明我是谁,陈总监领着我来到出纳那里,和出纳说先把我的工资结一下,出纳算了一下,一共是三千一百二十块钱,但是出纳只能给出两千,和赵姐说的一样,于是我就拿到了两千块钱的工资。剩下的也就别指望要了,不可能有。 看着手里的两千块钱,心里十分感激老大二哥和王姐,要不是他们帮忙这两千块钱根本拿不到。 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有时间得请老大二哥和王姐吃顿饭,好好的感谢一下他俩。 现在工资就算要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租房子的事,这事先不着急,张国庆正在帮我租着,估计过两天就能听着信儿。 要完工资的第二天张浩传我,问我干啥呢,告诉他没事在家呆着。他叫我在家等他,要过来找我喝酒。估计他也是在家呆着没啥意思才找我喝酒。既然师兄要来喝酒咋说也得挣俩菜,于是下楼买菜。刚到楼下就有人传我,一回电话是张国庆,他问我准备租多大的房子,是两家一个厨房的还是三家一个厨房的。我说什么样的都行,只要能住人、能做饭就行。 然后问他干什么呢,他说也是没事在街上溜达,就叫他过来喝酒。 买了几个菜,又买了酒,开始上楼准备。 对门的王静刚刚起床,正在洗脸刷牙,看我买菜回来就问:“这是干啥,请客呀?”
我说:“一会儿来两个朋友。”
她问:“男的女的?”
我说:“男的。”
她说:“带我一个,正好没吃饭呢。”
我笑,说:“必须带你,要不然你自己也得做,不用做了,一块吃吧。”
她很高兴,说:“你做菜,我提供酒。”
我说:“不用,酒我都买了,你负责吃就行。”
本来不想和她在一起吃的,但她没上班,总不能我和张浩我们在那吃叫她瞅着吧。看着她就会想到上次她和两个男的在烤肉店吃饭的事,心里有点不舒服。 快要把菜做好的时候传呼响了,估计不是张浩就是国庆到了,这是找不到我家叫我下楼接去。现在想起来那时候通讯真不发达,要是像现在人手一个手机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来到楼下电话亭那,国庆正站在电话亭那,看到我笑了,说:“你家就在这呀。”
我说:“嗯,就前面这楼,刚到?”
国庆说:“刚到,这地方我来过,不是粮食局大院吗。”
我说:“是粮食局大院。”
然后递给他一根烟,点着,说:“咱俩在楼下等一会儿,我师兄也过来,估计快到了。”
不一会儿张浩到了,我们仨一起上楼。 王静已经把菜摆好,碗筷也摆上了,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看上去很清纯,我瞅着有点不认识的感觉。 张浩和国庆都没见过林燕,以为王静是林燕。 张浩说:“这是弟妹吧,长得真漂亮。”
我赶紧说:“不是,她是林燕同学,我们对面屋的,叫王静。”
然后对王静说:“王静,这是我师兄张浩,这是我朋友国庆。”
张浩发现自己搞错了,红了脸,还头一次见他脸红。 都喝白酒,王静也是喝白酒,领教过她的酒量,还是挺厉害的,张浩的酒量不是很大,也就四两酒的量,等国庆不知道,头一次和他喝酒。 喝酒的时候国庆问:“老三,你这房子不是挺好吗,怎么还租房子?”
我说:“咋说呢。”
看了王静一眼,说:“我们两家都是经济实力不行那伙儿的,想租个便宜点的房子住,不是省点钱吗。”
王静说:“我家我没上班,就我对象自己上班,也挣不了多少钱,去了交房租的饭都快吃不上了。”
国庆说:“瞧你说的,还饭都快吃不上了,现在哪还有吃不上饭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工作还不好找?是不想找工作吧。”
王静说:“咋不想找工作,就是没找到合适的。”
说话的时候瞄了我一眼,估计她是想到上次我看到她和别的男的在一起喝酒的事。 国庆说:“你想找啥工作,说说,我看能帮你找找吧。”
王静说:“轻快点儿,早八晚五,每周都有休息,工资高点,最好能八百以上。”
国庆笑了,说:“这工作不好找,哪要是有你给我找一个,我找这样的工作找多少年了都没找着。”
张浩对王静说:“西塔吧,西塔兴许还行,那也不适合你,你不是那样人。”
说完端起酒杯,说:“来,大家共同来一个,别净唠嗑,酒也得喝着。”
国庆很健谈,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和张浩有一拼。 他说他十六就开始出来打工,到省城投奔他表叔,他表叔是“四方”建筑集团的设计师。来的时候他表叔给他安排了一个干小工的活,干了三天就不干了,嫌乎累。然后开始到饭店干活,在饭店干活倒是不累,可是他又不怎么好好学,不喜欢炒菜,喜欢饭店那个环境。用他的话说就是能接触到小姑娘,好搞对象。十八岁的时候就有了对象,开始和对象租房子住。现在她对象是做美容的,每个月工资六百。等他在哪都干不长,但是人不错,交际挺广,和谁都能说上话,就是不愿意搭辛苦干活。 其实像国庆这样人不适合做版身子骨的工作,他适合做个营销员,或者是总跑外的销售员,这样的工资挺适合他。他通过老四认识了陈师傅、小吴,他们的关系都不错,混的都挺熟。现在他叔准备自己成立一个装修公司,到时候他上他叔那干去,估计在装修公司他能干的挺好。 另外国庆长得挺帅,有点像刘德华。 张浩喝了一杯白酒之后开始上头了,说话有点不利索了。 我问他:“你还行吧,不行就别喝了,到床上躺一会儿。”
张浩说:“行,咋、咋不行,再来一杯。”
王静给他的酒杯倒满,他看了一下,有点傻眼,说:“真倒呀。”
王静说:“不是你让到的嘛,咋的,我一个女的都没事,你别说喝不了了,让我瞧不起你。”
张浩直摇头,说:“不行,我有点喝不了了,谭子,你替我喝点。”
我说:“行,放那吧,喝不了给我。”
把张浩的酒拿过来倒进我杯里,给他剩下不点儿。然后看看国庆,他第一杯还有半杯,这小子还真挺厉害,就听他说话了,连酒都没喝我们三个也没注意到。 他看我看他的酒杯,对我说:“老三,你别看我,我喝不了酒,今天能喝半杯就已经不错了,咱俩今天是第一次喝酒,我也不好意思说不能喝酒,扫大伙酒兴,这是强压着喝的半杯。”
我是爱喝酒,但是从来不拼酒,别人能喝多少喝多少,不爱喝就不喝,我自己喝好了就行。拼酒不是啥好事,人家本来喝不了多少,你非得叫人家喝,喝多了难受不说,万一出点啥事谁也担不起那个责任。尤其是现在,在一起喝酒,一旦有一个人喝酒出事,和他一起喝酒的都要负责,要是死了那责任就更大了。这事现在不少,所以喝酒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品酒,能喝多少是多少,喝正好最好,千万别喝多。 王静有酒量,还属于喝酒兴奋型的,看张浩和国庆都不能喝了,开始和我喝,又陪她喝了一杯,看她也差不多了就不再喝,简单的吃了口饭散了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