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霍时川被揍,虽然霍老爷子用力不会伤到对方,仅是起警示作用,但她亲眼所见想,感到新奇,还有舒坦。许音嘴角勾起,昨晚莫名其妙被责骂的那股恶气,终于畅快呼出。霍老爷子教训完霍时川,许音顺便当了老好人,又哄得老爷子捧腹大笑。医院探望有严格时间安排,两人身上也各有公务在身,霍老爷子唯有依依不舍地向他们挥别。往外走着,许音不时回头,当即望到霍老爷子坐在原位,满眼慈爱地注视着他们。见她看来,霍老爷子再度扬起手,爽朗地朝她一笑。清晨夏风已是炙热,许音美眸突然模糊,踏动的两条腿蓦然变得有千斤般沉重,心激荡起伏,久久不能平复。距离许氏还有一小段时,许音提出下车。霍时川猛然刹车,扭头望向离开医院就情绪低落的女人,抬手拨弄着额前碎发,不耐道,“送你到公司后,我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我没有义务为你的奇奇怪怪的心情买单,你能不能稍微懂事,老实听我安排?”
无缘无故地埋怨,许音不接受这种栽赃。别过头,指尖抹去眼角的泪水,美眸恢复清冷,许音轻咳着,毫不保留地表露对霍时川的疏离与不爽。“我是好心提醒你,我们现在是隐婚,在这个位置下车能降低被人看到,并误解的概率。另外,我认为我们现在欺骗的行为也是对他的一种伤害,不如你想个办法看看怎样让爷爷接纳你的女人,没有影响地接受我们离婚的事实?”
许音在这五年内,每次触及霍老爷子慈爱的目光时,但感到无比愧疚。后面的提议,她早就想建议霍时川。之前,霍时川从未耐心给她一分钟的讲话时间,所以一直拖延到眼下。换位思考,倘若她是霍老爷子,哪怕知道小辈们初心为自己好,但一旦知晓真相,心还是会痛,甚至还会内疚。因为在他误解关系的情况下,他自以为的努力撮合对小辈们造成负担。霍时川正为自己误会许音矫情造作时,听到后半句,俊脸登时暗沉,厌烦地瞟了许音一眼,心里以为许音改变而去掉的标签,重新又戴在许音头顶。“协议是你亲自签名,现在又来反悔,除了南湾地皮,你还要什么酬劳?我们今天一并谈妥,以后不要再提,反反复复,不讲诚信,难怪许氏会落败。”
说出的话难以收回,许音自认好心肝被驴踢,不愿再多做回应。纸包不住火,以老爷子精明的头脑迟早会猜到他们逢场演戏,反正她就是一个外人,老爷子的怒火自然还是霍时川顶着。归根结底与她没有关系,她甭瞎操心了。许音想明白,径直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车外烈日炎炎,已过上班高峰期的商业区公交车站并无他人,许音用衣袖挡住眼前刺目的阳光,踩着高跟飞快跑向还有一段距离的许氏。透过挡风玻璃,霍时川望着自甘冒着烈日灼烧,还一心一意要隐瞒他们结婚消息的倩影,心里该为女人守约感到高兴,可实际他现在……霍时川眉宇拧起,低头盯着发闷发胀的胸膛,这种使人烦躁和不解的感受近日出现的频率增加。但身体检查报告说明,他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情况。而许音压根没有时间管乱七八糟的事,更不会有精力生出杂乱的情绪,她一赶回公司,就召集各门店的负责人到许氏。会议室内,许音同各负责人针对近期许氏营销方案泄露,遭到同行抄袭并恶意压低楼市价格的问题,一群人展开火热朝天的商谈。时至午后,许音总结出几条临时解决被恶意打压的方案,要求门店负责人贯彻实施,又激昂鼓励一番,这才长达几小时的会意才结束。林琛端着咖啡步入会议室,炭烧草香的醇香逐渐弥漫室内,驱散人脑中的烦乱,带来提神效果。“那几位经过上次董事会敲打后,一直安分。筛查后,我找到一个可能存在嫌疑的人。”
林琛将几张照片和视频打印图逐一摆在桌面,指着许建国身边的一个男人,“他是许兴华,你们许家远房亲戚,近期突然和许先生联系,出现的时间点与保镖监管许宅时间段吻合。”
许音捏着照片一角,美眸仔细掠过每张照片的场景,皆是许建国年轻时就爱去的消遣场所。但林琛口中的“许兴华”,她是毫无印象,证明此人在许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透明。余光收回时不经意触及一张照片出现那张熟悉又厌恶的脸,许音震惊,随之眉心微蹙,神色愈发凝重。“许家的亲戚怎么会和孟苒苒扯上关系?具体调查过了吗?”
林琛颔首,许兴华讨好孟苒苒的行为没有遮掩,直接当着剧场众多双眼睛,瞒也瞒不住。他顺着摸索到许兴华当天异常的行径,一想起会所经理交待的真相,他不由恶寒。“他是想通过孟苒苒搭上霍总,还给霍总送去美人,但霍总没上当。法律社会,他这般丑陋行当是犯罪行为,若受害的女生起诉,他就该受到严厉的处罚!”
林琛越说越激动,作为一名律师,他最憎恨便是许兴华这类威迫他人从事非法活动的人。许音听着,为同姓的族人中有这么一个败类,感到脸也被抹黑了。重新回归到先前的问题,许音迷惑问,“许兴华在许氏没有任何职位和权利,他和泄露事怎会扯上关系?”
当时,她一收到许氏楼盘被恶意打压,还以为是许建国脑子秀逗,犯傻地主动泄露。后缜密分析,虽许建国作为董事会成员之一是有权力过问许氏经营情况,但他也不缺钱,不至于犯傻地把赚钱的方法卖给对手,切断自己财源。林琛明白许音话中意思,提出一个猜测。“许先生不会做傻事,但辛曼月视财如命。您接管许氏后,她每日开销被限额,她甘心吗?”