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点多来到酒店,老板娘正好买菜回来,和她一起卸菜。 “谭子,昨天李艳华来了?”
她问。 “嗯,来了。”
我回道,眼前出现拥抱李艳华的情景。 “我看你俩儿挺好的,还是一个地方的。”
老板娘对我的事和姐姐们一样上心。 我说:“我俩儿不是一路人,她要找的对象不是我。”
“不是你人家找你?你主动点儿。”
我笑了,没吱声。昨天李艳华上楼前也说了,我俩儿不是对象,就是喜欢。说她的心挺乱,得好好想想,怎么就------知道她想说啥。 整整一天不算太忙,晚上刚收拾完卫生,就听到前面大厅有人喊,好像打架了。 跑过去一看老板正在和一个客人对峙着,还有几个手拿啤酒瓶子的人站在那人身边,有跃跃欲试想打架的意思。 和老板对峙的三十多岁,有点瘦,像混社会的,说话很嚣张。 “知道我是谁吗?我分分钟能叫你这破店关门。”
“揍他,把店砸了!”
他身边拿啤酒瓶子的那几个喊。 老板也不示弱,冲他们道:“有能耐就把我这店砸了,一会儿派出所的就来,你们谁也跑不了。”
瘦男指着老板鼻子喊:“你他妈的吓唬谁呢?”
说完上去揪住老板脖领子伸手就打,老板用手挡,俩个人厮打起来。 看瘦男动手了那几个也一起上,拿啤酒瓶子往老板身上招呼,把旁边的人吓得连喊带叫躲开。 不能叫他们打着老板,跑过去拉开老板和这些人撕吧,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打,也感觉不到疼。对方五个人,躲过这个躲不过那个,老板还差点被人家一脚踹倒了。 把老板拉到桌子后面,一脚把桌子掀翻,算是把这帮人挡住了一下。 顺手抄起一把椅子冲他们喊:“想死的过来,老子拍死你。”
别说,这句话还真镇住了他们,没人冲过来。也只是镇住一会儿,紧接着他们开始扔啤酒瓶子。用椅子去挡,老板也拿起一把椅子挡啤酒瓶子。 就是一瞬间的事,那边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扔完了。 有个体格和我一样的一往无前的冲过来,我一椅子拍过去,也该着这小子倒霉,直接拍倒,不等他爬起来上去连拍两下,叫他彻底的起不来,然后冲着那些人喊:“过来,拍死你!”
剩下的四个人根本不怕我,拿着椅子就要冲,派出所的进来了。 原来是这回事,这些人喝完酒准备买单,周兰拿着菜单过去告诉他们一共是三百六,请客的瘦男问给三百行不行,周兰说她没这个权利,可以给三百五。 瘦男看周兰长得漂亮就想撩闲,说陪我喝杯酒就全给你。周兰说不会喝酒,大哥你把单结了。瘦男看周兰不给面子,就骂周兰,周兰回到吧台喊老板。老板过去之后俩人就懆懆起来,然后就打起来了。 最后很简单,他们也没去派出所,把单结了,又赔了二百块钱。被我拍倒的那人也没啥大事,倒是我让啤酒瓶子把胳膊划了口子,流的满手都是血,我又用手抹了把脸,整的挺吓人。 派出所问我用去医院吧,老板说得去包扎一下,那伙人看我满脸是血,以为我伤的严重,又听老板说得去医院,有点毛了。派出所的要他们拿医药费,他们又掏出二百块钱,这事就算了了。 这几个人都是厂内职工,虽然和老板不是一个分厂,毕竟都归总厂管,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整的太狠。并且来的是厂内派出所,说说就过去了,如果追究起来他们几个得受处分,犯不上那样,也没啥大事,得饶人处且饶人。 到医院给胳膊包扎一下,口子不大,也不深,缝了五针。当时划了也不知道,还和人家干呢,所以血流的多,看着挺吓人。打架都是这样,打的时候不知道疼,打完了才发现哪都疼。说实话挨了不少拳头,人家人多,没被打倒就不错了,要是倒了少不了一顿踢,估计得断几根肋条。 老板也是鼻青脸肿的,但总的来说比我轻,不严重。 从医院回来心里就笑,说自己是不是傻,一年打一次架,一年挨一顿打。以后再碰上这事说啥也不上了,挨打挺疼的。 陈师傅说以后碰上打架的事能不上就不上,把自己打坏了一辈子的事。李剑寒则是说我太猛,有点虎。相反服务员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打架负伤了,胳膊包着干活费劲,好在是左胳膊,右手还能干活,虽然慢点,但还行。 周兰觉得打架的事跟她有关系,有些不好意思,等胳膊拆线之后她请我吃了顿饭。在饭桌上李海娜问:“你胳膊没事了吧?”
“没事,都好了。”
我说。 周兰说:“那天太吓人了,看你一胳膊血,脸上也有,还以为把你打坏了。”
“是,吓人,我都吓哭了。”
李海娜心有余悸的说。 当时只顾着打架了,不知道啥画面,估计很激烈,要不然她不会吓哭。可以想象当时我胳膊流血挥舞椅子砸人的场景,惨烈悲壮。 “以后你可别干这傻事了,万一出点啥事后悔都来不及。”
“嗯,我也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 “来,谭哥,我敬你一杯。”
她端着酒杯说。 “别的,你可别叫我哥,你不说比我大吗?”
我说。 “骗你的,我比你小,二十一。”
说完和我碰了下杯,她先干了,我也干了。 “那天来的是你对象吧?”
她说的是李艳华。 “老乡,不是对象。”
我说。 “挺漂亮的。”
“是,她挺漂亮。”
周兰说:“人家个子高,身材也好,尤其是脸蛋,多漂亮。”
说完对我一笑,“你可得好好的和人家处,别跑了。”
“你们误会了,我们俩是老乡,不是对象。”
我再次重申。 “不是对象人家来看你?谁信呀,糊弄鬼呢。”
李海娜说,她显然不相信。 “咱俩不是对象,还在一起喝酒呢。”
“那不一样,你们俩一定是对象。”
她说是就是吧,不跟她解释。 周兰问:“看你们俩儿挺好的,怎么不跟人家处处?”
我说:“处对象得讲究缘分,还得俩人都认可,我俩儿有缘无份,在一起没电。”
“怎么回事?”
她问。 “我俩在一起她不拿我当对象,我也不拿她当对象,倒像哥们儿。”
我说:“再说我俩儿也不合适,她姐不叫她跟我处,说我不是好人。”
“拉倒吧,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一起没感觉谁信呀,反正我是不信。”
李海娜说,脸上的表情从不相信变成怀疑。 “我也不信。”
我说:“可是就没那个状态,总觉得她是个小丫头,不是可以当媳妇的那种。”
周兰深有感触的说:“也是,有的人在一起就没有那感觉,处对象得俩人都有感觉。”
我对李海娜说:“看吧,还是过来人懂。”
“你注意点,谁懂你?那可是我嫂子。”
李海娜说。 我和周兰一起笑了。 说起李艳华不禁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喜欢她,但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那天抱她也是出于一种自然,等亲吻是意料之外的事,事发突然,不知所以。她喜欢我是肯定的,也只是一种喜欢,她没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和我相处。 如果她决定和我相处,是不会辜负她的,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 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相信她考虑好了会来找我。 “谭哥,你真没和她处对象?”
李海娜问。 “没有。”
我说。 她接着问:“你在家里也没对象?”
“上回回家相亲你们也都知道,没成。”
“那你咋不处对象?”
“你以为我不想处呀?我都二十二了,我妈六十二,早该给她找个儿媳妇了,她自己在家我多惦记。处对象不是一个人的事,得有缘份,没缘分咋处?也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我说。 “可不是咋的,处对象得俩人有缘,没缘怎么也整不到一起去,就算到一起也得离婚。”
周兰说。 她有一半说的是处对象的事,有一半说的是自己。 “能结婚就说明俩人是上辈子的缘份,不能说离就离。”
我说。 “缘分到头了就得分开。”
她说,脸上淡然的表情好像已经看透了婚姻。 “不能吧?”
我问。 “你不知道。”
李海娜没仔细听我和周兰说的,问:“你俩说啥呢?”
周兰说:“没说啥,来,喝酒。”
喝了会儿酒,李海娜说喝多了去厕所,起身去了卫生间。 “海娜挺喜欢你的,这几天总在我面前说你。”
周兰说。 “是吗,那得感谢她,终于有人喜欢我了。”
我开玩笑道。 她也笑笑,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把半杯把酒干了,然后又倒上一杯。很佩服她的酒量,不比我差。在她身上充分展现了东北女人的豪爽和对酒精的不屑一顾。 “看得出来她喜欢你,没看她总问你和李艳华的事,这几天她总问我,问你和李艳华是真的吗?一看小丫头是动情了。”
她说。 “那你得劝劝她,别喜欢我,我不是她喜欢的那种。”
我说。 “我看她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吧。”
她说:“其实海娜挺好的,你们可以先接触接触。”
“刚才你还说处对象需要缘分呢。”
“我看你俩儿有缘。”
她笑道。 “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俩儿没缘。”
“其实海娜就个小点儿,长得还行。”
我笑笑,没说什么。 李海娜从卫生间回来问:“刚才你俩儿说啥了?”
我说:“和你嫂子商量,给你找个婆家嫁出去。”
“那可是好事,赶紧的。”
周兰指着我问:“你看他行吧?”
“你要我吗?”
李海娜问。 “要,怎么不要,我还有个表弟没结婚呢。”
我开玩笑。 “去你的,我说的是你。”
“我穷,娶不起媳妇,等我挣了钱再来娶你。”
我说。 “那说好了,我可等你了。”
“好,我告诉我表弟一声。”
她气呼呼的拿手指着我。 “姓谭的,你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