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乘务员姐姐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难道她认识长发哥哥吗?我的心里又产生了很多的疑问,她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车窗外的灯光,已经渐渐地有些灰暗了。乘务员姐姐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由于我还沉浸在短发叔叔给我留下的那一份感动里,所以我并没有回答她。不!那不仅是一份感动,那还是一份希望,呈现在我的眼前的一份希望。我的眼角,只有眼泪,但是不多。我的耳边,也没有声音,我哭泣的声音。如果叶子在的话,她肯定会大哭一场的,她肯定会抱着我,带着我一起被感动着。长发哥哥的身体,已经被他裹进了被子里。他的头,露在了外面。我还能够看得见他的脸,但是,我看不清。因为在车厢里,只有过道的那点微弱的光在对着我微笑。火车又启动了,它总是走走停停,和我的人生一样,走走停停。“我听我的同事说,他和你说了很多的话。”
“他坐了这么多年的火车,总是会和火车上的人说一些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难道就因为长发哥哥和我说了几句话吗?我的心里很难受,我想打叶子的电话,但是没有信号。乘务员姐姐站了起来,她往着长发哥哥的床铺走了过去。让我好奇的是,她居然会替长发哥哥整理着被子。“他应该都把那些事情跟你讲了吧?““唉!他也挺不容易的!那些事情,在他的心里藏了这么多年,也够他受的了!”
她回到了座位上,她又把眼神移到了长发哥哥的床铺那边。她在说话的时候,翘起了二郎腿。她的这个动作,让我大吃一惊。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不太雅观的举止,让我的眼睛里的眼泪,慢慢地停了下来。她好像对长发哥哥的那些事情很了解,她是什么人?她怎么会认识长发哥哥?我望了望一眼窗外,我从王汉的那盒纸巾里拉出了两张纸。眼角的液体擦拭干净了,我挺起了胸膛。我坐得很直,我第一次坐得这么直。“您是?”
我想知道她的身份,我不相信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乘务员。我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小,我不能让王汉听见,我更不能把长发哥哥给吵醒。“我是这列火车上的乘务员啊!怎么了?”
原本是我在问她问题,现在反倒被她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两眼注视着桌子上的那盒橘子,我不忍心把它拆开,因为那是长发哥哥给我买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在那场车祸中离开他了吧?”
她真的知道长发哥哥的那些事情,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说这些?叶子说,不要让我和陌生人说话,可是……她不是陌生人啊!她是这列火车上的乘务员。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刚刚还在关心着短发叔叔的身体。列车上的乘务员姐姐,都是美丽善良的好人。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心态都是平和的,也是平易近人的。从乘务员姐姐的谈吐中,能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美丽的小姐姐。听着她的问题,我点了点头,原来我当初的猜想,是对的。当初的那个猜想,我不想它是对的。但这是事实,既然长发哥哥的儿子已经在那场车祸中离开了他,那他兜里的那个苹果,是打算给谁带去?我肯定没有记错,他就是跟我说那个苹果是给他的儿子带去的。难道是乘务员姐姐在乱说?肯定是她在乱说。“那个哥哥的儿子不是……不是还活着的吗?你为什么要和我说他已经……”“是他亲口和你说的吗?”
我的话被她给阻止了,她的语速很快。她的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正盯在长发哥哥的床铺上,我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浅薄的希望。她的语速虽然很快,但是她很冷静。她好像知道我下一句要说什么,她还是翘着二郎腿,如果给她一只烟的话,她的坐姿应该会和短发叔叔一样。只是现在,短发叔叔已经下车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是不是还给他的儿子买了一个苹果啊?”
这件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我记得刚才我和长发哥哥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我们车厢里啊!我把头往车厢的角落里转了一圈,我并没有发现监控器和摄像头。他们不会在火车上安装这些东西的,因为这样做的话会侵犯到乘客的隐私。毕竟这是火车,不是高铁,更不是磁悬浮列车和飞机。既然如此,那她是从何得知那些有关长发哥哥的事情?难道她是神算子吗?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叶子和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存在。“他应该还跟你说过,他的儿子喜欢吃苹果,他的女儿喜欢吃橘子吧?”
我知道,我的瞳孔已经变大了。在我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丝的伤心和难过了。我对她的那些话,产生了好奇。我现在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已经忘记了彭先生写的那首《重生》,我趴在了桌子上,我在盯着她看。“你心里应该在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吧?”
她朝我这边看了看,她终于把眼神从长发哥哥那边移到了我的身上。她在对着我说话的时候,笑了。她的笑容,好美。与此同时,我知道她已经把重点放到了我的身上。虽然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是她真的很美。而且在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关于桂花,我喜欢它的那股味道,我也喜欢它的颜色。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喜欢。有桂花,就会有桂树。桂树是香满天下,誉满天下的宝树。它既是崇高美好的象征,同时也是吉祥的象征。它象征着高雅和荣誉,同时也象征着友谊和爱情。我喜欢它崇高的品质,我更钟情于它的贞洁,还有高尚的道德。我点了点头,我在示意让她继续讲下去。车厢里的声音,很少,只有她一个人在坐在那里语重心长地说道着。从她的话语中,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孤独”二字。已经这么晚了,她若是能够找到任何一个同事和她聊天,她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这么多的话。我们都是孤独的,一个人的时候,我们都需要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