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场面十分尴尬
“小姽……”
“小衡你不用说了！我们是不会弃你而去的。”
“……好吧。”
明明一个人干净利落，现在却多了好几个累赘，纬衡真是哭笑不得。
他凝了倾曜一眼，密语传音:虐兽本仙自己灭杀，你且保护好小姽便是。
倾曜睥睨冷笑:本座从来只管她。
……
一众人与厉烊一群汇合时，场面十分尴尬。
厉烊不知哪里去了，有个狼卫奉命守在原地。他刚看到小姽，尚未看清她身后都是谁，就自顾自地为自家郎君溜须拍马起来。
“公主殿下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果然，小姽闻言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郎君为了替公主殿下捕一只乾坤无极鸟，可谓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可半路上，那纬衡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百般阻挠……”
“……”小姽呆住，眨了眨眼，匪夷所思。
那狼卫还在喋喋不休，“我家郎君苦口婆心解释，偏偏他纬衡自命是上仙，觉得自己始终高人一等，十分跋扈……”
“然后呢？”
几步之遥的倾曜饶有兴致地开口，爱极了纬衡此刻那憋屈冤枉的难看模样。
“然后狼使不服气，誓言讨回公道，那纬衡竟然就……就将狼使挫骨扬灰了！明明我等多番解释捕鸟是为了公主殿下，可是那纬衡就是不顾念旧情。这两面三刀的伪君子，公主殿下日后若再遇上，可要当心哪！”
“诶……”小姽顿了顿，不知该不该提醒这位“过于热忱”的狼卫，那位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此刻就矗在他身后，“你千万别往后看！”
她怕他心脏受不了。
那狼卫以为是狼君回来了，越说越起劲，试图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谄媚一把。
“公主殿下……”他压低声音，悄悄指了指小姽身后不远处的倾曜，“那魔域少尊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据说他妻妾成群、花心滥情，实非值得托付的良配啊。”
妻妾成群、花心滥情的倾曜瞬间黑了脸，这下轮到纬衡眉开眼笑了。
那狼卫见小姽一脸天真，心想自己的话或许管用，再接再厉道:“说到夫婿人选，纵观这三界十二洲能比得上我家狼君的能有几人！公主殿下可不要错失良缘了。”
这下，那位“伪君子”和“花心鬼”通通听不下去了，齐齐出手封了狼卫那张臭嘴。
这可怜的家伙，本以为拍了个史无前例的马屁，没想到却从此再也开不了口了。
“多嘴。”倾曜冷冷嗤他。
“长舌。”纬衡的声音也从身后冒出。
那狼卫顿时吓得趔趄，屁滚尿流地往厉烊一行人的方向跑去了。
片刻后，厉烊面色古怪地带着一干侍从回到乾坤潭。虽然将乾坤无极鸟交到了墨潼手里，却再也没有预想中的骄傲。
方才的事，狼卫虽然只是比划，他也大概知道了……这该死的蠢货，真是害得他丢尽颜面。待回了赤目洲，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厉烊，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真是多谢你了！”
“无妨。”望着小姽诚恳真挚的笑容，厉烊心中五味杂陈。
“现在，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厉烊看到了纬衡，实在想不明白小姽怎么又与他走到了一起。
按理说，就算纬衡嫌疑非最大，她至少也该怀疑他的。她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纬衡，将他这个费尽心机双手奉上乾坤无极鸟的人置身何处？
“还不行！我们已经答应了要留下来助小衡斩杀虐兽了。”
“虐兽？”难怪厉烊觉得这上古荒兽山处处透着古怪。
适才他分明嗅到暴戾的猛兽气息，可追了过去又未瞧见什么。自打捕到了乾坤无极鸟，他便觉得像时时有人将自己监视……这种瓮中鳖的滋味让他浑身汗毛竖起。
“是呀！小衡说有只虐兽醒了，此刻正在山中晃荡，若谁与它碰了面，恐怕就是它的第一餐了。”
“什么虐兽？”
“这……我便不知了，甚至连小衡都还没弄清楚。”
正说话间，几人分明感到一股杀意……这腾腾杀气就是厉烊方才觉察到的，只是明显增强了。
“怪不得本仙处处觅不得它……原来是去找帮手了。”
那只虐兽实乃饕餮，是上一回倾曜为救小姽时无意间唤醒的。这只饕餮饿了数万年，早已饥肠辘辘。
偏偏它还是个有脑子的虐兽，它深知一兽之力无法冲出这上古荒兽山，因此它小心蛰伏，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直到成功唤醒其他同伴才敢露面。
它今日感应到许多灵力高强的人来到了上古荒兽山，饥渴难耐的饕餮寻着其中一味看到了乾坤潭边的狼群。
它恨不得立即将之生吞活剥，可它不是那狼头的对手，于是它潜逃而去，待呼朋唤友了再来共享盛宴。
没想到，待这群饕餮回到乾坤潭，竟多出了如此数量的美味。
“呀！好多虐兽。”小姽见状吓了一跳，躲闪着退到了倾曜背后。
见她本能般受他庇护，倾曜心中喟叹一声，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竟也十分满足。
“心窍、无魂，布阵。”
“是！”
“是！”
他二人神情肃穆，持刃念咒，未几，一个庇魔圈便将小姽与墨潼圈在其中。心窍和无魂守在外面，墨潼忖了忖，还是大胆踏了出来，决定同其他人一道灭虐兽。
霎时间，只见那群虐兽蜂拥而至，见人就咬，显然是饿坏了。
纬衡即刻飞身迎战，厉烊等狼群也化为狼身加入了战斗。倾曜饶有兴致地看着，直到花世貌和墨潼这两个半吊子也冲了过去，他才勉为其难动了手。
倾曜一边下狠手屠虐兽，一边还要分神保护墨潼，实在有些分身乏术。只见他指尖一弹，墨潼便像受了束缚似的被迫飞到了庇魔圈，想了想，他又将花世貌一并送了进去。
这下，终于可以利落地教训这群调皮虐兽了。
有了倾曜的全力相助，纬衡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之前墨潼和花世貌一直在帮倒忙，倾曜分神救墨潼，他便伺机护花世貌周全。
现在累赘们均“乖乖”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总算可以痛快迎战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小姽等人便亲眼目睹了一场旷古烁今恶战。
不论是厉烊、纬衡，还是倾曜，三人出手时均毫不留情，那杀伐果断的样子英姿勃勃，若这一幕叫全天下女子瞧见了，不知会生出多少爱慕之心来。
而小姽的目光总是不自觉流连在倾曜身上，他可真是厉害！虽然小衡也厉害，但是那是种完全不一样的厉害。
“是不是很心动？”不知何时，心窍走进了庇魔圈，戏谑地看着小姽满脸痴迷相。
她没提小姽心动的是谁，小姽却分明明白。
她点了点头，不再隐瞒内心，“是，我心动了。”
闻言，心窍意味深长地笑着，视线凝在了念咒护法的无魂脸上……相识数千年了，从未发觉他竟如此好看。
“小姽，我好像也心动了……”
“诶？心窍你说什么？”
“没什么！”心窍悄悄抿唇一笑，不再多言。
很快，这群饕餮便死的死，伤的伤，侥幸存活的也被纬衡收进了苍穹袋，待他回了九天，这群“侥幸之辈”只怕会更加不幸。
多半也就是被丹破老君拿来炼丹的宿命了。
还好此番虐兽数量虽多，却都是饿了数万年的饕餮，其神力早已减半，否则三人便不会只是元气大损这么简单了。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我便要回九天复命了。”
他要走？那郸禅经怎么办？小姽拉住了纬衡，欲言又止。
“怎么了，小姽？”
“小姽。”墨潼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操之过急，“上仙请慢走！方才与饕餮恶战，想必小姽是担心上仙受了伤……”
闻言，纬衡眉色雀跃，“不必担忧，我无碍。”
可是小姽又不晓得何时才能见到纬衡，顺便请他“帮忙”。就这么放他离开了，万一他耽搁很久很久怎么办？
“那个……待我得空我能去九天看你么？”
她要来拜访自己？纬衡喜出望外，“随时欢迎。”
这边倾曜黑了脸，虽然他尚不明白小姽到底图纬衡什么，但是哪怕看得出她另有所图，他却还是受不了她对他这般“在意”。
真假不论，他就是介意。
墨潼察觉到倾曜的不快，心里也对这位未来妹婿愧疚得很，但是为了救回娘亲，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姽你放心吧，纬衡上仙还有一试未比，且你许诺嫁与堪破杀母真相的人，为兄以为纬衡上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许了此诺？”纬衡显然吃惊，他并不知情。
“是、是呀。”小姽也是十分惭愧，果然冲动是魔鬼，现在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可还有反悔的余地？
“如此，我复了命不日便归。”
除了复命，纬衡还有一事需要证实。如果穷刹极翎果然是被他取走，那自己定要让这贼凶无处遁形。
言罢，纬衡向众人告了辞，驾云而去。
归？倾曜冷眼送他远去，心中漠然:他以为灵洲是他的归处了？笑话！
纬衡将将离开，那周遭的结界便自行消失了。一行人也累了，施了法术不一会儿便回到了灵洲。
墨潼按照古书上的方法用乾坤无极鸟寻起了流七的去处……而小姽则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将疏独角送至了狐长老处。
一切按步照班，还算顺利。
只是待小姽回来以后，却发现众人的神色十分古怪。
“发生何事了？”
闻言，墨潼眸色深邃，看不出喜怒，“那流七……此刻就在灵洲。”
“流七在灵洲？怎么可能？”
“大概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流七这是吃准了我们天涯海角地毯式搜寻他，唯独会在灵洲放松戒备。”
不得不说，流七的脑子确实比较好使，几人不约而同地腹诽。
“那、那他究竟藏在哪儿了？”
“可能是……任何地方。”
小姽看着墨潼，对方叹息摇头，乾坤无极鸟在灵洲地界的法圈内乱撞，很明显那流七在不断变换着位置，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他尚未离开。
于是小姽又望向倾曜，“那我们如何设法抓到他？”
流七……是娘亲“遇害”的关键，若能找到他，定能寻到更清晰的线索。
“最好的法子便是分头行动。”
闻言，那始终缄默不言的厉烊眼底掠过一道奇光……他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流七。
众人经过商议一番后，按部就班依次从中殿出发。
人人手中握有一张墨潼绘制的灵洲地图，如今这拓印了一式五份的地图被划出了数个区域，每人按照自己分配的区域一寸寸沿地搜索。
而小姽则受命留在原地。
那流七会藏在哪些地方？
无魂和心窍乖乖沿路搜寻……而倾曜则是藏住了气息悄悄跟在厉烊身后……
方才临行前墨潼拉住了他，耳语一番，大概是告诉倾曜他觉得厉烊可疑。
倾曜也隐约觉得不寻常，只是无凭无据，也不好空口白话。
“从我娘亲出事，诸位抵达案发现场的第一句话开始，我便觉得厉烊有异……”
墨潼说到这里，倾曜也记起来了。
那时初闻狐女王遭人暗算，连他都十分吃惊，可厉烊却是第一时间问墨潼知不知道乃是何人所为。他的镇定若不是佯装，只能说明厉烊关心的“东西”与其他人不一样了。
是了，厉烊在意的是嫌疑人的身份，而非狐女王。
“你是觉得厉烊对真凶的关注远远重于狐女王遇害本身？”
“不错。想来少尊也有所察觉了……况且厉烊近来的行事的确有些莫名蹊跷。”
“……”
“先是过分在意凶手身份，竟比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关心的样子。”
“……”
“后又推托与我等同行……倘若他只是敷衍搪塞，并不想蹚浑水我尚可以理解，可是他这‘有事耽搁’的人却比我们还先到一步。”
“……”
“少尊且还记得那狼卫一番颠倒黑白的言辞吧？虽然我与纬衡上仙接触不多，却也粗知他的为人，若纬衡真的知道乾坤无极鸟是小姽所求，怎会百般阻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