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能够继续留在盛美工作是件很幸运的事,一个在外打工的孩子,所要求的不高,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能够按时开工资,同时还能学到手艺已经很满足了。 这一切跟我干活实惠,不藏奸耍滑,不怕吃苦受累分不开。而这一切又源于从小母亲的熏陶,打我记事的那天起,母亲压根儿就没年轻过,灰白的头发和愁苦的脸,整日默不作声的劳作,还有当危险来临时对我的庇护。很好的遗传了母亲吃苦耐劳的基因和倔强坚强的性格,日子可以贫穷困苦,但得坚强的活着。 转眼到了九月份,天不那么热了,风吹在身上有了丝丝凉爽。 给王姐打了电话,她现在挺好,还在五爱市场那干,她说英子那里也挺好,去看过她一次。虽然有英子的联系方式,但那是她老板的传呼,不愿意打,想有时间过去看看。 很惦记英子,不知不觉的把她当成了亲人,当成了妹妹。确切说英子是在外打工遇到的一个姑娘,都是打工人,共同的命运走到了一起,年轻人没有太多的阻隔成为了朋友。她的清纯与乖巧让一个青年看到了一个小妹妹的形象,从而产生了关心、照顾的心理。 这种心理介乎于朋友和异样的情感之间,这种异样的情感是对男女之间情感的一种模糊认知,心里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自己选择的恋人,但是喜欢却真实地存在,如果有血缘关系,那她就是自己的妹妹,对她的呵护与惦记顺理成章。 知道英子单独出去工作之后,她的面孔总会出现在眼前。心里想着她现在好不好?累不累?干啥呢?有没有被欺负? 心中的惦记有着放不下的担心,她长得太漂亮了,有着叫男人无法抵挡的魅惑。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叫男人心动,可我是男人,知道那魅惑的杀伤力。 这种放不下的担心很折磨人,总会想到如果有男人欺负她,就她一个小丫头是抵抗不了的,一定会被欺负,每当想到她被男人欺负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很愤怒,想把欺负她的人打一顿,甚至撕碎。知道这只是个担心,是自己瞎想的,其实任何事情都不会发生,可就是一直放不下。 知道英子哥哥考上大学不再和王姐相处之后,也明白英子执意离开王姐的原因。她觉着自己的哥哥对不起王姐,连带着自己对王姐都有着亏欠,和王姐在一起工作有一种内疚和说不出来的压抑。与其说是离开王姐,不如说是逃避。 王姐人格的伟大彰显了她哥哥的渺小,她开始瞧不起哥哥,绝得他虚伪,背叛,甚至不是人。恨不得没有这个哥哥,那样心里会好受点。如果没有出来打工,没有看到王姐是如何在外面生存的,这种对哥哥的怨恨会少些,可是自从和王姐出来打工,亲身体验了打工生活之后,才知道其中的艰辛与不易,所以对哥哥的做法感到羞愧。 她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压力,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份工作,离开这个叫她敬佩的姐姐,让自己喘口气。 也是为难这个十九岁的姑娘了,她不该为自己哥哥的混蛋买单,何况她也买不了。 王姐和英子哥哥的婚事是王姐的悲剧,一个善良的女孩儿为了自己的心上人默默地在外面打工,憧憬着自己甜蜜的爱情。如果英子哥哥没有考上大学,和她一样出来打工,她会对这个从小定了娃娃亲的男人不离不弃,并且会感到幸福。 一个初中毕业有着传统道德观念的农村姑娘,心地善良,淳朴,不会想太多别的东西,会对自己的男人好,会从一而终。有时候会想,那就是自己的男人。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和早已形成的观念,五年的打工生活中没有产生和别的男的处对象的念头,她觉得自己是个有男人的女人,不能在外瞎扯——虽然还没结婚。 她曾因为英子哥哥的勤奋好学感到骄傲,更希望自己未来的男人能够考上大学,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大学生,甚至憧憬着有一天和这个大学生走进婚姻礼堂------ 她可以为自己的男人做任何事,可以用自己打工挣来的钱供自己的男人上大学。 但是,即是她没想到也是早就想到的事很自然的发生了,当英子的哥哥拿到梦寐以求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和她提出了分手。 她很平静的接受了。其实她一直在等这一天,当这个在自己出生不久就被内定为自己男人的男孩决定再复习一年,发誓要考上大学的时候,她就知道当他考上大学的时候就是离开自己的时候。虽然知道,可是这个善良的女孩儿也有着自己的倔强与坚持,她想亲自看看这样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发生,是否是真的。 她把自己少女时代最纯真的感情给了这个男孩儿,并且为了自己的爱情苦苦坚守了四年的青春岁月,四年都等了,不差这一年。在男孩儿复习的这一年,她过得很平静,什么也都想通了,只是安静的等着一个结果,一个答案。 其中的痛苦和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为王姐付出的青春感到不值。 想到王姐,不禁想到当初在劳务市场小旅店遇到的那个女老乡。她和王姐不一样,她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为了供弟弟念大学,她在靠当小姐赚钱,用自己的青春和肉体,甚至是尊严,赚取金钱,然后拿着这个钱给弟弟交学费,交生活费,让亲爱的弟弟念着村里人羡慕的大学。 这个姐姐付出的青春值吗?暂且不管它值不值,但是她受到了我的尊敬。 我深深的体会到一个贫困家庭供一个学生的不易,向别人借钱时受到的嘲弄与白眼,如果没有一颗坚强的心承受不来。 王姐是个好女人,说媳妇就说王姐这样的,绝对错不了。 虽然她和英子一样,都是在外打工碰到的人,成为朋友。但是她在心里姐姐的形象早已定型,在我的感觉中,她和家里的姐姐没什么两样。 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觉着要是对她产生不良想法是一种亵渎——对姐姐的亵渎。 想不想处对象呢? 能不想吗?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揣兔。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要说不想搞对象打死也没人信。总幻想着有个姑娘喜欢我,和我处对象,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然后和她海誓山盟结婚生子共度一生。 每当想到这些美事的时候土匪的脸上都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二十一了,在农村不但是处对象,连结婚的都有。 母亲六十多了,身边得有个人照顾。人能活几个六十?连俩都活不到。我处对象说媳妇是母亲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 当有人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时母亲都高兴的治不了,可是当人家说女方嫌乎我家穷不和我处的时候,母亲脸上是深深的失望和愁苦,以及对自己的埋怨。母亲虽然不说我也知道,她觉着自己这个当妈的没用,没攒下啥家底,倒是有一屁股的饥荒,儿子都二十一了还处不上对象,当妈的没能耐呀---- 怕见到母亲那灰蒙蒙的眼睛里再次充满失望和自责,总是在心里喊着:妈,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为我们姐弟六个操劳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苦,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别再操心了,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孝顺的儿媳妇,让您过上好日子,抱上大孙子。 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知道自己想要找的对象是什么样的。首先跟相貌无关,只要人善良,心地好,接受我的贫穷和年迈的母亲,对母亲孝顺就行,对我好不好无所谓。也知道人家对我不好也不可能和我处,但没想那么多。现实情况也不允许想那么多。 漂亮的女孩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可是漂亮不当饭吃,对女孩儿来说漂亮是一个资本,对我来说是个 压力,说句心里话养不起。现在的女孩多飘呀,尤其是漂亮点的,都希望自己找个好人家,吃喝不愁,像我这样的干脆就排出在三道门之外。 咱们也不做那无用功,找的是对象,是孝顺母亲的儿媳妇,是在一起过日子,风风雨雨过一辈子的人。再美丽的女子,三、五十年后也是鸡皮鹤发容颜不在。人都会变老的,就拿大姐来说,记事的时候大姐很年轻,现在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而母亲没有年轻的印象,可是在心中却是最美的人。 当择偶的标准确定之后,漂亮、美丽就不再重要。贫穷限制不了一个年轻人的想象,但绝对限制对现实的选择。如果没有过早不如生活的经历和艰辛,会和很多同龄人一样让自己的想法天马行空,可是经历了生活的艰辛和知道了日子的不容易,并且亲眼目睹了许多发生的事,过早的成熟与不该出现的理智让自己看待事物与处理事情的时候,更显得像成年人,并且有了成年人的思维和思考方式。 年轻的我有着年轻人的冲动和激情,也有着冷静下来的思考。 从正月十八出来打工,到现在已经七个月了,从开始当装卸工,然后到抻面馆干零活,最后到这里干零活,总结一下得出一个结果,要想在外面好好地打拼下去,通过打拼改变贫穷,把日子过好,并且说上媳妇,靠出苦大力是不行,得叫自己拥有一技之长。 目前来看学厨师是条出路,并且已经在做了。 经历了上一伙厨师之后,差点有了不打算学的想法。现在这伙厨师不错,尤其是陈师傅和李剑寒对我很好,主动的让我学习,并且教我,那么就煞下心来好好学习,必须把厨师学成了。 知道学厨师需要几年时间,想想自己的现状,认真的分析一下。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母亲俩个人,母亲六十一,身体挺好,自己做着吃照顾自己没问题,缺的是个儿媳妇。说媳妇这事先不着急,顺其自然。母亲自己在家,当然不放心,但是最近两年只能这样,让姐姐们在家多照顾点,拜托她们了。 每个月挣钱,并且随着手艺的增长会越挣越多,每个月把钱邮家去,还一部分饥荒,剩下的母亲零花,母亲在家也是好日子。在农村上了岁数的老人手里能够有充裕的零花钱,吃喝不愁,身体还好,是叫人羡慕的。 现在需要做的是什么也别想,一门心思学手艺。 给自己规划一下,每天还是和原来一样上班干活,把更多的时间拿来练习刀工和熟悉配菜,争取过完年当水案。在这里当不了可以叫陈师傅给联系个水案活,出去干去。明年在水案的位置上干一年,争取走两到三家店,多学习学习,让自己的基本功扎实下来。后年,估计那时候已经认识几个朋友,通过朋友联系一个贴厨的活,上灶台过油过水。 在贴厨的位置上干一年,然后当厨师炒菜。 这样算下来是三年时间,三年时间也行,辛苦点不算啥。三年还能挣钱呢,能把家里的饥荒还完,还能剩点,可以修修院套。 这三年碰到合适的也处着,但是一定要告诉人家咱的真实情况,对方接受就处,不接受就不处,三年后当厨师挣钱多了,家里情况会改变,那时二十四,再说媳妇也不晚。母亲会等得着急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想法一旦少了,精力就集中了,当复杂的事变得简单后,就多了一份淡然和快乐。 【任性老乡】 辽西是一个贫困地区,属于山地地形。土地贫瘠,山地居多,水浇地没多少。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世世代代靠天吃饭,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而勤劳。 这里的民风朴实,厚道,虽然贫困,但心地善良,吃苦耐劳。男人们有东北汉子的粗犷豪气,女人有东北女人的质朴与泼辣,敢爱敢恨。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李艳华长得漂亮,有着北票人的朴实与勤劳,大家都很喜欢她。今年十九,去年跟她姐出来打工,她姐出来的早,一直在饭店干了,她出来之后一直在饭店做服务员。 上半年她和她姐在市里做了,她姐经人介绍到三台子一家酒店做吧台,是一家带卡拉OK并且带小姐的酒店,在三台子小有名气。她姐来到三台子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市里工作,正好赶上盛美招服务员,于是就把她介绍过来。 姐俩儿干活的地方离得近些,彼此有个照应。并且她姐住的地方宽敞,她每天下班不在寝室住,和她姐住在一起。 在盛美我俩儿是地道老乡,掺不了假。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没达到那程度,但比别的人亲近。除了开始几天比较生疏,彼此抱着戒备和试探,随着在一起工作时间加长,老乡的优越感逐渐显露出来,加上都是年轻人,还是异性,有共同的话题,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她很单纯,有着农村姑娘的淳朴,同时还带着城里女孩的气息。她家那挨着北票市里,或多或少的受到城市的感染和熏陶,和一般的农村姑娘有着区别。 在某一点上她和英子有点相像,但也有着不同,比如说英子有的魅惑她就没有,英子不用化妆就很漂亮,媚然天成。她只是漂亮,看不出魅惑,更多的是清纯。但无疑是个美女。 她很少说话,但绝不是不爱说话的人,得碰到她对心思的才会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平时不爱笑,给人的感觉有点冷,不容易接近,很清高的样子,有着和她这个年龄不相匹配的成熟。有点像杜海燕,但绝对不是杜海燕那样的,她的眼里没有瞧不起,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叫人挑不出毛病。 和我熟了之后爱和我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我在听。聊天的时候她回到十九岁小姑娘的样子,清纯中带着可爱,有时候还会刁蛮任性,耍耍大小姐脾气。 她一直不相信我二十一,说我最少二十五,并且固执地认为我是从家打架犯事出来的,有时候还威胁我如果不听话就去告发我。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就会开心的咯咯笑。 她很会察言观色,看我不高兴了也不惹我,默默地帮我刷碗,拐弯抹角的套弄我为啥不高兴。当知道缘由之后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脸上露出带有成就感的笑容,并且为此开心不已。 “谭哥,你保证喜欢小英子,要不然不会这么惦记她。”
她在知道我因为惦记担心英子而闷闷不乐后,睁着大眼睛对我说。 我说:“喜欢是肯定的,但不是那种喜欢。”
“骗人,再说你知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我还不知道你咋想的?瞅你那猴精八怪的样。”
“不许这么形容我,你应该说我聪明。”
李艳华确实很聪明,什么事一点就透。她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想考个中专,第一年没考上,复习了一年,第二年差几分。父母叫她再复习一年,她说不念了,在家种地,结果被姐姐带出来打工了。 “谭哥,我认为你应该去看看小英子,看你这难受吧啦的,我都替你难受。”
她说,脸上是难受的表情,好想和我一样经历着惦记的折磨。 “有时间吧,有时间过去看看。”
我说。 “我发现你非常重感情。”
“咱们北票人不都这样,重感情,别人对你一个好,你得给人家十个。”
她想了想说:“这样不好,容易上当受骗,以后得改改。”
“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那好改呢?一辈子都得这样,改不了。”
“改不了硬改!”
她说完笑起来。 漂亮的女孩总是有人追的,李剑寒喜欢李艳华,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想要我和李艳华说一声,给他传个话。可是李艳华不喜欢李剑寒这样的,说不是一路人。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她说不知道,还没想好,顺着自己心情来就行。 每天下班她要到她姐那去,李剑寒送过她一回,之后就不叫李剑寒送了,下班的时候会喊上我,说我安全。不是我安全,是长得吓人罢了。 今天客人少,前台下班早,她过来帮我洗碗。李剑寒也过来了,她很不客气的对李剑寒说:“我和谭哥我俩儿能刷过来,不用你。”
李剑寒也不吱声,就是洗碗。 有他俩儿帮忙很快把碗刷完,李剑寒和陈师傅、凉菜师傅他们仨回寝室,我送她去她姐那。 出了酒店我跟她说:“最好不在你姐那住,那不好,咱们女寝室有地方,就一个服务员住,也方便。”
“我姐那咋不好?咋不能住?”
她质问道。 我合计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好,只是她家饭店不好,有小姐------怎么说呢,就是不喜欢。”
“因为这个呀,我知道了。怕我在那学坏,是不是?”
她直接问。 “有点吧。”
“谭哥你是不是担心我?”
“是。”
她听了很高兴,转而问:“担心我多些,还是担心小英子多一些?”
“都担心。”
我说。 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冲我说:“我看你还是担心小英子多些,比担心我多。”
我笑,没回答她直接往前走。了解她的性格,这要是回答了她会问出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来。 看我不说话她有点不甘心,走了几步问:“小英子是不是长得非常漂亮?”
问完之后煞有介事的给自己回答:“一定很漂亮,要不然你不能总叨咕她。”
“你又没见过。”
“直觉,女的直觉很灵的,不漂亮你就不会担心了。”
“那意思你更漂亮呗?”
“咯咯,谭哥你真聪明,本姑娘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还拿得出手。”
“跟你说英子和王姐是我出来打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们处的很好,现在分开了挺惦记的,英子小,和你一样大,怕她自己在外面受欺负,知道不?”
我说。 她在我面前站住,仰着脸期待的问:“谭哥,你说实话,是我漂亮还是小英子漂亮?”
她站得太近了,有点不还意思,呼吸都吹到了脸上,瞬间有点脸红、尴尬和不自在。这情景有点像俩人谈恋爱,可惜不是谈恋爱。 用手揉揉她的头,随意说了句:“你哭的时候最漂亮。”
说完绕过她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后面没动静, 回头看她还在原地站着。 “走呀。”
她还是没动。 走过去一看,小丫头委屈得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落呢。赶紧说:“你漂亮,你漂亮。”
她还是不动,眼泪继续掉,梨花带雨的。 “再不走我喊你姐去了。”
我吓唬她。 “你喊去吧,她来了我就说你欺负我。”
有点拿她没办法,心说话谁要是娶她当媳妇得闹死。 “逗你玩呢,好了,听话,赶紧擦擦。”
她从包里拿出张抽纸擦擦,也不看我,嘟囔道:“以后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走。”
“行,明天给你找个护花使者。”
“不用!自己走,就自己走!”
她说完使劲儿的跺下脚,气呼呼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怨恨着,肯定是小英子长得好看,他不好意思说,长得好看就好看呗,直接说不就得了,我还能生气咋地?气人,还说我哭的时候最漂亮,那我就哭,看你咋整。 她这样在心里叨咕着,不禁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我,心里又合计道,别说,他这样还行,和我姐挺般配,不行给我姐介绍介绍,让他当我姐夫得了。 她不仅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满意,脸上有了笑意。 见过一次她姐,给我的印象不好,长得很好看,个没她高,很丰满的那种,见到她姐的时候想到了四个字——丰乳肥臀。 在她姐身上看不出一点农村姑娘的影子,已经完全城市化了,化着浓浓的妆,有些风尘,猩红的嘴唇和黑黑的眼圈,不由自主想到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这样说有些不好,但是当时确实在眼前出现了大熊猫的样子。 她和她姐截然不同,虽然也化妆,但是不浓,十分精致。老板娘就说过她会化妆,夸她是个精致的女孩儿,并且还要她教自己化妆。 很快到了他姐饭店门口,她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把她拉到跟前儿仔细的看了看。 “看啥?”
她问。 “看看眼泪擦干净没,没事了,进去吧。”
我说 “你是怕我姐看出我哭了找你算账。”
“想啥呢?”
有点为她的智商担心,“怕你姐看出你哭了担心你。”
“哼!”
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又有点不甘心,狠狠的跺下脚推门进去了。 【英子的吻】 很快到了十月一,国庆节这几天非常忙,每天都有包席,天天爆满,有时候还得翻台。 国庆节过后,飞机厂开始进行年度电路检修,检修范围包括盛美酒店。没有电营业不了,老板放了一天假,我决定去看英子。 英子工作的地方在铁西,离三台子很远,倒了两次车才到地方。下车后是一条像北四路一样的街道,两边都是小饭店。往前走了一会儿,在路左边看到了“春花快餐”,心想就是这了。 英子正在桌子前坐着,听到开门声向门口看过来,见到是我脸上首先出现的是诧异,紧接着是吃惊,然后是满脸的惊喜,像只小燕子一样冲过来把我紧紧抱住,嘴里说着:“哥你咋来了?”
摸摸她的头说:“过来看看你。”
“没想到是你。”
“高兴吧?”
她兴奋的点点头,小脸因为兴奋红红的,拉着我坐下。 “哥你在那不干了?”
“没有,我们那今天电路检修,放假一天。”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不干了呢。”
打量一下屋里,小店不大,六张桌,靠近厨房的桌子前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正好奇的看着我和英子,其中一个老板模样的女的冲我笑笑。 已经下午一点了,过了吃饭时间,店里没有客人。和英子聊了两句,她和老板打声招呼,就是跟我笑的那个女的,说我哥来了,出去吃饭。 从店里出来,英子高兴的挎着我的胳膊说:“哥,我都想你了。”
“这不来看你了吗。”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哪能呢。”
看她的高兴样心想来对了,有点满足感。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饭店进去。英子很兴奋,点了爱吃的水煮肉片和锅包肉,还要点酒。 “你下午还上班,不能喝酒。”
我说。 “我们店卖早点,下午三点关门,不用上班。”
“不上班还行,可以喝点。”
“这里挺好的,店里就四个人,一个老板,一个厨师,一个面点,加上我,我是服务员。”
她说:“我家卖水煎包,早上吃早点的人多,中午也有客人,但不多,下午两点以后就没啥人了。”
“房子是老板自己的,后面的平房也是老板的,我在后面平房住,自己一个屋。厨师和面点是夫妻,住另外一个屋。”
英子向我介绍这里的情况,直到现在她才相信我来看她了。她一直在想我,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除了王姐,我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她喜欢在北四路那段日子,一旦受到委屈,心里不痛快,下班之后就跑去找我,冲他发泄一番,我像大哥一样笑呵呵的看着她,也不生气。 看着眼前的英子,和年初的时候有很大变化。身上的清纯还在,但是在眉宇间有了城市女孩的气息,这气息若有若无,但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她描了眉毛,微施粉黛,打了浅浅的红嘴唇,这在两个月前是没有的。 一件粉色的小衫把她衬托的朝气蓬勃,蓝色的牛仔裤使她更加亭亭玉立,如果再笑起来,无疑对男人是巨大的诱惑。 她身上的这种变化是很多刚出来打工的女孩都有的。一个城市在改变着从农村出来的打工女孩命运的同时,也在把她们身上的稚嫩和淳朴一点点打磨掉,在沾染上城市气息的同时也变得成熟起来。 这也是人在成长过程中所要经过的历程。尤其对从农村出来孩子来说,这是一场蜕变,从外表到内心。就拿我来说,从来不注重相貌,但是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变白了,手上的皮肤细嫩了,刚出来的时候手上全是老茧,皮肤是干裂的。 这些变化自己可能没发现,觉着没啥,如果现在出现在母亲面前,她一定会说咋还变了个人呢,在家时黑不溜秋的,出去一年白净了。 外貌上的变化是个必然,内心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这个改变是对生活的认知与对人生的规划,还有一些显露在外面的习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如果不出来打工,可能在家安安全全的度过自己的青春期,然后在父母的安排下找婆家嫁人,守着自己的男人在农村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现在出来了,眼界的拓宽和见识的增长,城市生活的诱惑和这个世界的精彩,撩拨着躁动的心,开始竭力的让自己融入这个城市,成为别人羡慕的城里人,不想再回到那个生养自己的农村。 这种改变每天都在打工人身上发生着,上演着,很自然也是必然。 英子我们两个都很高兴,唠的也开心,都特意的避开了王姐和她哥哥的话题,毕竟那个话题很尴尬。 她喝了两瓶啤酒,小脸红扑扑的,还要喝,不让她喝了。 “没事哥,我能喝五六瓶呢,再来一瓶,今天你过来我高兴。”
“只能再来一瓶。”
看她不像是喝多的样子,让她又来了一瓶。 我很少喝啤酒,总感觉啤酒酸酸的,有些难喝,不如白酒痛快。 我的酒量是从小练出来的。在农村家里来了客人要有人陪着喝点酒,姐姐们都是女孩子,不能坐在那陪酒。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十三岁就开始上桌陪着喝酒。岁数小,喝的不多,就是个意思,免得客人一个人不好意思喝,显得没人情。 俗话说主不喝客不饮。 富裕客人多,寒酸登门少。 人穷亲戚都躲得远远的,过年过节那是没办法,过来看看母亲,平常日子不登门。来的也没有别人,表哥,两姨哥,远房的叔叔,大哥什么的。一来二去的酒量练出来了,很大,很少喝多。 和英子吃完饭从饭店出来已经三点了,这顿饭吃的很长,整个吃饭的过程都是英子在唠,从她初中上学的时候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现在。说她在家的时候如何调皮,怎么和男生干架,就连自己的早恋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说到开心处咯咯的笑着。看样是把她憋坏了,连个陪着唠嗑儿的人都没有。 英子把我拉到她住的地方,叫我看看,省的以后担心。 房间还可以,有十五平米,住一个人挺宽敞。看着她的房间不禁感慨,想到在北四路搭凳子睡的情景,那时候真苦呀。现在她有了自己独立房间,我也住上了寝室,不可同日而语。 女孩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干干净净的,还有一股清香味。 “哥你累不?累的话在床上躺一会儿。”
英子说。 “不累,坐一会儿就行,一会儿还得回去。”
我说。 “知道你回去,多坐一会儿再走。”
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凳子旁边有张小桌子,上面是化妆品,还有两本书,是从我这拿的。 拿起一本翻了翻,问:“还没看完?”
“看完了,也没别的书,睡觉前拿着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她说完拿出一本影集递给我,“哥你看我的影集,嘻嘻,喝多了,我先去趟厕所。”
说完就往外走,看来是喝啤酒喝的。 翻看着影集,里面大部分是英子的单人照片,还有一些合影,有和王姐的,有和她同学的,有几张是我和王姐我们仨的。 不一会儿英子回来,和她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快四点了,跟她说得回去了。 “再坐一会,哥。”
她有点舍不得我走。 我站起来说:“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等一会儿。”
她往我跟前儿来了一步,把小脸仰起来看着我说:“哥,抱一下我。”
一句话给我说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看我没动静,她拽我的衣服小声说:“我让你抱一下我。”
“好。”
缓过神来,伸出手象征性的抱了一下。 “不行,好好抱,你这是糊弄人。”
英子对我的敷衍了事十分不满。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同时还有异样的情愫慢慢产生,不由自主的把她搂进怀里。 她紧紧地抱着我,很用力,头埋进我的胸口。 有一分钟的时间,慢慢的把手松开。她没撒手,还是紧紧的抱着,好像一撒手我就跑了似的。 把松开的手重新环在她的腰上,用力的抱了抱。 她的头埋的更深了。 不知道为什么,英子就想这样的抱着这个土匪一样的谭哥,把自己娇小的身子靠在他身上,感受那份温暖。在抱住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了依靠,有了安全,一直伴随自己的孤独消失了。 她觉着自己很累,还有些茫然,一直想找个人诉说,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认识的人太少了,除了王姐就是谭哥,有些话不能对王姐说,自己哥哥做的对不起人家,为此都不敢面对善良的王姐。 这些天她苦闷着,纠结着,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今天谭哥终于来了,她像见到家里人一样高兴雀跃。整个吃饭的时候她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因为终于有人听她说了。她喜欢这个土匪一样的谭哥,不想让他走,想叫他多陪陪自己,甚至想到要是能躺在他的怀里睡一觉多好呀。 一想到一会儿他就要走了心里就不好受,心中的不舍和少女朦朦胧胧对异性的喜欢很快叫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水。 英子抬起头,看到她眼圈含满了泪水,心里一阵紧张慌乱,问道:“怎么了?”
脑袋里想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抱抱我。”
“现在不是抱着吗。”
“再抱一会儿。”
“是不是委屈了?”
“你别说话,再说会哭的。”
她把头再次埋进胸口。 这一刻感受到了她的无助和孤单,她想要的是家一样的温暖与呵护。 她没有松开,抬头问我:“有没有抱过我姐?”
她还在意着我和王姐住过一夜的事,这时候她成了北四路时可爱的英子,对她说:“没有。”
“不信,我姐身上的肉那么多你没抱过?我都抱过,可好了。”
“以后有机会试试。”
“不行。”
她赶紧说,在我腰上掐了一下,又赶紧的揉了揉。 “好了,哥得回去了。”
我说。 “再抱一会儿。”
“别抱了,哥也是正常男人,再抱下去就出丑了。”
她笑,笑得魅惑,叫人怦然心动。 使劲的往我身上一靠,狭小的空间没站住,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她和我一起倒下,顺势压上我的胸口,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火热的眼神开始迷蒙。 我刚要开口说话,她的唇很快的落在脸上,进而吻住了----- 许久,唇分。 在她的不舍中从床上坐起,心慌乱着,犹如做梦一样的问自己,刚才是不是被她亲吻了?怎么就被她亲吻了?做了什么事呀?不敢看她,慌乱的尴尬着。 最后在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摸摸她的头说:“哥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她站在门口,满眼眷恋的抱住我------ 她抱住我的那一刻,心里疼了一下。 【一种心事】 在回来的公交车上,内心波涛汹涌着,眼前不断地、来来回回的出现英子吻我的情景。 怎么就倒下了?怎么就------ 这整个青春期的初吻来得太突然了,还没反应过来,被动的、茫然的、不知所错的接受了。反映过来之后消失了,留下了那片火热以及还没散去的慌乱,还有丝丝回味起来的甜蜜。 这是做了啥事? 应该推开她的。在她要自己抱的时候不抱就好了,或者说在她要自己去她住的地方不去就好了,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虽然只是一个亲吻,但是对没和女孩子有过亲密接触的我来说还是有着慌乱、忐忑,和做了坏事一样的不安。 没有和英子处对象,压根儿没那个想法,只是单纯的喜欢。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应该怎么办? 难道英子喜欢我?想和我处对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然没处过对象,但是什么是处对象还是知道的,我们俩儿根本不是对象。之前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她只是像个小姑娘似的跨我的胳膊,我只是像兄长一样揉揉她的头,看她的眼神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是兄长看妹妹,充满的溺爱。 汹涌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把下午所发生事情重新像电影一样在脑袋里上演一遍,从见到英子的那一刻起。她像只小燕子一样扑入怀中,然后是吃饭,要了酒,她叽叽喳喳兴奋地说个不停,再然后,到了她的房间,这一切都很正常。 所有的不正常是在要走的时候她叫我抱抱的时候开始的,抱了她,然后倒在床上,再然后就是她火一样的热情。 英子喝酒了,酒精作用,情不自禁地的做出了这个举动。对,就是喝酒了。 仿佛找到了事情发生的原因,因为这个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在我和英子之间发生显然是不正常的,它之所以会发生一定有其诱因。 可是这个自以为是的诱因有些牵强,自己是喝酒之人,试问自己在喝多的情况下会不会亲吻一个不喜欢的女孩儿?当然不会,不喜欢人家还去亲吻人家,和耍流氓没什么两样,那是调戏。 也许英子是真的喜欢我,才会借着酒劲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不可否认英子的亲吻和拥抱,让一个青年有了燥热和骚动,并且产生了处对象的念头。在心里说,英子是个不错的姑娘,下回见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是不是喜欢自己,想和自己处对象,如果想和自己处对象那就把这事定下来,她将成为我的恋人。如果不是,那这就是她酒后的一个失态,情不自禁而已,就当什么是都没发生,深深的埋在心底,成为若干年后的一个回忆。 第二天上班,厨房人的状态不是太好。我昨天去了英子那,他们哥几个在家没事去小吴那喝酒,都喝多了,现在还难受呢,各个无精打采的。 好在客人不多,晚上八点就下班了。 李艳华没有叫我送她,而是跟着我一起回了寝室——她昨天搬到寝室住了。 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哥几个都很老实,没人张罗打扑克,也没人张罗喝酒,陈师傅躺在床上要睡觉了,李剑寒看小说,贴厨已经睡着了。 李艳华过来喊我帮她挪床,把李剑寒也叫过去,俩人干活快,很快就挪好了。刚要走,李艳华叫我陪她去她姐那,说是有东西落在那了,去拿回来。 “叫李剑寒陪你去。”
我说。 “不的,我姐不认识他。”
她说。 “不认识咋啦,就是陪你去一趟,还管啥认识不认识。”
“就得你去,不去不行!”
她来了小性儿,跺着脚瞪着眼睛瞅我,那意思不去就赖你身上。她这一耍脾气,和她同住的小马姐笑了起来,打趣道:“谭子,你赶紧陪她去吧,看她和小孩似的,一会儿得疯。”
没办法,原打算给李剑寒一次机会的,看样她是不给。 从寝室出来走在街上,李艳华问:“谭哥,昨天你干啥去了?找你都找不着。”
“出去了。”
我说。 “我知道你出去了,是问你去哪了?干啥去了?不说是吧,不说我也知道,你去看小英子了。”
我的眼前出现了英子,有点甜蜜,还有点怅然。 “知道你还问。”
我说。 这句话把她毛了,好像地面跟她有仇似的,站在那使劲儿跺了一下,气呼呼的看着我。 突然间有些烦躁,对她喊:“你倒是快走呀,不是去你姐那拿东西吗?”
“不拿了,哪天拿都行。”
她噘着嘴站在那生气,也不搭理她,掏出烟点上一支慢慢抽着,等着她消气。 看我根本不理她,她更生气了,胸口上下起伏着,喘着粗气。可是很快她就笑了,拿出以前的办法来套弄我,心平气和的问:“你真去看小英子了?”
“嗯。”
我点下头。 “一去去一天?”
“她那离咱们这远,来回坐车就得四个小时,还不得一天?”
“那么远你还去?”
“不是休息吗,要不然也没时间。”
问到这她又来气了,跺了一下脚说:“你去看小英子有时间,我搬家你没时间。”
“你也没说搬家,要说搬家我能去吗?”
原来她是因为没帮她搬家来气,这可咋整,啥都来气,还是个小丫头。 李艳华确实因为这事生气。那天跟她说了最好别在她姐那住之后,她也想了一下,她其实也不愿在她姐那住,只不过来的时候就住在她姐那,那也有地方,也就没搬到寝室。昨天正好放假一天,她兴致勃勃的跑到寝室找我帮她搬家,没成想我还走了,给她气够呛。后来是李剑寒和贴厨帮她搬的,也没多少东西,仨人一趟就完事了。 她是感觉搬家这活应该找我这个老乡才对,何况我还是她大哥。知道她为啥生气了,也不在意,问她: “上你姐那拿啥?“” “其实也不拿什么,就是想——”她没往下说。 “你呀,就这点儿小心眼,想知道我昨天干啥去了,是不?”
“才不是呢,我就是想出来走走。”
她不承认,紧接着说:“我口红落我姐那了。”
“行,过去拿口红。”
知道她这是借口也不戳穿,省得她又来气。跟她说:“走吧。”
俩人往她姐饭店的方向走。 “谭哥,小英子在那做什么?”
她若无其事的问。 “服务员。”
“她那离这那么远,你几点到的?”
“我到的时候一点多了,和她吃了口饭,五点开始往回走。”
“一顿饭吃三个多小时呀?”
“是呀,不得好好吃吃?”
“你一定喜欢小英子,要不然不会陪她吃三个小时的饭。”
“哪天请你,吃四个小时。”
“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了。”
和李艳华到了她姐那,她进去没到五分钟就出来了,然后回了寝室。 李艳华推门进屋之后一屁股坐到床上,气呼呼的说:“气死我了!”
小马姐不知道咋回事,问她:“啥就气死了?这又咋地啦?”
“马姐你说,哪有这样式的,不在家帮我搬家,出去和女的吃饭,一顿饭吃三个多小时!”
小马姐笑了,问道:“说你谭哥呢吧?”
“除了他还有谁?还老乡呢,啥光也借不上。”
李艳华说完把外衣脱下来挂在床墙上的钉子上,似乎还有点余怒未消,接着发她的小姐脾气:“他说的在我姐那住不好,说我姐那是带小姐的,容易学坏,叫我到寝室住。我又不在我姐那干活,学啥怀?”
小马姐看着李艳华像小孩似的发脾气,咯咯的笑起来,笑完之后说:“头一次见你这么听话。”
“我这不是听话,是给他面子。”
“还说呢,全酒店人都知道,你也就听你谭哥的。”
李艳华有点脸红,为自己辩解道:“才不是呢,他不是我老乡吗,还比我大。”
“你是不是喜欢他?”
“不喜欢,他赶个土匪似的。”
“不喜欢还天天让人家送你?”
“他送我安全,别人看着他下都吓跑了。”
“咯咯,你就嘴硬吧,告诉你小丫头,找对象就找这样,老实稳重,还能干,就是------听说他家挺穷,家里有个老妈,条件不算太好------” 小马姐说到这没再说下去,心想说这些干啥,自己也不跟人家处对象,这个男的是挺好,就是家困难点,自己是不会找这样的,家穷,以后过日子都是事。 李艳华早就知道谭哥家里啥样,但是没往处对象方面想,心里挺佩服谭哥的,认为他很有心。随着和谭哥不断交往,对他的佩服也越来越深。又是在心里就说,看人家谭哥,多有心,一天都是正事,也不闲着。刷完碗就去切菜,不是干这就是干那,手里总有活。还不像别的男的,动不动就撩小姑娘,人家谁也不撩,顶多是说两句客气话。 愿意和他在一起,给人的感觉还好,说话实在,不撒谎,热心肠,有求必应。主要还是老乡,家跟前儿的,能唠到一起去。怎么说呢,和他在一起有安全感,没啥这个那个的,他瞅人的目光也叫人放心,不像那些男的,和要吃人似的。 但是小马姐说我喜欢他,不可能,他当大哥还行,当不了对象。没事欺负欺负他挺好,他还不生气。说听他的话,有过吗?好像还真有过。主要是他说的对,当然得听了,错的本小姐坚决不会听。 现在好像有点离不开他了,有点啥事都想找他,以前心里有点啥事找姐姐唠唠,现在首先想到的是他,可能是他想事想的全吧,说的有道理,并且方法也好,主意还多。 他刚二十一,怎么和三十来岁似的,啥都知道?感觉快赶上我爸了,吓人。李艳华心里对自己说着,顺着思路想到了家里亲爱的老爸。自己可是老爸的心头肉,在家那是公主般的存在,虽然这个公主在老妈面前啥也不是,有时还得当丫鬟。但是在老爸眼里那可是真正的公主。 老爸就怕自己在外面处对象,总是嘱咐千万别叫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的骗了,对象一定要在家里找,在外面玩两年就回去。能回去吗?坚决不能,在外面多好,没人管,尤其是听不到老妈的絮叨,这是最主要的。 至于找对象,本姑娘还没玩够呢,二十五之前不想找对象的事。再说了,找对象也不是着急的事,不得慢慢碰吗,碰上了还得处处,看看俩人合不合适,看看对方的脾气秉性啥样,这都得慢慢品,品完了才能知道啥样,才能决定和不和对方处。 李艳华心里盘算着,她谭哥的面孔慢慢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